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亭遗梦》心悦君兮

18、万劫不复

　　有人说:人倒霉到一定的程度,就有机会转运了.
　　可是我的转机在哪呢?
　　可以倒霉到我这个程度的人,确实少见了.
　　歇息没一会,那老太监便回来了,那唱歌般的嗓子实在让我掉鸡皮疙瘩:"圣上宣锦妃娘娘宣德楼晋见,娘娘请移架随老奴走罢."
　　进了宣德楼我几乎大气都没敢出,依年岁算来赵祯现在应该是刚满十九,正是弱冠之年,我没敢抬头,一直低着头等他说话.
　　只听半晌后温润如玉的男声调笑般的响起:"爱妃如此情怯,且抬起头来让朕好生看看."
　　正狐疑着依言抬起头,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你...你你...你你..怎么会是你..."
　　只见端端坐在主位上,笑的似一只狐狸的男子,正是那屡次被我调戏又骂作厚脸皮的公子!端详他五官,依稀却有当年的影子,心中暗叹只怪自己有眼无珠,他分明是为那一句玩笑话,就要我这一辈子呆在这深宫.
　　他只是笑笑的,对我这无礼的举动并没有太多责怪,反倒是一旁上坐上响起音调极为熟悉的话语:"皇上召臣入宫只为了替皇上选妃?依臣看来皇上心中早已有人选了不是吗?"
　　我极为缓慢的把头扭了十五度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真的是赵爵!
　　只见他一脸面无表情,仿佛根本不认识我,只是以一个看陌生女子的眼光看我.
　　"皇叔此言诧异,锦妃不是皇叔的门客么?朕也是在皇叔府邸才识得如此美好的女子.真是多谢皇叔这穿针引线."赵祯笑的牲畜无害,语气也是谦恭有礼,可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挑衅?
　　赵爵眸色沉了一分,半晌牵起唇角:"锦妃娘娘,可是臣的红粉知己呢."
　　我一听,心中一惊.这不是暗示皇帝我和他有私情,告诉皇帝戴了绿帽子吗?老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上,臣妾年幼时家父曾与王爷有些交情,与王爷有数面之缘,相谈甚欢,此后臣妾一直敬王爷如师长."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漫天大谎,眼神毫无畏惧的直视赵爵.我就不信他敢接着爆料我和他有何内情,如果他真做了,顶多一个鱼死网破.
　　他笑,眼神却阴蛰:"娘娘说的极是."
　　赵祯若有所思的看看我,而后浅浅一笑:"爱妃也累了吧,退下休息吧,朕晚些时候来看你."
　　"臣妾告退."走出宣德楼,没走远十步我腿就全软了下来.

　　次日便是正式的入宫仪式和册封大典,经过了宫里的老嬷嬷的指点后,已然劳累的我便遣退宫女合衣而卧了.
　　今天我才发现,我竟然有认床的毛病,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失眠的感觉,真惨.
　　赵祯让张公公传话说国事繁多,今夜在宣德楼批阅奏折,就不来饮露宫就寝了,让我早些休息,准备明天册封大典,也算是我逃过一劫.
　　半夜有些口渴,半梦半醒间惊觉床塌边有人,老天!
　　"谁?!"话才出口温热的唇便堵住了我的唇.
　　这深墙宫院竟然有如此大胆的登徒子!我悲愤不已,努力挣扎.
　　他的舌有些急切的探入我的口中,从开始的浅尝,到后来越发深入,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也充斥满我的鼻息之间.
　　等等...檀香?难道是他?
　　不可能吧?他竟能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吗?
　　我奋力挣扎,垂打着他的肩,他却纹丝不动,直到我快窒息,他才缓缓放开我,目光灼灼的凝视我.很快,我的眼睛便适应了黑暗,依稀可以判断出来人的五官身形,真的是赵爵.
　　"你疯了!"我一把推开他,却并没有呼救.
　　他那恼人的笑声充斥在黑暗里:"赵祯的女人?有趣...有趣的紧哪...真是叫本王欲罢不能了."
　　我有些恼火:"你想做什么,只要我现在喊一声,私闯皇宫这罪名,足够让你被箭射成马蜂窝!"
　　"是吗?你以为赵祯会为了你,在这种关键时候和本王撕破脸皮?你未免自视过高了,锦妃娘娘!让本王想想,你现在呼喊的下场?宫中妃嫔不耐寂寞,公然勾引襄阳王,被拒.恼羞成怒反诬陷襄阳王.你说,赵祯会相信我这个说词吗?你又会有什么下场呢?凌迟之刑?"他难得温柔的嗓音,说着最残酷的话语.
　　我身体无法抑制的抖了起来,眼泪快掉出来又硬逼回去,努力调整自己的语调,却仍有些声音发颤:"你到底,想怎样?"
　　"本王想看看,要是把你带走,赵祯会怎么做."
　　"疯子!"我低喝一声,他随即大笑.
　　"乖乖听话,本王便不会弄伤害你."他笑笑的说.
　　随即话锋一顿,声音骤冷:"如果出去以后你胆敢呼救,凭本王的本事,自是有办法堂而皇之的走出这里,但是你会有什么下场,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