《圣诞老人的驯鹿车》绯雪620

6、你是我的星星（二）

　　贝蒂敲开了杰克家的大门。“杰，我需要你和你们的乐队，现在，马上！”她风风火火地说，眼神中满是迫切和期待。“好的，我这就去打电话！”虽然满心诧异，杰克还是立即点了头，他从不会拒绝贝蒂的要求，尤其是在她这么悲伤的时刻。“但是，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呢？”他捉住她一双冻得通红的小手，关切地问。

　　“来不及和你解释，总之，是十万火急！”贝蒂倏地甩开他。“半小时后，我们在中央公园的喷泉边上集合，记得哦，把你们的小提琴，吉他，键盘，贝斯，所有宝贝统统带上！”她转身就要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急急地叮嘱了一句：“别忘了，还有发电机！”她浅浅一笑，然后，头也不回，冲进了风雪之中，留下杰克孤单地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在暴风雪里的圣诞老人，逐渐开始丧失知觉。他和驯鹿们对望了一眼，互相都明白，这样耗下去的结果，只有葬身雪海。最老的那一只驯鹿颤颤巍巍地、跌跌撞撞地走到他身旁，伸出舌头，舔舐着他的脸庞，试图温暖他几乎冻僵的身体。

　　“什么，你让我自己走？”圣诞老人突然会意过来，原来，老驯鹿是叫他独自逃生！它们已经用尽了力气，无法奔跑，也无法飞翔，但是，他还是有机会逃出这一场劫难的！到了明年，他可以去找寻新的驯鹿替代它们！

　　“绝对不可能！”圣诞老人跳了起来：“我绝不会抛下你们！”他紧紧抱着老驯鹿，坚决地说：“请不要赶我走，老伙计！几千年来，我们相守相伴，你们都是我最宝贵的朋友！无论何时，都不要赶我走！”他的声音颤抖而虚弱：“让我陪着你们，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安然度过的……”

　　不知过了多久，圣诞老人终于支撑不住，昏昏睡去。在梦里，他又一次看见了闪着金光，腾云驾雾的驯鹿车。蓦然间，他惊醒了，这不是一个梦。驯鹿们再度飞了起来，这一次，飞得更高，更稳，更轻盈了！“这是怎么回事？”他脑海里立即闪过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的身影，隐隐觉得不安。“带我回城里，我要去看看那个孩子！”他挣扎着从雪堆里站起来，老驯鹿把他驮在背上，走到车座边，放下了他。

　　驯鹿车一路高飞，穿越了风与雪，穿越了时间和空间。还没到市中心，圣诞老人就听见一阵乱七八糟的摇滚乐声，再一仔细聆听，正在演奏的赫然是那一首《铃儿响叮当》。圣诞老人在胸前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循着那奇异的乐声，他一路找到中央公园，看到一个让他一生最为震撼的场面。

　　中央公园里，暮雪纷纷，寒冷异常，可是，几个男孩子正在那里开演奏会，有的捧着小提琴，有的拎着吉他，有的背着贝斯，有的敲着键盘，他们分工合作，各司其职，那糟糕到极点的摇滚版的《铃儿响叮当》就不间断地响了起来，要把他耳朵都震聋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却觉得它是那样悦耳，是他一生中听过的最好的一支歌。

　　站在男孩子们前面的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小女孩，他的发梢上，睫毛上，眉头上，肩膀上，全身上下都沾满了雪花，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树枝上，屋顶上，路灯间挂着一排有一排的昏黄的、变换的彩灯，灯光照耀在她身上白银银的雪片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她好像……”圣诞老人揉了揉眼睛，震动地注视着贝蒂：“她好像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

　　“你是我的星星。”圣诞老人的泪在脸上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