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崖》雪里春信

2、穆王

　　“公子？”回到房间，云笙就开始发呆，乐施有些好奇，想什么想的那么认真？
　　“没什么，”他嘴角勾起一丝奇异的微笑：“听到一个好玩的消息。”
　　恰巧此时，林靖开门走了进来。
　　云笙：“打探清楚了？”
　　林靖点头：“这个店的时间不久，不过凭借独特的风格在这附近倒是小有名气。这家店的主人是三年前来到金云的，开了这家店后就离开了，从此以后就很少过来了。”
　　云笙听得津津有味，不过等林靖说完后皱了皱眉，“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林靖挠挠头，不明所以。
　　乐施叹了一口气道：“公子的意思是，你难道没有问这家店主为什么要来这儿开店，又为什么风格如此贴近江南，他不在这儿又去了哪里？是吧，公子。”
　　云笙晃晃手里的茶杯，赞道：“知我者乐施也。”
　　乐施笑了笑，没说话，低下了头。
　　“哎呀。”林靖使劲拍了一下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这个榆木脑袋。公子你等等，我马上去调查。”
　　云笙笑着拦下他：“不必了，我已经派了胡里和肖瑜去了。”早知道他不是打探消息的料子。
　　啊？已经派他们去了啊，诶，不对啊，他也才回来啊。公子怎么知道他带回来的消息不全的啊？难道是…
　　“公子就是公子，未卜先知，太厉害。”林靖直白的夸赞。
　　“噗呲”乐施笑出声来。
　　云笙也笑着摇摇头。
　　林靖摸不着头脑，“你们笑什么？”
　　乐施摆手：“没什么，公子的确，嗯，未卜先知。”
　　西北的白天很短，夜晚很长。当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时，胡里和肖瑜还没有回来。
　　本来云笙还颇气定神闲的看书，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云笙的眉头也越来越紧。乐施和林靖脸上也挂上的忧色，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林靖更是担心的来回踱步。
　　云笙看了一眼，外面的夜空，月朗风清，繁星密布。星光璀璨，不被一丝乌云遮盖。紫慧星居中，强势而又不遮挡其他星云光芒，导向分明。这分明是祥和之像啊，不该出现纰漏才对。
　　云笙放下手里的书，从袖子里拿出三块玉牌，整齐的摆在桌子上。心里默念所想之事三遍，然后叠起玉牌，闭上眼睛。
　　猛然，云笙睁开眼，双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温和的内力狠狠震动桌子，却又保护它不支离破散。三张玉牌，被这股力狠狠抛向空中，然后落在桌上。
　　云笙观察了一下，三张玉牌的摆放，然后松了一口气。
　　“公子，怎么样？”乐施问道。
　　云笙擦了擦沾了茶水的玉牌，“没事，有惊无险。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话毕，两人一前一后从窗户钻了进来。
　　看着房中三人皆用不满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不由得后退一步，什么情况这是？
　　“怎么才回来？”云笙拍拍林靖的肩膀，示意不要冲动。
　　“别说了，遇上了个疯子。”肖瑜的口气有些不好，胡里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一直追着我们跑，好不容易才甩掉他，害的我腿都快废了。”
　　“好了，小鱼，说重点吧。”胡里打断他。
　　肖瑜正了正脸色：“公子我们查到，开这家店的人是个狄国皇族，他身上有狄国皇室的黑虎纹身。他每次离开看是往大楚方向去，实质中途就转了方向去了狄国。还有，他应该是个当兵的，据见过他的人说，他身上有旁人没有的杀戮之气。至于他开这家店的目的，应该是打探消息。我们刚刚去查探消息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店员都是会武功的，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人消失一段时间，但是这个现象是从最近才开始的。而且，刚才在大厅里散播消息的也是他们的人。所以…”肖瑜顿了一下。
　　林靖问：“所以什么？”
　　云笙微笑了一下看着肖瑜，轻声道：“所以这家店是穆王开的。”
　　穆王？怎么可能？林靖瞪大了双眼：“他不是死了吗？”他们就是接到他死了的消息才赶来狄国的啊。
　　“没错，”肖瑜一张娃娃脸都狠狠皱在一起：“闹这么大一出，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穆王身死的消息已天下皆知，天下人皆论狄皇心狠手辣，罔顾人伦。如此看来，这位穆王倒是在下好大一盘棋。
　　“现在怎么办？”林靖问云笙，本来是来奔丧的，现在可好，人都没死，奔谁去。
　　云笙笑了一下，喝了一口茶，倒是没什么表示。
　　乐施看着云笙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诧异的样子。“难道公子早就知道？”
　　云笙轻笑一声，“穆王是枭雄，岂会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掉。”
　　众人默，这逻辑很强大！
　　“好了，”云笙放下茶杯，“既然事情搞清楚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又转过头对乐施说道：“你也去睡吧。”
　　乐施摇头：“公子还没睡下，乐施怎么能擅自离去。”
　　云笙摸摸她的头，温声哄：“我还不困，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还非要你个小丫头伺候不成？”
　　“可是…”乐施有些犹豫。
　　“去吧，我还有事和胡里说。”
　　被点到名的胡里身体一僵。
　　“好吧。”乐施妥协了。“公子也要早些休息，不要忘了时辰。”
　　“好。”云笙无可奈何的回道。
　　等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云笙才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从回来开始就神不守舍的。
　　“公子，”胡里的声音充满了哀伤：“他来了。”
　　“谁？”云笙不解，然后沉下脸：“那个人？他来这里做什么！他看见你了？”
　　胡里双眼无神的点头。
　　云笙想到刚才肖瑜说的话：“刚刚追你们的就是他？”
　　“是。”胡里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每发一个声音都显得无比艰难。
　　“砰。”云笙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他来这儿做什么，还嫌害你不够惨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胡里伸手揪着头发，他以为自己忘了的，他以为他已经不在乎了的。可是，当见到那副熟悉的容颜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从心底生出蚀骨的疼痛，仿佛有人狠狠地抓着他的心脏。家人惨死的模样和那人温柔的笑颜，不断在他脑海反复，他觉得他快窒息了。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云笙的脸色已经沉的滴的下水了。他清楚的记得，当年他捡到胡里时，他不人不鬼的样子。这些年过去了，好不容易他已经渐渐开始放下过去了，偏偏有人要让他不安生。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想见他。”胡里哑声道。
　　“好。”
　　云笙心中有了决断，既然他不想见，那那个人就永远也见不到胡里。

　　第二天，天还未亮。一队驶往南疆的商队缓缓的离开了金云镇。
　　“公子，狐狸呢？”肖瑜一大早就没看到平常与他斗嘴的某人，有些奇怪。
　　云笙咽下一口药粥，用上好的丝绸擦了擦嘴：“我派他出去了，怎么，你想他了？”
　　“哪，哪有。”肖瑜涨红了脸。
　　“不是吗？”云笙很怀疑。
　　“我，不跟你说了，公子就知道欺负人，哼。”
　　看着有人终于受不了，落荒而逃。云笙觉得郁结于心的那口气终于顺畅了许多。
　　看着他嘴角的坏笑，乐施撇撇嘴，公子忒恶趣味了。
　　过了会儿，林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公子，驭风堂来消息了。”
　　“哦？挺快的。”云笙挑挑眉。
　　“公子亲笔所书，他们岂敢不尽心？”乐施倒是很了解那些人的心理，谁也摸不清这位八百年不见的主子是个什么性子，哪里敢轻易怠慢。
　　片刻，云笙合上手里的信纸，思索片刻。
　　“收拾行李，改道灵犀山。”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