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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出家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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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纯见胧珍全神贯注的低头看书,顿觉气氛极好,不禁暗自窃喜——本公子这撩人|春|情的大计只怕已成功了一半,接着便打起了边鼓。
他脸上笑意几乎漾出,上身伏在桌案上,双手交握支颐,呢喃道:“没想到你行走江湖多年,一本风月故事竟看的如此着迷。”
胧珍此时该嚼的已嚼完,该咽的已咽下,听顾纯如此调侃,虽不肯把目光从书页抽离,却也煞有其事道:“确实是妙笔生花之作,与时下的风月话本大相径庭。”
“哦?但凡风月之事,跌宕起伏也不过是为了有情人浮艳花间、双双对对,你这个‘大相径庭’不知从何讲起?”
胧珍闻言把话本卷成一卷,娓娓道:“寻常风月话本多是讲男女|情|事,这本倒别出心裁,一直着笔在主人翁的运途之上。称其学富五车却无心仕途,红颜如云却倾心小婢。最难得的是从不以身份轻慢他人,一直对小婢礼遇有加...”
顾纯越听越欢喜,直觉这《檀郎艳婢》简直如同写自己一般,忍不住笑出声道:“省的,省的,就是与本公子一般无二嘛。”
胧珍闻言蹙了蹙眉,不禁抬头瞥了顾纯一眼,只见他目光盈盈,唇边含笑,叹道:“就连那心思也一般无二。”
顾纯边说边逼近胧珍,直逼得与椅背毫无间隙,才盯着她眼眸道:“本公子的意思你可明白?”
......
许是这心肺掏的太突然,胧珍一个没握住竟把话本跌在了地上,她忙弯腰去拾,谁知却被顾纯一把扣住手腕,低喃道:“你还没告诉本公子你明不明白。”
胧珍踌躇片刻,才抬眸望向顾纯,“公子...真有此意?”
“在真不过,且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我自是不会阻拦公子,只是此事关乎你顾氏香火,要不要先问过相爷?”
顾纯万没想到胧珍答复的如此爽快,甚至都考虑到替他顾氏延续香火之事,简直喜不自胜,攥着胧珍的手道:“这有什么好问的,他只怕早有想法。”
“什么!”胧珍兀自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相爷竟一直期望你...”
“没错。”顾纯点点头道,“兄长一直都想我早日——”
“成婚。”
“出家?!”
“......”
“......”
两人异口同声后,陡然就陷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尴尬,最后还是顾纯先开的口,“你怎么会觉得,兄长想要我出家?”
胧珍瞟了眼地上的话本,小心翼翼道:“公子不是说,自己的志向与那主人翁一般无二...”
顾纯闻言拾起话本一看,差点给气晕过去。
原来《檀郎艳婢》的前两卷确实在你侬我侬,但第三卷笔锋一转,主人翁突生变故,直觉人生无常要遁入空门,于是连副标题都改成了——青灯古佛!
季禾一口气把三卷全抱了过来,这岳胧珍倒也真是不挑剔,拿起最后一卷就开始读,结果生生闹出天大个误会。
顾纯顿生一股无力感,只觉说说不得,骂骂不得,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开口便满嘴酸涩,凉道:“合着这本书写了三卷,最后竟是要把主人翁往庙里送。”
胧珍点了点头,应声道:“要不怎么说别出心裁呢。”
结果没来由的被顾纯给瞪了回去。
......
季禾候在园外,心道我如此尽心尽责,岳姑娘翻不了几页定能识破公子心思,到时候少不得要来夸我,我该同他讨些什么好?
正想的出神就见顾纯从园里踱了出来,季禾忙凑上前小声道:“如何?”
顾纯见状先抿了抿唇,接着毫不留情的一掌拍了下来。
“要你自作聪明拿第三卷来,好好的一桩美事全给你搅黄了!”
季禾被打的莫名奇妙,但心知八成是出了幺蛾子,连忙抱着脑袋四处逃串,边串边道:“这怎么能赖我?我不过是按公子你吩咐的行事。”
顾纯怒极反笑,喝道:“那怪我咯?咱们成日厮混在一块儿,没想到做点事竟如此...”他话到一半忽的愣住,然后拿目光上下打量起季禾,“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
“是了,是了,你今年都十三了,怎么能老在我屋里呆着?”说着换了副和煦的神色,拍着季禾的肩膀道:“不如就把院里西侧那间单独辟出来给你。”
“可我是公子的贴身小厮啊!这单独住个屋子像什么话?”季禾委屈巴巴道,一脸被人遗弃的模样。
顾纯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本公子现在有通房丫鬟,留着你多不方便。”
季禾闻言还想挣扎,就见顾纯一脸讳莫如深道:“季禾,你可知现在坊间是如何传我的?”
季禾摇了摇头,就听顾纯长叹了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因为你,整个六安城都在传我是——断袖!”
季禾闻言大吃一惊,“竟有此事?”
顾纯点头之,“再真不过。”
季禾暗付一番,深感此事严重,最后一咬牙道:“那,我今晚就搬出去!”
......
与此同时,江放回到大理寺门口,‘獬豸’一个俯冲下来落在了他肩头。
江放伸手抚了抚‘獬豸’的脑袋道:“你盯了许久,可发现刑部有什么异动?”
‘异动没有,倒像是有人事变动,进进出出很是平凡。’
“正常,刑部的掌狱司官上个月回去丁忧守制,我琢磨着也该选出继任了。”
‘但新任的掌狱司官,本君瞧着却有些眼熟。’‘獬豸’说着拍了拍翅膀。
江放闻言一晒,“刑部与我大理寺只有一墙之隔,里面哪位官员你看着不眼熟?”
‘不不不,不是这个眼熟。’‘獬豸’急得跃入空中,扇着翅膀停在江放面前,与之以眼对眼道——‘本君说的是昨天,被那两个逮人挟持的官员——就是他!’
“你说什么!”江放闻言大骇,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獬豸’,“你保证自己没看错?”
‘当然没有!’‘獬豸’信誓旦旦道。
江放暗付片刻,缓缓道:“那本官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说完掉头就往北衙赶,动作之急生生把‘獬豸’落下了一截。
那鸟儿边追边喊——‘等等,等等,大人现在不是该去刑部对峙吗?’
“没用的。”江放叹了口气,“本官手里证据不足,即便逮住嫌犯也能矢口否认。”
‘那大人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干嘛?’
“找人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