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外男主内》余不知

13、第十三章

　　顾昕在课上收到了李芙递给他的小纸条就一直等在后厅外面的草丛里了。他大致清楚李芙想和他说什么。

　　李蓉成天闷闷不乐，每次看到她都是红着眼眶，无精打采地坐在位子上，简单翻翻书页，就趴下来。

　　他和石芸也不挨着她们坐了，而是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实际上更方便他开小差，也更方便石芸偷看李蓉。

　　石芸本是个洒脱之人，但连着这几天晚上都来找顾昕喝酒，喝完以后也不睡，瞪着眼睛等天亮。这么一通折腾之后，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甚至李皖都察觉到了这两个人的不寻常，连着问了好几次，都得到了顾昕和李芙不约而同的叹息。

　　李芙披着件小斗篷，天越来越冷了，走到正发呆的顾昕的身边，“还好，你看到我的纸条了。”

　　“找我什么事？”顾昕问。

　　“你明明知道，”李芙抿着嘴，神情严肃，她因着李蓉的事也好几日不曾睡好觉了，她晚上常常听到李蓉压抑的哭声，她又不能表现出自己被吵醒，只能假借着熟睡的名义，把李蓉搂得更紧一点。

　　顾昕也不再装糊涂，“都到这一步了，还能怎么办？”

　　“你想没想过，”李芙调整了下呼吸，“让她们和好。”

　　“和好？”顾昕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李芙嘴里说出来的。

　　“我知道，这个主意很蠢，”李芙转过身，“可我从没有见过蓉儿这么伤心，她一难受，我就，”

　　“我知道，可是不断了他们俩这个念头，”

　　“我们可以以后再想办法！”李芙抢先说，“至少让她们现在好过一点，以后，谁能说得准以后的事呢，蓉儿可能很快就厌了，或者石芸有了更好的选择。不管怎样，总比她们俩这样毫无理由的分开，还牵挂着对方好。”

　　“是，”顾昕犹豫了一下，“可我们怎么办，昨天太子还问我石芸的事，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绝对不能告诉皖哥哥！”李芙坚定道。

　　“不能告诉皖哥哥什么？”李尧忽然问，他被当值的老师叫去帮忙，刚刚出来。

　　“没什么。”李芙想敷衍过关，却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理由，“我和顾昕说课上的事呢。”

　　“那为什么不能告诉皖哥哥？”李尧又问。

　　顾昕一脸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芙思量再三，凭着李尧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风格，不从他们这找到原因，也一定会去李皖，那就会使得事情更加麻烦。

　　她只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李尧说清楚，好让他明白事情的轻重。李尧虽然和李蓉从小吵到大，但他心里不比别人少疼这个闹腾的小姐姐，马上就答应了不会给李皖泄密。

　　“可大姐你一定要帮她们吗？”李尧问，“我听你的意思，她们，分开可能会更好。”

　　“你都清楚的事情，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李芙的眼睛湿润，她不得不眨下眼睛，“可我没法再看着蓉儿那样颓废下去了，这样做虽是下策，但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李尧沉默了，若是李芙都说了没办法，那可能就真的是没办法了。李芙是他知道最聪明的人了，他和李蓉小时候闯祸，都是李芙想办法帮他们蒙混过去的。

　　“现在蓉儿不想见石芸，我们必须想个法子把她引出来。”李芙对顾昕说，“你那边也是一样。”

　　“是，石芸不是不想见，是怕见了心软。”

　　“她们俩也不知道折磨谁呢，”李芙感叹，“尧儿，你就负责盯梢。”

　　李蓉拿着李芙的书本在后厅张望，李芙明明说要用这本书的，出门的时候却忘记带了。严瑾的姐姐竟然会忘事，李蓉难得有个嘲讽的理由。

　　她是要来后厅的，对吧？

　　“你等会我，我去里面找个人。”顾昕匆匆进了后厅，留石芸站在原地。

　　李蓉正对着她，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她想逃，可是双腿失去了力气。

　　石芸不断催促着自己说点什么，就按照她预想的，自然一点，“蓉儿，”这称呼一出来，石芸就恨不得给自己俩巴掌。

　　李蓉的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泪，她本以为这些日子哭得太多，眼泪早就干了呢。

　　石芸一阵心痛，可又不敢上前，手伸到半截又耷拉了下来，她垂下头，不再看李蓉。

　　李蓉正拼命用袖子擦脸，她本来准备的坚强和骄傲全军覆没。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都不走出第一步，但谁也没有逃跑。

　　顾昕压在李尧的身上，伸长了脖子想看得清楚点，“怎么谁也不动啊？”

　　李芙看不到，也着急得很。

　　“石芸过去了！”李尧紧张地直磕手指甲。

　　石芸想把手里的帕子交给李蓉，李蓉却没有接，只是哭自己的。石芸只好低下头去帮李蓉擦眼泪，李蓉摇摇头，向后躲。

　　可她一到这时候就犯蠢，一脚踩在自己的长裙上，身子往下坠。

　　石芸马上把手伸到李蓉的腰后，稳住她。

　　李蓉这才看清石芸的脸，她又擦了一下脸，因为那滴眼泪并不是自己的。

　　后厅里的三个人一个没看清，就见那俩人抱在了一起，他们仨互相看了一眼，都打了个冷颤。

　　顾昕和李芙决定不再看热闹，沿着窗边蹲下来，靠着墙，留李尧一个人兴奋地瞅着窗外。

　　“我有点后悔了。”李芙小声说。

　　“我知道，”顾昕也有一样的想法，“可是至少现在她们俩是开心的。”

　　“父皇绝对不会允许的。”

　　“世上哪还有事情比自己的女儿的幸福更重要的呢。”

　　“哎。”李芙当然知道这是顾昕安慰自己的，但是她的心里确实也好受了点，也许父皇看到李蓉现在开心的样子，真的会心软也不是没有可能。

　　“走一步算一步把。”顾昕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