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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长安正清秋(二) ...

  •   “月亮在你的眼睛,太阳在我心…”我躺在床上,好心情的哼着这首歌。写一首歌,为了他,希望能冲走他心里的悲伤。
      又取出那块令牌,放在掌中,细细的摩挲金色金属表面上的那个“东”字。
      这是东宫的令牌。管他是太子还是皇帝呢,他就是他,那个白衣飘飘、清逸绝尘的若岑。
      本来以为我可以把这份感情永远埋葬在自己的心底,在见到他的时候,一切辛苦筑成的堡垒全部崩溃。什么都阻挡不了我想见他,想跟他在一起的渴望。
      今夜注定无眠。我握着令牌,走到院子里。

      石桌边,已经有了一个无眠的身影。她怎么了?
      “小叶,怎么还不睡?”她察觉到有人,转过头。回眸一笑百媚生,寒烟真的很美。只是她的笑容中有一种苦涩。
      “你呢?你怎么不睡?想什么呢?”我问。
      “他。我放不下他。”
      是那个让寒烟平生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的,我至今没见过的男人。
      “每次看到他的脸,我就忍不住把自己所有的心思放在他身上,其它什么事都没心思干了。我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真是我的劫难。”她深深吸了口气,把眼眶中的泪水忍回去。
      可怜的寒烟,大么大咧咧的性格,却被那个男人折磨得完全没了脾气。
      我轻轻搂住她:“你呀…如果那个人是个通缉犯、或是个杀手之类的,怎么办?”
      “不管他是谁。他就是我认定的那个人。”
      “傻子,你既然知道他就是你的那个良人,怎么都不问问他姓甚名谁,有无妻室呢?”暗恋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我深有体会。
      “我…我没这个勇气。那次的勇气不知怎么,再也鼓不起来了。”
      有的时候,感觉只有那么一次,然后成为整个人生的唯一。
      “从那次之后,他还来过?你怎么没跟我说?”
      “他就来过两次。每次来,你都刚巧不在。”
      “下次一定要告诉妹妹我啊,也许我能帮上忙呢。”冲她挤眉弄眼。
      她终于展颜,轻捶我一下,道:“小蹄子,就知道取笑姐姐!”

      中隐本来就常来,从我受伤,他天天都来,有时一天还得来几次。
      每次来都会带药,替我抹了再一股脑塞给我,并威胁我如果不按时擦药会让我好看。
      我不敢挑战他的权威性,战战兢兢地严格按照他的要求抹药。
      而且要跟若岑见面呢,可不能脸上带伤的毁了形象。
      他的药很有效,到跟若岑见面那天,脸上就剩下淡淡的痕,稍稍化妆就可以遮住了。
      嘿嘿,还得谢谢中隐呢。
      已经习惯了他亲手给我上药。不习惯能怎样呢?他会因为我不习惯而饶过我吗?不能。当不能改变别人时,就只有改变自己适应他。

      我数着沙漏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若岑请客那天。
      寒烟多话,免得她看见了又要东问西问。我等寒烟出门了,才开始在家打扮。
      拓霓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大早出门,现在回来,深秋季节的居然还出了一身汗。回来隔着房门跟我匆匆打个招呼就洗澡去了。
      这小伙子,好搞一些小研究,比如吉他,不就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几天弄出来的吗。最近行踪不定,大概又在研究什么吧。
      这是我第一次对这个摸样的自己进行像样的打扮。这是个美人坯子,虽没有寒烟那么耀眼,也十分有潜力。粉色镶银丝紧身小褂勾勒出女性的窈窕上身,白缎百褶裙长及脚踝,裙摆经过特殊处理,使人行动处莲步生花。脸上巧施淡妆,又梳了个适合脸型的蝴蝶髻。整个打扮精心但不张扬,美丽却很内敛。
      等我穿戴妥当出房门时,拓霓也洗完了澡。他疑惑地叫:“小叶?”
      我对他展颜:“怎么样?漂亮吧?”
      “嗯,漂亮,都有点认不出来了。以前从不见你打扮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嘿嘿,秘密。”我回答。
      门外的马车已经在等我,我对他道:“午饭自己解决啊我出去了。”
      他仍旧疑惑的“哦”了一声。

      天气真好,太阳暖暖的。马车今天也特别舒服。
      我到群贤楼时,正是午时。
      这是京城最著名的酒楼。古人吃两顿,现在并不是正餐时间,但这里的人仍然爆满。
      从走进酒楼,我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小二殷勤地引路,我几乎是被人们惊艳的眼光目送到二楼的。
      嘿嘿,俺也享受一回美女待遇了嘢。不知道若岑看到了会满意不。
      二楼相对安静很多,想是二楼价格贵太多的原因吧。小儿把我引到一间雅间门前,替我敲了敲门,方退下。
      我深吸一口气,微笑着推开了门。
      若岑已经坐在里面了。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随即如沐春风地笑了,道:“这样装扮很适合你。”
      我坐下,跟他道谢。
      小二抱着两个酒坛进来,这是我吩咐他去我的马车拿来的。
      看着酒坛,我对若岑神秘一笑:“这是我们家自酿的酒,带来你尝尝。点菜了吗?”
      小二道:“公子说等小姐来决定。”
      我道:“第一次来,就上些招牌菜吧,弄些下酒菜来。”
      小二应声出去,我转头调皮的对若岑道:“你酒量怎么样?”
      “酒量不差。”他笑道。
      我相信他说不差就是对自己的酒量非常有信心了。行,今天喝酒有对手了。
      我有个怪癖,就是喜欢跟人在酒桌上联络感情。在大杯地灌酒的时候,说话会特别放得开,似乎自己就是那豪气万千、指点江山的伟人了。上辈子跟林洋就是这样熟悉并且恋爱的。
      在我们轻松的闲聊中,菜很快上齐了。我打开酒坛红色的塞子,一股酒香溢满了整个房间。
      若岑赞道:“好酒。”
      我把坛子递给他,自己开了另一坛,道:“一人一坛,不醉不归。”
      事先告诉过若岑酒很烈,所以他没有太大的不适应。我们一盏盏慢慢喝着,聊天。
      我发现他懂得真的很多,什么话题都不会冷场。很多方面他都能有自己的独特见解,作为全能的21世纪人类,我的看法当然也不少,我们聊得很尽兴,慢慢变得无话不谈。
      心灵上的交流是最能拉近人的距离的。我想,我们今天的距离很近。
      我刻意回避他的亡妻,怕引他伤心,他却显得不是很在意。妻子去世快三年了,伤痛已经慢慢结痂了吧。
      (明天接着这个下面更)

      说到骑马的时候,我被他描述的那种近似于飞翔的快感迷住了。那该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吧。
      “教我骑马吧,纵马驰骋的快乐我还从来没体会过呢。”我央道。
      他柔和地笑:“你真是与旁人不同的,有男子的豪气。”
      “嘿嘿,也就是有股野劲。无父无母,没人束缚。”
      他眼睛里的柔和变了色,那是关怀,而不是同情:“没有其他亲人在了吗?”这个男人总是让跟他一起的人感觉很舒服。如果他对我同情,那我们就存在距离,因为同情是施舍。而关怀是平等的关心。
      我心里感动了一下。笑道:“你看我现在不挺好的吗。你也说了我是不同的,最大的不同就是我没心没肺,缺了谁都能过。哎教我骑马的事儿到底答应了没?”
      他笑,想了一会儿:“每逢五、十的下午吧。你有马吗?”
      “没有哎,去哪里买马来着?”
      “我有些马,你去挑一匹吧。”
      嘿嘿,真仗义。“我先谢过了。敬你一杯!”我一口干了。
      “你喝太多了。”
      “说什么呢,我可是号称千杯不醉。这种酒我经常当水喝。”有点吹牛了。这种酒谁会把它当水喝啊,除非他傻。
      他笑着摇摇头。

      当觉得有点晕乎的时候我检查了两个酒坛。他已经喝了过半了,我的还只喝了三分之一。这怎么行,说了要干尽两坛的。我得卖力点喝了,不然牛都吹出去了让人笑话。

      于是乎,我卖力地灌自己到半坛酒时,吐了。丢脸啊。这个破身体,怎么连半坛酒都消化不了,想我当年…唉,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我吐得一塌糊涂,弄得衣服上都是,彻底没了形象,对不起今天美丽的装扮了。
      若岑一直在给我递清水,替我抚后背,帮我擦去污垢。他默默着做这些,偶尔问我感觉怎么样。这时的他不是那尊贵的太子,而是个细心的朋友。他总是能在我需要水时把水递给我,不问东问西地让我费劲回答,在适合的时候轻轻帮我抚抚背。真是个让人舒服的男人。他的手很温暖,那温暖从背上直传心里,滋润了我心底那亩田的种子。
      我一直吐,连酸水都吐出来了。SHIT,明明知道中午要喝酒早上怎么没记得吃饭呢,真是昏了头了。
      吐完了,舒服了一些,然后就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若岑轻轻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我送你回家。你家在哪儿?”
      我想了想,没想出我家的地址名称,摇了摇头。
      他无奈地叹口气,让我靠在他怀里,轻轻抬起我的胳膊替我把吐脏的小褂脱掉,又取来他的披风给我罩上,横抱起我,往外走。
      透着他的衣服,我可以感觉他怀抱的温暖。还有那独特的好闻的熏香,让我不一会就睡着了。

      睡得不安稳,只觉头晕胃疼。一觉醒来,发现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哪里?我想起床,挣扎了几下未果,放弃。
      门被推开,若岑的小厮叫做小孟的端着个碗进来了。见到我,道:“姑娘醒了。爷有事进宫了,嘱咐小人照顾姑娘。”
      哦,是这么回事。我问道:“我睡了多久了?”太久不回家寒烟他们会担心的。
      “姑娘睡了一个半时辰。这是爷特意吩咐的解酒药,姑娘喝了吧。爷把姑娘抱出雅间的时候姑娘脸色煞白,爷可担心了。”
      我道谢,接过碗:“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爷的一个别院,因为离群贤楼近,就把姑娘安顿在这里了。”
      哦,是这样。
      “这个地方,爷三年都没来了。”他颇为感叹道。
      眼前又浮现出那个美丽的女子。我当然知道若岑为什么三年没来这里。这座别院怕是充满了二人回忆的地方吧。
      我的心忍不住悄悄痛了一下。过去三年的时间,他都是独自痛着吗?他和她的故事,还有他的伤痛,都还在继续吗?

      刚喝了药,若岑推门进来了。
      小孟惊道:“爷怎么回来了?”
      “宫中的事办完了。来看看小叶姑娘怎么样了。”
      我仔细看着这个男人。因进宫而换上的明黄色朝服还未脱下,显得他尊贵高雅;脸上有微微的疲倦之色,应该是一处理了事情就赶过来了;看着我眼睛里是温和的询问,该是担心我现在的状态。我看进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我想知道的答案:他是否还为她而痛着。我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他提醒道:“怎么了?小叶姑娘?”我看得太出神了。
      我惊醒,笑道:“你长得太俊了,让我看呆了。”
      小孟在憋着笑,对我轻喝道:“大胆!”丝毫没有震慑力。
      若岑笑道:“姑娘说笑了。现在好点了吗?”
      “嗯,舒服多了。”那解酒药很有效,我可以自己勉强下床了。
      “那我就放心了。下次不要这样喝了,对身体不好。”
      我面上很委屈的“哦”了一声,心里很温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长安正清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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