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务正业，参与改革的说书人》融楠

19、第十九章

　　季语接到信的时候，还有些惊讶，李麟闲下来了？如果真的和自己想的那样币制改革的话，事情应该会很多吧。
　　季语之所以能猜到要币制改革不是没有原因的，说书人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息的流动性要好。
　　听说蜀地那里已经出现了纸质的钱，虽然很快就被官府禁用了，但是这事情季语是知道的。
　　说书人偶尔的聚会，也会互相交流一下打探到的消息。听说官府对纸质的钱非常有兴趣，在加上前段时间自己在街头遇到的一个手拿一下非常奇怪的纸的家伙并且给大家讲解那样的钱如何如何好。很多很多的事情，让季语联想到币制改革。
　　李麟也曾经和季语谈论过币制的事情，虽然话并没有说清楚，但是季语却能够从只言片语中得到关键的信息。
　　纸质的钱？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个钱袋，这是第三个了。因为现在的银两很重，钱袋也需要经常换。不然磨损的久了，很容易就坏了。纸质的钱携带一定很方便。
　　李麟这次的信件就是非常明确的提出要邀请自己到府上一聚。而且还要为自己引荐几人。信上的消息并没有写的过于明显，但是，却还是隐晦的提醒了自己是关于前段时间说的币制的事情。
　　本想写信拒绝，却突然听到门口砰砰敲门的声音。能如此不按礼数敲门的家伙，必定是齐钱。
　　“季语，季语，老子要破产了。我干他吗的那些山寨面人店，要不是他们，我现在能濒临破产。季语，季语，快来开门啊。”
　　“稍等。”季语高声喊了一句，然后穿过小院打开大门。
　　齐钱一下就扑到了季语身上，故作嚎啕大哭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你前段时间不是还告诉过我你要发大财了，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就要破产了？”季语把门关上，带齐钱进屋。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来买面人的越来越少了，店铺入不敷出。一打听才知道，那些往常到我店里买面人的都去了那些山寨的店里。难受死我啦。季语，我要破产了。唉，这是什么？李麟那小子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他不是应该很忙吗？卧槽，季语，他邀请你到府上一聚，卧槽，季语，你可不能答应啊。”
　　“我本就不想去，但是看到你，我觉得如果你想见那个可能是你同乡的人的话，倒是可以答应去一趟。我且问问能不能带一人前去。”
　　“同乡？”齐钱呆了，然后反应过来，在仔细一看那封信，引荐几人？卧槽，原来如此。
　　“季语，你好厉害哦。”
　　“那边去点，不要妨碍到我写字。”季语写完回信，想起还在偏房休息的信使。来到偏房，看到那人却还在睡觉。
　　齐钱当然是一块去看，看到那些信使忍不住就问季语：“这是李麟差来送信的？”
　　听到响动，信使醒了。看到季先生已经写好了回信，作揖拿上信就准备走。
　　“喂，回去给李麟那小子说，我也要去。”齐钱说道。
　　信使这才发现季先生身边还有一位，只见这位长的格外美艳，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
　　“这位小姐难道是季先生的夫人？”信使诚实的发问。
　　齐钱毫不客气的准备动手打人，被季语拦下。
　　“不用去管这些，还望这位信使尽快把信送到就好。”季语拱手作揖，信使一听，也对。慌忙离开。
　　“卧槽，季语你干嘛拦我，我要用武力证明老子是个带把的。”齐钱张牙舞爪，誓要给那个信使好看。
　　“你的店铺为何会破产？”季语拉着齐钱回到大厅。
　　齐钱蔫蔫的开始和季语说了自己的打算，什么用高价把那些山寨的比下去，什么要让人们知道什么是正品。
　　季语安静的听完，已经了解了。
　　“你把价格提高难免会被人说是店大欺客。而且价格提高了，品质却没有上去，自然你这些都是虚的。只要到你店里买过的，就知道受骗了。当然就不会继续去了。你说山寨？山寨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山寨多是在山里人们聚集的地方，却不知道你说的话里山寨是什么意思？”
　　“就是假货，就是就是盗版。这会懂了吗？”齐钱看着季语开口解释，然后眼巴巴的希望季语帮他出个主意。
　　“假货我倒是理解。为什么会出现假货？我想前段时间因为我的那篇为你写的小本，九山县的人都应该知道，你的面人才是最正宗的吧。”
　　“我后来不是想着收徒弟，要弟子，结果里面就有人被挖走了，想着九山县有七八个店铺都是卖面人的。还有很多摆摊卖的。当地人当然知道我是真的。但是那些外地人不知道啊。可愁死我了。”齐钱揪了酒自己头发，于是本来被打理好的头发就这样从玉簪里划出。看着自己不下心又把头发弄乱了，齐钱慌忙就想着把头发重新弄到玉簪里去。手忙脚乱之下，好好的头发这会全散了。
　　“我帮你弄。”季语回神，起身去自己卧室去拿梳子准备帮齐钱梳发，挽发。
　　齐钱笑呵呵的说：“又麻烦你了。”
　　季语帮齐钱弄好头发，然后坐下了冷静的开始分析为什么齐钱会破产。
　　“那些山寨的面人其实和你店铺里的面人没有什么区别。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啊，是的。毕竟都是我教的学生。”齐钱有些坐立不安，感觉现在面对这季语就好像面对着老师一样。
　　“他们的价格如何？”
　　“原先和我们的价格比，他们的好像便宜些。最高不超过一两。我们店铺里的最贵的就是一两。现在我们店铺的价格都是五两，他们的大概是一两到三两之间。虽然看起来他们价格比我们便宜，但是其实也并不赚钱。因为现在面人的材料价格上涨的厉害。最多他们也只是赚几十文钱。”齐钱局促不安。
　　“这段时间价格是不是所有的都在涨？”
　　“啊，对。就拿糖葫芦来说吧，现在糖葫芦一串五十文钱。以前是三文钱吧，后来变成五文，然后这段时间就变成了五十文。听说是红果价格涨了，所以才涨的这么厉害的。”
　　“是不是现在很多人都开始抢购货物了，因为害怕钱会在贬的厉害？”
　　“啊，季语，你好厉害。今天我父亲还命人把三年里要买的东西都买了呢。”
　　本来是准备和齐钱说他为什么破产的事情，现在季语才发现原来物价已经涨的这么厉害了。他不仅想为什么自己的感觉不大，似乎物价上涨并没有影响到日常生活。季语仔细想了想，似乎只是最近去书院和茶馆说书的钱上涨了些，关于日常的这些自己似乎没有去买过啊。
　　“喂。季语，你去哪？”齐钱看季语起身，有些疑惑的问。
　　“你还没有帮我找出破产的原因呢？”看着季语已经出来大厅，连忙跟了上去。
　　“厨房。”
　　进了厨房，来到储物间，看到堆积的十几袋的大米，和好多的白菜，齐钱傻眼了。
　　“我说，你这才是宅男吧。你是不打算再去外面买米什么的了吗？”齐钱突然发现自己太不关心自己的亲人了，怎么能忍心看季语每天每天都是米饭，白菜什么的。
　　“那个季语，以后我每天来给你做饭吧。”
　　“呜？”想了想齐钱做的好吃的饭菜，季语点头“好啊。”
　　“那赶紧我带你去抢购些吃的。”齐钱拉着季语出门。锁好门。然后来到街上。
　　各个地方都挤满了人，人们对物价上涨的恐惧，让他们止不住去购买大量的货物来缓解这份恐惧。
　　“我滴乖乖，这就是通货膨胀吧。好可怕。”齐钱在现代遇到的都是不明显的通货膨胀，虽然物价是在上涨，但是没有现在这样涨几十倍的。所以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季语眉头紧皱，他不得不开始思考怎么样去解决这个问题。现在九山县的货物价格上升的厉害，如果那些外地的商人带着货物来的话，说不定这个价格的涨势还能下降些。
　　但是，九山县如此繁华，他的物价上涨，一定会影响到周边地区的物价。
　　季语忍不住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齐钱。
　　“嗨，这有什么。虽然我是理科生，但是我还是对历史有涉猎的。那些农民绝对不会受这个影响吧。毕竟他们自给自足。物价上涨，对他们影响不大。说不定他们买的粮食还能多赚些钱呢。小农经济对通货膨胀可是有制约的。”
　　“齐钱，你脑子怎么想的？我大化王朝根本就没有小农。所有的土地都是地主和国家的。各个地区贸易都非常发达，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危机，影响的觉得不限于九山县。”季语知道齐钱没有常识，但是在如此危机的时刻，他还耍宝，季语的语气就有些苛责。
　　“呜，季语，你生气了？你真的生气了？我天，没有想到我除了见到了太监，还见到了季语生气。”齐钱很是开心。
　　“喂，太监是什么东西？他能和我生气一起相提并论吗？我说，齐钱，你安静些，让我仔细想想。”
　　“季语，季语，季语，你为什么生气啊？季语，季语？季语你回答我，我是怎么样惹你生气的？”
　　“你没有惹我生气，是我一时间有些失去了常态。齐钱，如果按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危害的不仅仅的九山县，还有可能危害到大化国。我虽然只是一介说书人，却也是书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难免会失去常态。我大化国的土地都是地主所有，并没有你刚才说的小农。那些没有土地，也不为地主世代的耕种者的大多都是商人。”
　　“季语，什么是地主世代的耕种者？”
　　“就是地主家的仆人世世代代都是为地主雇佣，并且耕种地主土地获得地主赏赐的。简单点说就是这些人和地主家们都是有很深的交情，大多是世世代代都和地主绑在一起。替地主们耕种，不仅可以得到土地上五成的收成，还能得到地主给予的雇佣金。”季语看着前方拥挤的去抢购大米的人们，口中虽然替齐钱介绍着，心中却在思考到底如何解决这次的事情。
　　“卧槽，这么先进。”
　　“以前的一个帝王留下的方法。至今已有800年了。书院不是有一堂课专门讲授大化国的历史的吗？那也是那个帝王留下的课程。”
　　“卧槽，难道又是一个同乡？”齐钱傻傻的，有些不知道怎么看待这个世界。
　　“为今之计，大概只有改革币制才能缓解眼前的危机了。”季语喃喃自语。
　　“喂？”
　　有人从背后拍了季语。齐钱和季语两人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