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梦学姐》芽儿

7、契约

　　哇！学校要举行秋游活动了，听说地点就是本地最有名的旅游胜地名山寺哦！魔梦现在的心情很兴奋，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参加秋游。
　　“我要买登山包。”魔梦跑到学校的商场去买登山用具。服务员正要拿给她，一个穿紫色运动服的男生走过来，问她：“你买登山包干嘛？”魔梦一见他那身打扮，就知道他一定是紫山社的。紫山社是本校最大的社团，但具体是做什么的，一直没对外宣传，因此也没人知道紫山社是个什么社团。一句话总结，紫山社是个神秘社团。
　　“紫山学长。”魔梦叫道。对方笑着，打了一下魔梦的头，说：“别以为穿紫色衣服的人都是紫山。我叫允，是这个商场的少股东。”魔梦这才恍然大悟，道歉道：“哦，学长，对不起！其实我在校榜上见过你，你是学校名人之一的细田允。我居然忘了，真是的。”“没关系。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买登山包是做什么。”允语气十分温和。
　　魔梦把自己的目的讲给他听，谁知他一听完，哈哈大笑道：“笨蛋啊，哪有人去名山寺带登山包的，你应该带个游泳圈才对，因为名山寺建在海中央啊！”魔梦听完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名山寺不是山上的寺，而是水里的寺。怪不得会出名啦，那么奇怪。
　　魔梦不好意思极了，真丢脸，她转身就要走，允却拉住她问：“你会不会开飞艇啊？”“啊？什么是飞艇？”魔梦一脸茫然，显然她什么都不懂。允呵呵地笑了两声，说：“难道你不知道这次秋游是由每两个人一组，开飞艇去名山寺的吗？”说完，指着一张飞艇的图给魔梦看。
　　什么嘛，飞艇不就是船嘛，不过魔梦还是不会。她也没想到贵族学校的秋游这么与众不同。她的脑中浮现出一幅海上停满飞艇的画面，真的好壮观啊！太匪夷所思了。
　　“也太夸张了吧！我不会开怎么办？”魔梦无助地看着允。允笑笑道：“你跟我一组吧！我载你去。”魔梦感到莫名其妙，他干嘛对自己这么好？不过既然学长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她又何乐而不为呢？魔梦点着头，朝他美美一笑。
　　秋游当天，所有人聚集在海边。桔印寻找着魔梦的踪影，看见她傻傻站在一旁，他走了过去。“哎！跟我一组吧？”桔印拍了拍魔梦的肩邀请道。魔梦转过身，笑道：“学长，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允学长跟我一组了。”允？桔印脑海中浮现一连串叫允的的人的样子。
　　“准备好了吗？”允走过来问魔梦。魔梦朝他点点头。“细田允？我没想到是你。”桔印说，真的有点惊讶。堂堂的细田公子会主动邀请一个女生跟他一起？允笑着说：“我也没想到桔印你和她认识。看那边，千瑚在找你呢！快过去吧！”千瑚也正好望见了桔印，她过来拉走桔印，让他和自己一组。
　　就要出发了，魔梦已经坐在船上了。“绑好安全带，手抓紧栏杆，怕的话闭上眼睛。”允吩咐她。魔梦却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照他说的做了。允笑着看看她，念道你待会就会明白了。
　　允拉动启动器，船慢慢向前驶去。突然，允加了两档，船飞起来一般向前冲去。魔梦的头发飘起来，向后面潇潇洒洒地扬着。魔梦感觉风一直在往她眼里蹿，眼睛又涩又痛。因为开得太快，船下的海浪飞溅起来，形成一朵朵好看的浪花。魔梦感到惊心，却不尖叫。允望了一下魔梦，在心里想还满有胆量的，厉害。
　　可桔印不这么想，他一看允的船像箭一样往前冲，马上担心起副座的魔梦。桔印也加快了速度，往允的船追去。好不容易追上了，他朝允喊道：“快减速，允，很危险。”可允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加快了一档。
　　桔印的心随着允的船速一起揪着，直到船在名山寺前停下来。允问魔梦还走得动吗？魔梦点点头，难道他会以为自己脚软啦？桔印走下船，对允说：“这样真的很吓人。”允不以为然地一笑，说：“我不会做伤害别人和没把握的事。”说完就走了进去。这时他们才都发现魔梦不见了。问千瑚才知道她早溜进去了。“那丫头真是一点组织精神也没有。”允说完，就四处去逛逛。
　　允已经很多年没来这里了，他犹记得当年有一个小女孩在这里送了他一枝菊花。现今正值菊花盛开的旺季，允蹲下身，欣赏那一盆盆开得正艳的菊花。一位师太走了过来，问：“公子，你是惜花之人吗？”允摇摇头，站起来。师太见他要走，说：“施主，切记不可到香缘阁那边。”允转过身，可眼前已无一人。
　　那位师太走得真快。允想着，往前走去。突然，他看见一处地方，上面的牌匾写着：香缘阁。字的四周点缀着几朵菊花，精致漂亮。允不禁想进去看个究竟，里面到底有什么稀世之物不可见人的？
　　允忘了师太的忠告，走了进去。只听见泉水叮咚响的声音，他望过去，原来是个很深的池子，往外冒着热气。这里为什么有温泉？允百思不得其解，海中央居然有温泉，天下怪谈吧？他坐在了池子旁，手试着去碰泉水，探探温度。
　　允的手刚碰到水，一个头突然浮出水面，撞到允的手。允吓得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池子，里面究竟是什么。那一刻，一张美丽的脸蛋浮现在水面，漂亮的眼睛望着允。允看呆了，出水芙蓉也不过如此吧！
　　女孩忽然转过身去，允才发现她赤着身子。他赶紧把头转过去，抱歉地说：“我不是有心的，我根本不知道这池子里有人，不好意思。”允听不到回答，于是又说了几次对不起，可还是没人应他。当他转过身，池子里的女孩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池的水冒着热气。
　　允走出了香缘阁，一边走一边想刚刚发生的事，怪得有些灵异。“学长，允学长。”魔梦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来，允四处张望，终于看到魔梦站在二楼上向他招手。允笑着，也上楼去。魔梦递给他一个苹果，他问她哪来的？魔梦指指里面供在佛前的水果盘，允好笑地看着她，让她也把另一个苹果拿来。魔梦递给他，问他做什么。
　　允不解释，拿着两个苹果径直向屋里的桌子走去。他是想把东西物归原主。允刚把东西放下，就看见佛旁站着一个女生，手里敲着木鱼，嘴里还念念有词。她闭着眼睛一直念一直念，念完该念的次数时，她放下手中的木鱼，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她看见允站在她面前，脸对着她的脸。她吓得退后了两步，差点撞到后面的柱子。允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拉住，说：“对不起，又吓到你了。”女孩呼了口气，说：“没关系，都怪我自己胆小。”她说着，看着允，正好迎上他炙热的眼神。他仿佛要把自己看穿，或者他是已经把她看穿了。允的脸上突然露出欣喜的表情，正要说什么，女孩却被门口的师太叫走了。
　　“菊吟，去楼下烧香。”说话的正是刚刚那位师太。“好的，师太妈妈。”菊吟应着跑出去。允望着她的背影，高兴地说：“菊吟是那个送我菊花的女孩，真的是她。”魔梦走过来，拍拍允的肩膀，说：“别只顾着看女孩，苹果还让不让人吃啦？”说完，她又拿起桌上的苹果，一口咬了下去。允无奈地摇摇头，拿出一张大钞放在“积德箱”里，那钱够买一筐苹果了。
　　魔梦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样做，走到神台前，伸手又拿了一根香蕉。允叹了口气，叫她走吧。魔梦点点头，边吃着香蕉边走出去。允又往箱里放了一张百元大钞，真是罪过。
　　他们终于和大队伍会合了。杉老师跟大家说中午会留在寺里用餐，请大家保持卫生。接下来大家可以自行活动了。允和魔梦坐在亭子里，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他们望过去，菊吟端着两杯什么朝他们走来。
　　“这是我自己做的菊花茶，很香的。”菊吟解释着，把茶摆到他们两人面前。允望着那杯茶说：“你加了蜂蜜对不对？”菊吟点点头，转身要走。允拉住她的手，问：“你认出我了对不对？只有你才知道我喝菊花茶要加蜂蜜这个习惯。”菊吟没说话，沉默在那里。
　　允走到她面前说：“你早就知道我是细田允了，为什么不说？如果我认不出你，那我们不就可能再也见不了啦？”菊吟泪光闪烁，抬头看着他说：“允，我一直都记得我们以前的事。记得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坐你的飞艇，第一次听你说要带我离开这里，等等。那些都很美好啊，让我想忘也忘不掉。可是你知道吗？我不是人，我本是佛祖台前的一盆菊花，在佛前供奉了三千年才得以修道成人。我早已卖身给佛祖了，就要遵守承诺，一生一世服侍佛祖。你以前说要带我走，现在这是不可能的了。”
　　听完，允呆住了，魔梦看着她也呆住了。菊吟说完，就匆匆走了。却发现师太站在她前面，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那。师太把她带走了。魔梦问允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很早就认识菊吟了？允点点头，说出了他的一段往事。
　　允小时候就很喜欢开着飞艇到处去玩，有一次他在海上迷了路，船也突然坏了。只好随着海浪漂流，船漂着漂着就来到了名山寺。而这时，名山寺里的一位小姑娘突然从上面掉下来，眼看就要砸到允。允自然而然地抬手要接她，可一个不小心，他脚踩空，掉到了海里。迷迷蒙蒙中，他看到一位漂亮的仙女悬在半空，还有一股力量把他从水里推上来，让他躺到了地上。当他醒来，已身在名山寺。是那个掉下来的女生救了他，她叫菊吟。以后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日子。可他终归要离开，临走时菊吟告诉他自己也将离开这里，不会再跟他见面了，让他别再来这里了。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错觉，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不可能是那位飘在半空的仙女。原来那是真的，不过她不是仙女，而是菊花精。怪不得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没事，我问过她怎么没事，她说是抓住了树枝，可那里根本没有树啊！我真笨，居然到现在才明白一切。她骗我她要离开这里，原来是因为她是妖。可是人和妖差别有那么大吗？真的要因为这样而不能在一起吗？”允苦笑着说，一言一句都透露着无奈。
　　魔梦表情凝重，如果她是妖，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既然当年可以骗他自己要离开，那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他真相，说自己是菊花精？魔梦站了起来，说自己要走开一下。
　　师太把菊吟拉到房里，然后坐在她旁边，说：“为什么要骗他你是菊花精？”菊吟抬起头，两眼泪汪汪地望着师太，说：“师太妈妈，我只能这样做。你知道的，我从小就被你和死去的住持收留，住持她当时就跟我定了契约，说我要一辈子留在寺里，帮她守着这座寺，永远不得离开名山寺。而且我的躯体被她拿走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灵魂，根本逃不出名山寺。所以除了对他撒谎，我想不出其他方法跟他解释。”
　　“傻丫头，你那时那么小，懂什么啊？住持她就是欺负你不懂事，才跟你定了契约。孩子，一个契约，卖了你一个灵魂啊！”师太难过地说。话音刚落，魔梦走了进来，让菊吟把事情的原委讲出来。菊吟哭着把她与死去住持定契约的事讲给魔梦听。原来一切祸端就是一个契约，而拥有这个契约的人正躺在寺后的石墓里。
　　魔梦站在那座石墓前，整座寺都被她布下结界，谁也不能随便出入了。魔梦手上拿着驱魔剑，坐在了墓碑上，双脚摇晃着，感觉那么悠闲。她把剑插在坟上，嘴里哼哼着什么。忽然，剑往墓里插深了一点，墓碑也往下降了一点。剑再往下，墓碑跟着向下，一直这样下去。魔梦的脚已经够到了地面。这时，一个穿着尼姑衣服的老太婆站在了魔梦面前，用敌意的眼神看她。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跑到这来撒野？”老太婆喝道。魔梦说：“老妖婆，把菊吟的躯体交出来，要不……”“要不什么？你能把我怎样？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太婆嚣张地说。“你不认识我，总会认识它吧？”魔梦的剑已经架在她脖子上。
　　“驱魔剑？你是魔家的小姐？”老太婆哆嗦着说，她终于知道怕了。魔梦点头，让她毁了与菊吟的契约，把身体还给菊吟。老太婆马上消失了，等她再出现，手上多了一具尸体。魔梦接过菊吟的身体，警告老太婆不可以再作怪。老太婆使劲点头，又消失不见了。
　　菊吟的灵魂跟身体终于合二为一了。菊吟感激地说：“谢谢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样要回我的身体的吗？住持她法力很高强，一般人不可能让她屈服。你是谁啊？”魔梦笑着说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和允讲清楚，别白丢了一段好姻缘。
　　菊吟笑着跑出去。不久又带着允跑回来。她说她已经跟允说清楚自己是骗他的，她不说妖怪。至于说谎的原因，以后会告诉他。允高兴地看着菊吟，问还愿意跟他走吗？菊吟看着师太，说：“那师太妈妈呢？她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早把她当亲妈妈了，我要和她在一起。”
　　师太佛者信者地讲了一堆后说：“我身在佛门，心在佛门，不可能离开这里了。况且这里需要人看管，我从小就在这里接受洗礼，现在让我走出佛门是不可能了。菊吟你不同，你本来就不该属于这里，你应该去外面。你要把握自己的幸福，知道吗？？说完她念起经文。菊吟听着，哭了。
　　学校队伍回去的时候多了一个人。魔梦让允和菊吟一起，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傻傻地站在那。幸亏桔印看到她，让她和自己回去。
　　“千瑚呢？”魔梦看不见千瑚，好奇地问。桔印说她有事先回去了。魔梦“哦”了一声，就坐着看风景。来的时候，允驶得太快，她都无法好好看风景。体贴的桔印稳稳地开着船，让魔梦来得及欣赏这夕阳西下的美景。原来不知不觉已经黄昏了。
　　坐桔印的船，真让人心安。魔梦感到很安全，比在陆地上还安全。她就是这么觉得的，只因为旁边坐的是桔印。魔梦不禁望着桔印，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脸上，衬托得他更耀眼了。突然，桔印转过头，两人四目相接。魔梦马上说：“夕阳真美啊！”心却跳得莫名的快。桔印淡淡笑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前面，安稳地驾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