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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翩翩故人来 ...
突然觉察到,品茶轩里有寒烟和刘掌柜,我已经是个闲人。也好,我干脆就放开性子陪拓霓逛长安。
他第一次来长安,虽然长安布局及其规整,不至于迷路,如没有向导,怕也是难以尽兴。
一大早,我就身着男装,衣裾飘飘地和拓霓出门了。
我们先去西市的食店吃了个痛快,一边吃一边看着朝阳中各色店铺纷纷卸下门板开张大吉,西市慢慢变得热闹非凡。
然后开始慢慢逛。
事实证明女人逛街的时候体力潜能可以无限发挥,到中午,我陪拓霓逛长安变成了如此景象:我如蝴蝶般在各个店铺里翩翩纷飞,而拓霓则大包小包地抱着,垂头丧气、步履踉跄地远远跟在后面。
我往前面看看,回头兴奋道:“哎,你快点,前面还有绢行,去给寒烟姐姐选块好的。”
“小叶,我不行了,你们女人太可怕了,逛起来就没完。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吧,再逛我就要吐血了。”
扫兴。我不满意地白了他一眼,道:“真没用,多久没锻炼了?好吧好吧,看你可怜兮兮的,找个地方歇一下。”
拓霓如蒙圣恩,连忙点头。
走了几步就看到一家毕罗肆。
我在门外打量一番,一点都没变。
我微笑着直接拉了拓霓进去。
这时代的人们一天只用两顿餐,早一顿傍晚一顿,所以这大中午的,店中生意清淡。
我进门就嚷着“樱桃毕罗不加葱蒜!”随便找个位置大咧咧坐下。
拓霓刚想开口问什么是毕罗,里屋传出个成熟的女声:“来咧”。话刚落音,一个典型的西域女子就出现在我们眼前。那女子用完美的汉语笑道:“哟,是小叶姑娘啊,几年都不来光顾我的小店了,还以为是吃厌倦了我的毕罗呢,今天怎么想起要来了?”
“哪能啊,阿里奥娜,真主为我作证,你做的毕罗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
阿里奥娜啐道:“别拿我们的真主作证人,说说你都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都不见踪影啊?”
“我们这里家里长辈去世要守孝的你知道吧?”提到伤心事了,我眼神暗了一下,道。
阿里奥娜安慰道:“他是去了真主那里了,不要为他难过。”
不想让过去的事影响心情,我笑道:“不说这个了,介绍一下:拓霓,远道而来,到长安玩儿的,阿里奥娜,随着父亲从龟兹来的。快给拓霓介绍一下你店里的美食吧。”
阿里奥娜开始忽悠拓霓:“远方来的客人,你来我们店里就对了,我这可是从家父那里传下来的,有二十年的历史了。我曾立誓,全长安要是有人做毕罗比我好吃,我就嫁给他!你看我二十二岁了还没嫁出去,这说明什么?”她眼睛晶亮地看着拓霓。
为了挽留客人,每个新来的客人她都会忽悠一番,却也说的是事实。
拓霓在她灼热的眼光下,小心翼翼地问:“啥是毕罗?”
我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听到拓霓这句煞风景的话,忍不住喷笑。
阿里奥娜顿时泄气,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你这什么朋友啊,太不给面子了。”
我好不容易止住笑,道:“阿里奥娜,别恼人家了,他们家与世隔绝的,很多东西没见过。就拿你最得意的羊肉毕罗来震撼一下他的味觉吧。”
毕罗就是中亚一带的抓饭,我前世的时候吃得不少。阿里奥娜做的抓饭跟我记忆中的味道很像,所以我喜欢她的抓饭。来得多了,也就跟阿里奥娜熟悉了。
还是记忆中的味道,我暗自叹道,弄得满手油,也毫不在意,吃得不亦乐乎。
拓霓不习惯用手直接抓,用勺子斯文地舀着。
我嘲笑他道:“你这吃饭的姿势怎么比女人还女人啊?毕罗饭就是用手抓了吃才觉得香。”
拓霓无视我的嘲笑,道:“哼,我可是文明世界的人,跟你这只动物是不同的。看你吃得,跟狼一样凶狠,谁见都怕。”
阿里奥娜笑了,道:“客人这句话就说对了,小叶吃相啊,就像一只狼崽。”
哼,合伙欺负我。我决定不理他们,只径自吃,抬头问道:“有没有喝的?”
阿里奥娜去里屋拿来两杯奶,放一杯拓霓面前,又递给我一杯,无奈道:“喏,这是新鲜牛奶,基诺早上才送的,我舍不得喝,却喂了你这只狼崽了。”
这个时代喝牛奶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皇家才能每天喝到新鲜牛奶。
我谄媚道:“谁让阿里奥娜心疼我呢,知道我喜欢喝牛奶。”笑嘻嘻地喝了,用手胡乱抹了一把油腻的嘴,道:“你看看基诺,对你还是那么好,他可是个好丈夫啊,干吗不答应他?”
“小狼崽瞎说。我对真主发的誓,如何能破?”
我哀叹道:“你如果找不到做毕罗比你好的人,就一辈子不嫁啦?那基诺岂不是要这样等你一辈子啊?可怜的基诺。”
阿里奥娜捏捏我故作哭丧的脸,笑而不语。
吃饱喝足,又坐着说了会儿话,我和拓霓方才离去。
临走,我翻出两个纸包,对阿里奥娜道:“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回头试试看喜不喜欢啊。”
出了门,拓霓回头看了店门一眼,道:“手艺真不错,长的也不错,谁娶她还真是幸运了。”
我睨了一眼身旁的人:“那是。人家可不愁嫁,就等着一个让她心仪的男子呢。你就别瞎动心思了,人家肯定看不上你。”
“我,我又没说要怎么样。接下来要干什么啊?”他转移话题。
我白了他一眼:“刚说的绢行还没去呢吧?”
又是两个时辰的血拼,拓霓终于忍无可忍,道:“ Lady叶,这是你陪我玩还是我给你卖工啊?”
我无辜地看着他:“我不是正陪着你吗。”
大怒无语,拓霓没话说了。
我看着他憋成猪肝色的脸,“扑哧”一声笑了:“好了不逗你了。接下来就去一个你们男人喜欢去的地方。我们去胡姬酒肆喝喝酒吧。”
胡姬酒肆有点像前世的酒吧,可喝酒可看表演。
这时的客人已经很多了,酒正酣,舞正兴。这是大食人开的酒肆,台上美女面纱遮面,随着音乐舞动四肢和细腰,好不妖娆。
这时我的男装打扮就发挥作用了,直直盯着美女流口水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我可是在山里憋了三年没看过这么妖娆的美女了啊。兴奋之余,一个劲地让拓霓看美女漂亮地扭动着的腰肢,大嗓门引起别人的侧目我也不在乎。
拓霓红着脸,提醒我声音小点。这小子,还不好意思,真是假正经。我决定不理会拓霓,自己欣赏。
一个人走过来俯下身跟拓霓说了什么。
拓霓转过头看了一眼。然后他拉了拉已经兴奋得站起来了的我,道:“有人想请我们过去喝酒。”
“嗯?谁这么好心?我们难道付不起酒钱吗?不去。” 我的眼睛不离开舞台,心不在焉道。
“说是你的故人。”拓霓道。
故人?我看了一眼来者,道:“故人?我哪有故人这么大架子,不肯移驾来我们这一起坐,却派个人来传唤。”
那个人表情有点不自然,似乎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吐出来,讪讪地走了。
拓霓用眼神指了指,道:“他们就坐在那。”
我顺着他的眼睛看去。
那是整个酒肆地点最佳的地方,两锦衣男子相对而坐。那个来传话的人正恭敬地跟他俩说着什么。其中一个男子听着,似笑非笑的眼睛睨向我和拓霓的酒案。
我好死不死的跟他的眼神对个正着,几年前那个一挑帘子从马车中潇洒走出的身影和那双参杂了太多东西的眼睛瞬间就跳进了我的脑海。
猛地一惊,兴奋的感觉无影无踪。
我多想把那个人给忘了啊,这样我就不必紧张得鼻尖冒冷汗,也可以不认识为由而拒绝那个人的邀请。但他张扬的气质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我自认没那个本事能忘掉这样一张脸。
我跟他对视着,假装镇定,却掩饰不了眼底的慌乱;他似笑非笑,调侃地看着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我认输。
输了阵势,我就不能拒绝他的要求了。
转头跟拓霓道:“那是个恶魔。你别过去了,我去去就来。”
如履薄冰地去了。
“扬王真是好兴致啊。”我讪笑:“跟朋友来的?”
“大胆!你竟敢用如此语气跟王爷说话!”那个传话的轻喝道,看他站立的姿势和方位,应该是个侍卫。
我觉得如果不表示一下有点对不住他刚刚请不到我时那讪讪的表情,于是很配合的哆嗦了一下。
扬王稍一扬手,阻止了侍卫,道:“童姥也好兴致啊。坐。”
我战战兢兢地坐下。示弱有时候是击败对手的最好武器。
“这是北周四王子良王。”他简单介绍道。
我朝他一抱拳:“见过良王。”
那个叫良王的长得比一般人魁梧,身量较高,脸上络腮胡,实在跟我想象中的王子相差甚远。良王淡淡看了我一眼,略一点头。
扬王笑道:“童姥似乎很喜欢这里的舞伎,刚才叫好不断啊。”
我亦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扬王想必府中美姬无数,才不屑于这市井妇人。然我等市井小人,未见过大世面,只配看这市井妇人,且以之为美。”
侍卫目不斜视,恪尽职守,却也能见其眼中的轻蔑。
良王看见我放在桌面上的手,眼里的蔑视变成了惊讶,抬头正眼看了看我,惊讶变成了然的微笑。哼,没眼色,现在才看出俺是女滴。
见自己不阴不阳的语调驳得扬王没话说,我暗暗比个“V”。
扬王笑,又道:“童姥似乎光顾着看舞伎了,疏于修习童姥功啊。”
他当年果然没被我蒙住,还记着仇呢。
我开始出冷汗,这,这该怎么应付?
扬王揶揄地看着我:“按修习的进度来看,今天该是两岁的面容和身量吧。可如今看童姥的样子,似乎不仅修习没有精进,反而倒退了。”
“那个,这个…”我就不明白了,那个人的记性咋这么好咧?记性好就算了,他怎么这么记仇咧?记仇也就算了,暗地里报去吧,他咋能当众这么不给人留一点面子咧?我干笑道:“扬王真是好记性。这么遥远的玩笑话,小女都忘了。”意思是,这么遥远的小仇都要报,真是太小心眼了。
良王奇怪,问:“什么童姥功?听起来似乎很神奇。”
我一头黑线,暗暗祈祷扬王不要说。
他睨了我一眼,非常不配合的把石塞城的事讲了一遍。
良王大笑,揶揄地看着我。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转下去,胡乱借口道:“二位恕罪,小女有事要先行告退了。”
灰溜溜地走了。
我后悔自己当年的愚蠢之举啊,悔得肠子都青了。整人怎么不看对象咧,那个人心机那么沉,是那么好愚的吗?这不?搬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石头落到脚的时间还不可思议的有六年之久。
懊恼地回到座位,拉了拓霓就走。
拓霓好奇地问:“他们笑什么,那么好笑?你怎么不笑,脸色还这么难看?”
我狠狠道:“他们被身上的虱子挠痒痒呢,所以笑得那么夸张!”
可恶的扬王!
拓霓鉴于第一天的教训,宁愿迷路,死活不再让我陪他出门。
这下我真的成了无业游民了。
忽然想去品茶轩里的贵宾间我还没有看过,于是向品茶轩进发。
品茶轩共开了八家,光京城就有东市西市各一家,总号在东市。
走进品茶轩总号,见很多人在吃早茶,即喝茶、吃点心。
生意不错。
我在大堂中转了一圈,走向后堂。
一个伙计拦住了我,客气道:“客人用茶请到二楼,您这走的方向是后院,后院是厨房等杂屋,不设茶桌。”
“我…行,带我到二楼看看你们的贵宾间。”
太久不管事,店里的新伙计都不认识我。伙计恭敬道:“客人请。”
贵宾间两年半以前就已做好,使用也早已开始。寒烟曾详细地为我描述过贵宾间的样子,我比较满意。
此时见到的跟我脑子里想象的基本一致:贵宾间总共四间,分别取名“梅”、“竹”、“菊”、“兰”,都位于靠近店后门那青山绿水的地方,开窗就可听到鸟语,闻到花香;用白帛包上的木格门上饰有刺绣、字画等;室内不大,镶紫檀边的精美榻上置有几处凹陷的紫檀茶案,周围四张丝绸面海绵坐垫;角落的小案上一把古琴,一个坐垫;墙上悬有字画,画的内容皆是山水花鸟,字为《陋室铭》、《爱莲说》之类的文。
直到我欣赏完最后一间,方对伙计说:“那个,我又不想去贵宾间了,还是去楼下吃点点心吧。”
伙计保持笑容,道:“客人请。”
嗯,服务态度还成。
我大摇大摆地下了楼,找个地方坐下,要了个芋头酥、鸡肉馅饼和一壶黄山毛尖。
在这里,大庭广众之下吃饭最大的乐趣就是可以听到新闻。在这个没有报纸的时代,新闻两种传播方法:一种是贴告示,这是统治者想让民众知道的新闻,数量不多,也一般没啥意思;另一种就是口口相传,这一办法是本时代最快捷有效且有意思的方法了。
现在,大家聊着蜀王进京述职的事情:今日蜀王已率其三百卫队及二十车珍宝在京外宿营,明日进京;这是大宏皇帝亲封的蜀王第一次进京述职,皇帝极其重视;明日,皇帝将率领众多臣工亲自出明德门迎接,全京城挂红一日。
大家热烈地畅想着明天的盛况,弄得我心痒痒的,决定明天去看个究竟。
皇帝出宫的情景我曾经去电视剧拍摄现场感受过,那不是豪华俩字儿可以概括的,光服装道具的租借就是天价。但那毕竟是根据导演编剧的意思演的,皇帝出宫到底是个啥情形,还是得看明天的实况。
吃饱喝足,临结账的时候,我才发现没带银子。
这下可糗了。
那个刚才服务态度不错的伙计这时候,脸也有点挂不住了:“客人,您不会耍小人吧?”
我尴尬道:“真是对不住了。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吧,我跟她是朋友。”
伙计狐疑地叫来另一名伙计照顾客人,实际是怕我溜了,自己去后院了。
刘掌柜跟着伙计出来了。
寒烟不也是掌柜的吗,伙计为什么会叫刘掌柜而不叫寒烟呢?是刘掌柜跟伙计们比较亲热吗?我尽力甩掉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嘲笑自己怀疑一个人了就对他的所有行为都疑神疑鬼的。
笑迎接刘掌柜。他在见到我的刹那微微诧异,然后就作揖道:“原来是东家。吴元,看你做的好事!这是东家!”
伙计一脸惊讶。
我笑道:“刘掌柜不必责怪他。是我这个东家太懒了,从不在伙计们面前露面。”
“东家说笑了。”刘掌柜道。
“从今天起,我就开始在品茶轩里打打杂了。不为别的,我总得跟伙计们混个脸熟吧,免得再出现类似问题,我脸上也过不去啊。”我笑着说,悄悄观察刘掌柜的表情。
刘掌柜谦道:“小人替品茶轩所有伙计恭迎东家随时来指教。”
要不怎么说谦虚是最好的面具呢,在这张脸上,我看不到一丝破绽。这个人要么隐藏太深,要么真是心里没鬼,他怎么可以一丝破绽都不留呢?
我发愁啊。
看官们,小抛私自把人称改了(怕被拍砖,可怜兮兮地看看周围)。 希望不影响阅读。
小抛不是存心要瞎改的,只是那第三人称实在太难看了,额也是为看官着想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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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翩翩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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