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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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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郑然:
我也不知道我是在等他,还是在等另一个在路上注定会出现的人,不论如何,这段时期,他都会在我心里,就像想起最好的朋友一样每天自然而然地想起。
一
“乐宣哥哥,乐宣哥哥。”最近醒来脑海里总是回荡着这种稚气的声音,真是恋旧的老毛病啊。
我想,我的生命中一定要有这三个人的存在所有的年少时光才能完整。李静,我们的大姐大,比我们早进入社会,这个贱女人,我们在心里常骂她“你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否则就不要做姐妹了”;陈安安,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可我觉得我从来不能在她需要时给她温暖,她难过时什么都不说,异常安静,我也只能不问默默陪伴。还有王乐宣,我们四个一起长大,他曾是我们穿着蓬蓬裙流着鼻涕追着跑,每句话都被我们奉为圣旨的人。
时光一刹,就踏入了大学。我和安安考上了同一所学校,却不在同一个系,所以再也不能像高中一样时刻黏在一起,静女人和我们不在一个城市,正用和传统教育相悖的方式在生活的水深火热中挣扎着,奋斗着。王乐宣,我们依旧在一个城,却仿佛隔着几座城的距离遥不可及。在大学开学几个月里,我们没有一点联系,就像我们从未认识过一样,我们的倔脾气相似地卡在一个地方,谁都不会低头。
第一天,开学典礼,每个学院分别开会,开头我一句都听不进,一直在神游,直到最后听到那句熟悉的“大学不是结束,相反,是一个新的开始”仿佛突然回到了那个燥热的下午,高中的开学典礼。
校长在升旗台上用老套的开场白刚一说出:“金秋送爽,丹桂飘香。”我在下面就忍不住要笑了,校长啊,这是多少年前的开场白啦,而且,可不可以不要每学期开场致辞都用这个,一年也分四个季节吧。如果安安在,我一定拉着她的手笑地蹲在地上了。可是环顾四周,全是陌生的面孔,大家的脸都因为缺氧和爆晒显得红彤彤的,拉下的眼皮明显的透露出不耐烦。校长辛辛苦苦抄下的演讲稿,却找不到几个共鸣者。
我越来越受不了周遭闷热静止的空气还有劣质音箱放大环绕着的不标准的普通话带来的双重冲击,于是在人群中开始搜索安安的身影,只一回头,便看到王乐宣,他也刚好朝我看过来,懒懒地朝我挥了一下手,我立刻装作眼睛的焦点不在他身上,以他为中心,360度搜索安安的身影。后来我总是反复地想,他一定觉得我很莫名其妙吧,以我们的关系至少应该打个招呼,可我连正眼与他对视都不敢。于是开学的状态就注定了我们整个高中的相处。他正处于阳光又喜欢被仰视赞美的年纪,说一个笑话侃一段故事,马上就有许多簇拥者,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想我每次莫名其妙的冷漠疏离,所以我们高中共同的回忆少之又少。
突然,周围的人生鼎沸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在拥挤的人群中和室友一起挤出去,顺便给安安发了一条短信:我们开完会了,我先回寝室了。安安回:好!回寝室的路上我一直处于游离状态。大家想快点变熟络尽量找话说,我心里却一直在默默的哼唱“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晚我们的心情应该都不好,因为正常的状态应该是我们约着一起去吃夜宵,然后吐槽学校烂,宿舍烂,男生品质更烂。因为打饭时有一个男生居然巧妙地运用他的身高优势把盘子递过我的头顶插了我的队。可是我们竟没有说要见面,没有当面说一句话。
大学就这样兵荒马乱地开始了,前几天每天都有各种讲座各种会,开始听着还有点激昂斗志,后来的全部千篇一律就没感觉了,接着就是半个月的军训,然后就正式上课了。现在回想起那段难熬的日子好像也只是几个生活片段,不在那个时期也就不会有当时的感觉了。只记得军训那段时间太阳很大,涂了防晒霜整个手都是油油的,我觉得擦了防晒霜整张脸都透不过气,所以最后防晒霜也不想用了,传说中我被光荣晒黑,由于皮肤晒伤,还褪了一层皮,但自己完全没感觉。说起军训的早餐,一定有冰凉但有嚼颈的馒头,那种馒头夹点泡菜或乳豆腐味道简直是极品,有时我一次能吃六个都吃不饱,还去别桌要。军训时每次一遇到下雨大家就很开心地聚在寝室讨论自己排的教官,说自己的教官有多搞笑,吐槽自己的教官有多黄。
军训让我开眼见识了很多事情,我终于不再像高中一样盲目地迷恋兵哥哥,因为看见有些当兵的素质真的很低,语气中的轻佻黄地无节操无下限,但也有的兵哥哥像偶像剧里的王子一样确实人长得很帅而且特别专情,默默地把发的工资寄给女朋友供她读书,可最后别人毕业了却告诉她我等不了了,他又回到一个人;大学真的有这样的女生一开始军训就勾搭上了教官,于是整个军训没有流一滴汗,军训完就和教官say goodbye马上和某部门部长或学生会会长开始了甜蜜的恋爱之旅;我们最讨厌的教官,当他坐上他们的专用军车对我们挥手时,我们居然真的如他预言即使那时我们很讨厌他,但分开时一定会哭的很惨,有些人即使不哭也会有心酸的感觉;大学是个很容易恋爱的地方,只要你愿意,晚上大家坐在操场唱军歌时微信摇一摇马上就能脱离单身;女同性恋男同性恋随处可见,不用惊讶亦不用遮掩,因为只要是真爱就是值得被祝福的;那些什么黄段子再也不用遮掩,那时你才会发现高中你羞涩地一心屏蔽这些消息专心读书时,别人从初中就开始自修,到大学时都已快把这门功课的学分修满了,那时别人说什么你不知道就不再是纯洁,而是装或者是白痴,因为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就在我每天三点一线,宿舍食堂教室跑地焦头烂额时,安安给我打电话:“我有男朋友了,快出来我请你吃大餐。”我惊叫了一声,立马问了一连串的的问题,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怎么追的你,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安安笑着说:“他高中就在追我啦,大学和我报了一个学校,我觉得还不错就答应了。”
“啊?不是很喜欢才在一起的吗?”在我大学初的爱情观中,认定了在一起就一定和爱有关,即使不是爱地轰轰烈烈,至少也该是对方心里的唯一,而不是将就。
“有他在我感觉没那么孤单,不是什么事情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安安的语调听起来平淡而忧伤,我本想开玩笑“不是还有本大爷吗,本大爷肯定在啊!”突然就语塞了变成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嗯”。好像我们真的开始远离那段什么时候都陪在彼此身边的那段岁月,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上厕所,一起做早操,一起去老师办公室交作业,一起去小卖部买零食,一起去食堂加餐,那时好像什么事都在一起做,即使中间有过矛盾,有过短暂的疏离,可我们还是一直在一起。一晃我们都大学了,不同的系,不同的朋友圈子,和以后不同的未来。
我们约好在操场见面,下午一起吃晚饭,她说怕我害羞所以决定让我见一眼她男朋友然后骗她说女生有私密话要说所以不和他一起吃晚饭。我刚走在去操场的路上,远远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有一个好像有点印象的他,他们应该是在玩什么游戏,他弹了下她的额头,她生气地踢了他一脚,他就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安安回头便发现了我,她倚在他身旁和他一起开心地冲我招手,夕阳的余晖刚好照在她微笑的脸庞上,那一刻的美丽,岁月静好的感觉让我以后一想起就觉得温暖。后来看到一句话我想刚好形容那个下午:最好的岁月是,喜欢的人住对面,最好的朋友在身边。
晚上我给老大打电话:“老大,安安有男朋友了,我今天去看了。”
“恩,她告诉我了,如何,能过第一关吗?”
我故意拉长音说:“很……好……啦……过第一关了。”
“啧啧”老大在那头怀疑了一下,“不行,不能相信你,我还是要亲自把关。”
“哼,不相信我,我看人很准的,就算你不信任我,可也只有把这个权利交给我啦,你又不在这里。”我张牙舞爪地报告情况。
“白痴,看我明天就杀上来。”
“啧啧,”轮到我怀疑了,“看我信不信。”
“明天准备好大餐给本大爷我接风洗尘。”
我立马从躺尸状从床上弹起来“真的,不开玩笑。”
“真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冷静和镇定。
我立马在床上又唱又跳,拉着我每一个室友说“耶耶耶,我老大要来了,以后我每天都可以吃上肉了,还可以给你们带一大推好吃的。”
老大在电话那头无奈地叫我“然然,四水,疯子,快安静下来,我耳膜都快被你吼破了,再不停下来我挂电话了。”
“嘿嘿嘿嘿嘿。”我一直处于傻笑状态,好久才回归理智问“那之前的工作怎么办?”
“辞了呗,你看本大爷是池中物吗!哈哈哈!”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三个又可以一起闯天下了。”
人们总是活在自己的状态中去想他人,所以我那时傻傻地以为她是想换个工作环境来个更发达的城市找更大的机会,或是她太舍不得和我们分开了。后来当我进入职场打拼时,才开始明白那句“池中物”的心酸,我们都是被关在池中的那群小角色,随时会被清理出去,那时一切前功尽弃的无奈和一切脏话都骂不出来的愤怒都只能变成接受后的一声叹息,别人问起你时你也只能笑着用个笑话自嘲过去。
我突然想到了就差一个他我们就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在一起了,于是突兀地问了一句“静姐,王乐宣怎么样啦?”问完我就发现这真是个白痴又无实意的问题。
“你怎么自己不问他,你们还真的毕业后就没联系过?好歹我们的感情也有十几年了,你们要斗气,要幼稚也该停止了吧,都19岁的人了。”
我默默地抓紧电话点了一下头。
“四水,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把握,不是在他给其她女人披上外衣你把自己的衣服递给他时他就会明白的,男人没那么多小心思,别再当乌龟了。”
挂了电话突然小时候的画面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清晰浮现,我的心里一阵心酸,眼睛瞬间就模糊了。
To 郑然:
我也不知道我是在等他,还是在等另一个在路上注定会出现的人,不论如何,这段空窗期,他都会在我心里,就像想起最好的朋友一样每天自然而然地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