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外男主内》余不知

19、第十九章

　　因着天气转凉，不少人的衣服都变得厚实起来，李芙也被李皖叮嘱着多穿了两件内衫，外面披了件薄袄。她来回整理了一下，比对了良久，生怕自己显得臃肿。

　　她把写好的文章折进信封，准备去交给崔景翰，明明只是完成课业，却因为这个信封有种隐秘的感觉。

　　李芙先是在门边张望了一下，后厅里并没有崔景翰的身影，想着他或许是有事正忙，有些失落地回过神，却恰巧看到了正走过来的崔景翰，立即喜笑颜开。

　　崔景翰愣了一下，也笑了，“找我吗？”

　　“是。”李芙答道，两只手把信封捧在胸前。

　　崔景翰一看便明白了，但他只是接过了信，并没有看，说，“这个我要拿回去认真看。”

　　“好的，”李芙答应了，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没了话头。

　　崔景翰是个聪明人，他看李芙的脚尖在地上蹭了两下，一度要开口却什么都没说的样子，便主动打破了尴尬，“我特意看了你的成绩，全优，对于你这样第一年上课的学生很不容易。”

　　“没，”李芙不好意思，“我只是按着老师们上课教的。”

　　“有些人就是天天听讲都没你学得好，不过，”崔景翰的话风一转，“你的齐史答得可比其他几门差，像是全靠死记硬背，并没有自己的想法。”

　　“老师果然看出来了，说实话，我总觉得齐史里玄啊道啊的太多，我不怎么信这些。”

　　崔景翰微微一笑，“大楚如今玄学也正胜，任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事尽在人为，让我相信真有可变天换地的幻术和预知未来的道法，，”李芙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两个人并未做过多的争辩，一来崔景翰不打算强求，二来却是有人打扰了他们。

　　顾昕挥着手，大喊，“公主！”

　　崔景翰和李芙都回过头来看他，还是崔景翰先接了一句，“在这里。”

　　原本崔景翰被一棵大树挡着，所以顾昕没有看到他，这一声顾昕立刻把手收了回去，恭恭敬敬地朝崔景翰行了个礼，“老师。”

　　书院极重师生间的礼仪，因着李芙是公主，受礼受的多，行礼行的少，总是忘记。看到顾昕这样才觉着自己对崔景翰未免放肆了点。

　　崔景翰并不在乎繁文缛节，但仍是受了顾昕的礼，唤了他到跟前，“果真是懂事了，你小时候可是揽着我的脖子直呼性命的。”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顾昕轻笑，“如今我要这样，少不了被我爹一阵教训。”

　　“老师对你严格是好事，他对你的期望很大。”

　　李芙记得以前顾昕曾说他和崔景翰不对路，可看着他俩一来一回，也不是特别的生疏，果然曾经一起长大，关系可能也不一般。

　　“不说这个了，”顾昕挑挑眉毛，眼神瞟过崔景翰手里的信，“公主殿下，这是送信？”

　　李芙慌张地低头，一时忘了解释。

　　“并不是，她把文章放在了这信封里，”崔静翰道，“倒是挺新奇的。”

　　“哦，公主恐怕不知道文章要封在袋中再呈交给老师的规矩，毕竟要第一年的学生写文章只有你才会做。”

　　“我，我不知道。”李芙红着脸接道，她心里紧张，说话也结巴起来。

　　“只要是写的是好文章，又何必拘泥于形式。”崔景翰轻巧地就化解了尴尬，他指指后厅，又道，“你们先聊着，我必须要回去了。”

　　顾昕和李芙一齐行礼。

　　等崔景翰进了后厅，李芙才问，“你找我做什么？”

　　“我找不到石芸，想问问你她在不在你们那？”

　　“我不知道啊，”李芙摇摇头，“正好我也回去，一起看看去吧。”

　　“好啊。”

　　“对了，你说文章要封在袋里那是怎么回事？”

　　“因为怕把文章折了皱了，所以学生们的文章统一都会装在个大的信封里，我们都叫袋子，前厅就有地方可以领，我那还有不少，回头都给你拿来。”

　　“谢谢你了。”

　　“那倒不用，”顾昕凑近李芙，“当我报你课上的救命之恩了。”

　　李芙用手掩住嘴唇，“你又胡说了。”

　　“诶，”走到门口处顾昕忽然拉住李芙，“先别着急。”

　　他带着李芙走到窗边，食指在嘴里一含，又把那窗纸捅了个小洞，眯着眼睛朝里面看。

　　李芙正好奇他为何这样，就被顾昕拉着，也看了一眼。

　　李蓉正搂着石芸的腰，仰着下巴，闭着眼。

　　李芙捂着嘴惊讶地看着顾昕。顾昕眨眨眼，示意她不要出声，两个人蹑手蹑脚又退了回来。

　　“他们都，都这样了啊。”李芙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顾昕啧了一下，“还挺快。”

　　“不要说这样不正经的话，”李芙拍了一下顾昕的肩膀，她的动作很自然，也许是看石芸这样做多了。

　　“冒犯了冒犯了，”顾昕笑呵呵道，“但是她们俩这走得越快，到时候越难分开。”

　　他这话触了两个人的忧虑，让气氛陡然冷了下来。

　　“不提这个，你的医科答得那么好，你爹可有什么表示？”

　　“啊，”顾昕并没什么喜色，“他是很高兴没错，但他还是更关注我的史学，按他的说法，我尽可以把医科当作兴趣，而读史出仕才是正途。”

　　李芙感喟，“毕竟顾大人也是走得也是这条路，他自然想你能……”

　　“脑袋疼，”顾昕打断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好。“李芙也知道再说下去也无益，能说的道理顾昕肯定都明白。

　　“我是真的头疼，”顾昕皱着眉头，“你听没听见？”

　　李芙疑惑地静下心来，果真有一阵嘈杂的声音让人感觉不适，这声音实在刺耳，像是有人用长指甲摩擦石板，“从那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