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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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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何事?进来说话吧。”无疆没法开口,这样的事情一向是七宝代劳,并且也愿意代劳。
小厮听声进来,道:“老妈妈说,今晚有贵客来,若被选上定有不菲的赏金,无疆先生可自己定夺这去与不去。”
“酬劳几分?”
“四六。”
“非二八不可。”
“这,,,”
这小厮不过是焕春楼老妈妈差来报信的伙计,钱财方面做不了主,虽然无疆也爱财,奈何无法开口说话,只得让七宝从中讨还,自然他们是吃不了亏的。现下。无疆倒是更关心到底是和贵人竟得特地来通知,笑道:“可知是何人来?”
小厮回话道:“具体不知真假,但听老妈妈和底下哥儿姐儿交代说像是前皇第二子,当今圣上的哥哥,萧王爷。”
无疆明眸一亮,随即打起手势道:“回了老妈妈的话,今晚定给我留着独台。”
“是。”小厮应声离了宅邸。
“萧王爷?话说自从当今皇帝登基后,到如今,其他几个兄弟们都找了由头流放的流放,凌迟的凌迟,好不残忍,即算好些的,也都被派离了皇都,可唯独这萧王爷,不但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反倒被赐了新的府邸,恩宠颇厚啊,其他的,世人也都不甚了解,神秘的紧。竟不知也会有龙阳之好?真是,真是,哎,如若当真,岂不是皇室的笑话?”话至此处,七宝紧忙转身对无疆道:“公子当真要去?也不知他的秉性?莫不要受......”
无疆品着香茗,在七宝话音未落便悠悠笑道:“咱们七宝竟也会关心起我的死活?岂不是该寻几只高香来拜拜?呵呵呵......无妨,无妨,你只管净手数钱是真事儿,呵呵......”无疆自小就哑,偏偏此刻又觉得欢心的极,便大笑出来,只是大笑无声,乌黑发丝三两散落至肩肘,这场景不觉竟像个疯子般诡异。
“是,好心当了驴肝肺,合该一生离散命,白白受的十几年孤苦无依,到如今竟不见一人称友,更无有一方亲戚,莫说早年弱冠,我看纵是期颐也不得一人交心”独因这句玩笑话,七宝竟也气的把自家公子的老底儿揭了个朝天,说的太急,自觉的口感,随手端起杯水,一口气喝完,复道:“也罢,本就只是个管事儿的,念当年不弃之恩,又相依几年,即使再轻到底也是个情字,竟不知是我多心了,如此便是你今晚被抛尸荒野,还是手肘尽断被抬回来,我都不会再管上一管。”说完,便甩手走了。
听着这话,无疆从头笑到尾,看七宝出去,也是笑的更甚,按说,在怎么心甘情愿的受都不会如此没心没肺,而这却被无疆表现的淋漓尽致。
林曦坐在床上,扶着自己受伤的左手腕,默默地听着这些话,眉头皱了松,松了紧,心情终究是说不出个究竟,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华灯初上,纸醉金迷,皇城帝都,笙歌萧萧。
歇了两日,焕春楼门口的红板上又醒目的添上无疆的头牌。京都的富家子弟不少,独独是为这两个字而豪掷千金的大有人在,何况其身体的。
作为一个受,一个有受德的受,无疆若说第一,再无人敢为其右了。纵是又瘫又哑,却抚的一手好琴,那天生的酥香软骨更是妙哉。
“哟,无公子当真大气,一袭青色素衣也抵挡不住这通天的风流呀。”老妈妈手执纨扇,扭动腰肢,步步摇到无疆跟前道。
“我们公子的场可是备好了?”七宝推着无疆的轮椅。
“早备妥了,即可上场,即可用。”
四扇帷幕,一把六弦古琴,青丝软挽,一落青色长袍,再无其他。无疆登上焕春楼中央的台子,便是轻轻一笑就得满堂喝彩。
琴声起,四座安静。
琴声悠扬,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只可惜尽是些奢华迷醉的调子。
“萧......”虽未见过真面,单单这气场却也能识个一二,老妈妈凭借这识人的本领从没漏掉过一个贵客,“您,您上坐。”
满座皆沉醉与琴声中,或者正掂量着手中银两能否典当这一夜春宵。萧九华由老妈妈引着,在二楼极好的位置落了座,丰生立于身侧。
小伙计战战巍巍给客人斟满茶水,手艺不精,冲了个浓到发苦的老青茶,萧九华轻泯了口,转头看了眼小伙计,粗布麻衣,稚嫩垂髫,问道:“卖身与此?”
“不......不曾。”
“嗯,茶泡的不错,以后便去府上当个茶官儿吧。”
“是。”
萧九华说完,继续喝了口茶,倒像真喜欢这味道似的,靠身倚着椅背,脸上带笑,抬眼往楼下看去,匆匆略过,无一处可引其流连,看着楼下众人个个冲台上眼犯迷离,低声道:“好生没趣。”
话音刚落,但听琴弦陡然一颤,上一曲的尾音还未消散,却弹起了《乌夜啼》来,或缓或急,似泣似诉,十指纤纤,钩弦摄魄,竟没想到京城第一受无疆公子也会如此雅曲。
“倒有些意思。”刚刚还说‘好生没趣’的萧王爷,此刻竟也被一曲勾起了兴趣。
“王爷,这人?”丰生盯着台中央的无疆欲言又止。
“说。”
“这人便是那日冲撞了您轿撵的人。”
“哦?”
话语间,琴声若缓,似蜻蜓点水般响过几个音后,这曲算完。没有喘还的时间,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喊价声,若说一个娼妓做到如此也算本领高超。
“一千两,两千两,五千两?八千两?”价格越来越高,气氛越沸腾,而任人‘宰割’的无疆总受,只是笑,只是笑,笑的恰到好处。
“十万两。”
话落,众人皆寻音出处,但也只见二楼太师椅上人空空。而,无疆,依旧只是笑。
......
暗夜,一个本不该出现在王爷府里的人,被他的小管家从侧门推了进来。
“你可以走了。”丰生语气冷冷地开口道。
“为何要走,那日街上已经告诉过你,我是公子的管家,公子不走,我自然也得等着。”萧九华这十万两砸到无疆身上,连带七宝的语气都不似那日那般狗腿儿。
“呵,你见过那个主子办正事的时候是带着随从的?”
“你,呸!”
七宝与丰生你来我往的辩驳,无疆只觉好笑,抬手对七宝道:“无妨,你且去吧,林先生的伤虽不要紧,行动该是多有不便,你且去照顾他吧,我自不会有碍。”
看到这些话,七宝将手中轮椅一推,道:“有没有事与我和干?我只怕不要兴尽后忘了银两。”话里话间带着旧气。
七宝走后,丰生推着无疆一路走到卧房,无疆仍是笑意连连,就着昏黄萤动的光把王爷府的大半看了个真切。
“噔噔......噔”
“王爷,人带到了。”
“送进来。”
门开门闭,萧九华坐于椅上闭目没理:“你出去吧。”
“是。”
伴随着关门声,这漫漫长夜从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