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麟之月》潇裔

3、第二章

　　昏暗的屋内，只有點點燭光在隨風閃爍。室内一片狼藉，血水和實體的腐臭味充之招整個大堂。
　　“雪爲什麽只有白色的？”一個女子輕輕的問道，伴隨而來的是淚水。
　　“因爲只有白色……才配得上……雪……咳咳…”男子的聲音微弱卻又不失威嚴，也許是説話太用力了而引來一陣輕咳。液體從男子的嘴裏咳出，弄到了頭下枕的女子的白衣上。
　　“好像弄髒了你的衣服啊~雪。”男子像是用盡力氣才吐出了幾個字一樣，悲傷的看那個同樣用悲傷的神情俯視他的女人，不光光是悲傷，還有深深的不舍。
　　“抛下你一個人……以前沒有想過我會這樣離開你。”男人輕撫那已被淚水侵溼的女人的臉龐。
　　“不要！如果沒有了你，那我怎麽辦？幹將莫邪由誰來守護？這昆侖又由誰來當家呢？”女人聽到男人說完失聲痛哭地喊道。
　　“我也不要啊~可是不能把這兩把劍交給黃家人！我们曾经对那家人发过的誓言，以及之后对他们所做的事……還有歐陽少主，那個姓陆的女人曾經處心積慮的想要拿到這兩把劍甚至不惜毀掉我們整個昆侖派，就是想要知道少主的身份！雪，你不能死！你要拿招這兩把劍逃走！不要被那個女人找到！逃出昆侖！不，逃到大漠去都不嫌遠……咳咳…咳…”隨著感情的高昂，體力的流失，聲音越來越小，取而代之的事陣陣咳血。
　　“絡！不要說了！你的傷！”女人緊緊摟住不斷咳喘的男人，淚水流到了男人的臉上，就像接收到力量一般，男人又開口說“現在就走！昆侖的掌門人不能哭哭啼啼的！如果你是我楊白絡的師妹就赶快走！保護歐陽家的劍是我們昆侖的義務你不是不知道的！若是你还牢记在心的話就走！幹將莫邪就交給你了，雪~ ……咳咳……我会……”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再也發不出來……
　　“絡？……絡？……”女人輕喚身體已經冰涼的男子的名字。
　　“已經氣絕了麽？那麽可以把剑交给我了吗？姚雪茗？還是應該叫你楊夫人呢？”一直站在門外的高大却纤细的男子終于出聲了。慢慢走到房間内，直至距離女子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来。
　　“劍，就交給我吧，楊夫人。”平淡無奇的聲音，卻不允許人拒絕。
　　“你，殺了我丈夫，現在要來那两把劍嗎？厚顏無恥的傢伙！爲什麽！爲什麽要滅我昆侖？我們都不認識你，也不记得和你有过什么深仇大恨啊！”女人轉過身衝著陌生男子厉声喊道。
　　“不认识？难道你只记得你们的主人欧阳瓷芯而忘記了10年前被你们昆仑一派，联合着欧阳世家铲除的黃氏一族么？10年了，我与妹妹还有你们一直在寻找的欧阳家的继承人一直在躲着你们的眼线，而现在，我会要你们血债血还！”男人冰冷的声音直直的刺到了杨夫人的心里，使姚雪茗不由得顫了一下。
　　“黃氏，十年前被滅門的黃氏帝家一族？你……”楊夫人定睛打量了男子一番說道：“你與黃氏…是什麽關係？除了我昆侖一門無其他人得知，具有預知能力以及異能一族的黃一族滅族之事。你到底是何人，爲何知道本門秘密？”言語中透露殺氣，若是讓江湖人得知十年前的滅門屠殺，那地下有霛的丈夫也不會閔目的。楊夫人目光中透露殺氣的看那男子，而那男子卻却对那杀气视若无睹，處之泰然。
　　“本門秘密？擁有黃神血統，操控神力的黃氏一族是千百年来聞名的，你們昆侖，歐陽兩家能夠興榮也不就是因爲几百年前的黃氏裔族麽？”冰冷的聲音絲毫不帶一絲感情，還附加些愚弄的口氣。
　　“你究竟是何人！？報上名來吧！”楊夫人輕輕地把丈夫的遺體從自己的腿上移開，站起身來喝到。
　　“黑耀，不过我还有另一个名字。”男子爽快地報上了自己的姓名。“十年前，我便叫黄耀世。”
　　“黃……燿世？你是……十年前的……”聽到這個名字，楊夫人頓時愣了，黃燿世，她怎麽囘不知道這個名字呢！十几年前她還一同帶還是僅是十二嵗的他與他的弟弟妹妹們到昆明湖遊玩過呢，那個黃家當家，黃漣梨的大兒子。爲什麽？原本應該與他一家人葬于火海的那個孩子，現在爲什麽站在她面前？
　　“不用猜了，很簡單的答案不是麽？我當時根本就不在家！所以被殺死的只有我的弟弟們和父母。不過很好笑的是，你們覺得除掉了黄家，歐陽一族或是昆侖一族就可以取黄家而代之麽？昆侖乃神性之地，也是唯一可以通到西王母之前所居住的神邸，就算是把神裔一族的黄家除掉，普通人類也不是就理所當然的就可以把它據爲己有的。愚蠢就愚蠢在你們太貪心了！”男子用嘲笑的口吻對楊夫人說道。邊說，便把劍輕輕抽了出來指向楊夫人喝道：“快把幹將莫邪交出來吧！這樣你們昆侖还不會滅的太難看。”
　　“哼~要劍的話就先拿下我這一條老命！我丈夫已經離我而去，我也沒有什麽好留戀的，可是干將莫邪已經不再是神物了，少主的身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黃少主，我們欠您的，以及黃氏一族的在我昆侖滅亡時就已經償還了。歐陽家也已經不復以往了，幹將莫邪已經早在弑殺神之血族之時就已經是昆侖一派的所有物了，就算是昆侖派滅了，我也不會把這兩把劍交給別人的。”楊夫人抽出一直由她使用的幹將，硬生生的把黃燿世的要求退了回去。
　　看招那把幹將顫動得厲害，黃燿世不禁的笑了笑，説道“顫得還真是厲害啊，看來你還是认得主人的嘛，干将！”說完他又擡頭看楊夫人流血不止的傷口，嘆了口氣說道：“我實在不想對你揮劍啊，就算我不殺你，你的傷也會要了你的命的。而且你有自信干将会对我造成伤害么？”說罷，樺燿世看了看楊夫人發白的臉，便收起了劍。轉身撿起了在地上的莫邪，從一胸口的衣服裏拿出了手帕擦干了劍上的血跡，把劍插回了劍鞘。“算了，這次就饒了你好了，莫邪我就收下了，至少可以讓梨落高興一下。楊夫人，昆侖已無你容身之地了，就和歐陽家一樣，弒殺了神一族可並非是小罪。這就是報應吧。既然今天你沒死，那縂有一天我會把幹將收回来的，屬於我與妹妹的東西我可不想讓給別人。”說完，黄燿世便带着莫邪輕步離開了大堂留下了楊夫人一個人站在那里以及数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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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位于闵国西方的商业城市—西京，陆府上下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准备着主人离去时要带的东西。
　　“瑶芯小姐，清婷大人为什么总是在深夜动身去贵阳啊？白天不行么？”一个在为陆鄢姬收拾饰品的下女问正在打点鄢姬衣服的陆瑶芯。
　　“小姐说白天热，夜晚虽然路暗可是晚风却很舒服，而且若是在深夜赶路那第二天清晨就可到达贵阳，可说是一举两得吧。”瑶芯边把衣服放进布袋内边说。“今天傍晚有人送信给小姐说小姐的哥哥很快就会到贵阳，所以小姐才会这么赶着回贵阳去吧？以前都会在府里呆上一段日子的，可这次这么快就走了。”
　　“清婷大人的兄长？实在说彦彬大人吗？”下女问道。
　　“不是，彦彬少爷三年前就被主人接到贵阳了。这位兄长是清婷大人的亲生哥哥，好象从小被四大家族的展家领了去，之后又失踪了几年，前几年才找到的。”瑶芯不以为意道。“不过这些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以前小姐就不长在家，陸大人在世時還好，言彬少爷也在。自從陸大人去世后，小姐就很少回來，前几年又把彦彬少爷接了去，现在这个陆府还真是府大人空，就算是我在这府里服侍了小姐五年，见到小姐的日子也是举指可数啊。”
　　“瑶芯姐有没有到贵阳去过啊？”下女停下手里的活，转身看着瑶芯忙碌的身影问道。
　　“唔，虽然只有一次。你啊，不要停下手里的活，时间紧迫啊！如果这么磨磨蹭蹭的那小姐何时才能上路啊？！翠儿，告诉小姐这里准备好了，请她来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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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府门外，数十把火把把门外的路照得像白天似的。四五匹马等待着主人的驱使。马背上的白衣女人看着站着的下人们，以及那个很久以前捡来的少女。
　　“小姐，请多保重身体，早些回来！”瑶芯露出关切的眼神嘱咐着即将离去的主人。
　　“我知道，郦会照顾我的，府上就拜托你了，瑶芯。”陆鄢姬温柔的声音把瑶芯感动得哭出来。
　　“是，我会的。”
　　“鐮，我们出发吧！”陆鄢姬冲着前面马背上的男人说道。
　　“是！全体出发！”欧阳郦对着护卫们大喝道。很快的，一对轻骑如那黑暗中的沙砾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