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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三位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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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尾声的午后，阳光不再毒辣，空气逸散着清淡的山楂与金雀花香。
侍女将大堆的书卷搁置在地上赶忙离开、带上门，这间半大的小房间只剩至高王一家人。
「待会不要吵，知道吗？」
「好。」只要不是驱赶，对于康马克的要求芬恩还是肯听进去的──抱着一本诗学、坐在一旁矮凳的芬恩顺从的点头，不过还不忘伸张自己的权利：「我们待会回房间睡觉。」
站在芬恩背后为他修剪头发的康马克嘴角带笑──尽管他自己没发觉，「喔？你累了刚才就该先回房间。」
一边大圆桌的氛围由肃穆与不愿又多添了几丝笑意，围坐在其中的便是至高王的三个女儿。
艾尔蓓是三个孩子里笑得最大声的，「妈妈你好坏。」
芬恩放下了书，回头，「我们一起回去。」
「别乱动，小心我剪到你耳朵。」康马克将对方的视线扳正。
芬恩不依不饶，回头再次声明：「我们一起回去睡觉！」理所当然地又补充道：「我还没让你生孩子。」这话说完，惹得孩子们又是一阵咯咯的笑声。
「知道了、知道了……」康马克耸了耸肩，他现下是享受多过任务，不再寄望生育男孩了。
此外，他认为三个孩子足够大，正是对这种事情最为好奇的年龄、没么好避讳地──
而三个月的时间里，费奥纳骑士团关于仙女米克拉的行踪是无声无息。
谁也没能想到，强大的敌人都难不倒的英雄们，却能被一位柔弱的仙女耍得团团转，即便是米克拉的家人以及她的未婚夫都没能寻到一丝踪迹，好在芬恩的学习能力惊人，混沌的思绪与幼稚的行为在塔拉王城一点一点的收敛与形塑，那点孩子气的恣意与任性如今只对着熟人……或许再不用多久，芬恩便能回归正常。
「叩叩──」科普雷推门进来，抖了抖披肩上的水，「陛下，我来晚了……喔，你们都在。」一见他，格兰妮反应直接，撇过头脸色不喜。
埃林子民一直以来公认的至高王继承人也不恼，拉了张空下了椅子，坐到格兰妮与丽芙之间。
康马克又剪下一撮芬恩披散在肩上过长的头发，搁下剪刀、拂去几丝残留在手上的，满地也铺洒了不少，金灿灿的，与不远处盛放的金雀花相辉映。「好了，你先坐着别动。」一面说拍了下芬恩的肩膀。
芬恩摸索背后头发的长度，「我想洗澡。」
「等一下。」
「要多久？」
康马克愣了下，但很快掩饰住，表现出不耐烦，「不会太久，你把地上这些书卷都翻过就会结束了。」
「好吧。」芬恩瘪嘴点头，依循着康马克的意思，书卷的线绳一一拆开、摊开。
科普雷将这幕看在眼里，与侍从的传言无误，至高王照护这痴傻了的费奥纳骑士团团长费了不少心力。
康马克这时候才像是注意到科普雷，「你总算来了，最近要找到你可真不简单。」
科普雷笑，「最近确实忙碌，有两个家伙为了提多山的猎场归属权吵得不可开交。」果然，至高王再忙碌还是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就是拿这个小纷争含糊带过也不可能骗过稳坐宝座十多年、手段利落的至高王。
康马克扯动嘴角，但神色已经没有开始时随意，好半会才说：「过几天你就满十八岁了，年纪也不小了，恩雅可有给你甚么安排？」这个问话绝对说不上是善意，至高王依旧没有诚意，科普雷十八岁都还没定下婚约，这原因是埃林子民吴人不知了──科普雷必定会迎娶大公主格兰妮啊。
科普雷依然理智，「当初母亲和陛下为我安排了婚事……」啪一声，格兰妮手上把玩的戒指被重重丢在桌面，科普雷只是给了一个眼神，继续说：「我和格兰妮也熟识多年，既然陛下提起，趁着新年，不妨先──」
「我不要！你又不喜欢我，我也是，我们为甚么要在一起？」格兰妮拍桌起身，康马克瞪了女儿一眼，这才成功制止格兰妮连篇的抱怨。
康马克淡淡的说：「当初恩雅给了提议，不过是闹着玩罢了。」
至高王这么说了，格兰妮认定婚事是告吹，得意笑容再次浮现嘴角；丽芙不置一词、心底却不认为事情发展会遂了姊姊心意；艾尔蓓更不耐烦了，一来她年纪更小婚事轮不上她，二来她见不惯大姊的挑剔。
科普雷果然还是没有被激怒，他遗传了母亲的聪慧但更胜了几分沉稳内敛，老早就看出康马克的猜忌，但一直到此时都沉的住气。瞥了已经坐在地上摆弄书卷的芬恩，他淡淡的说：「陛下，你和芬恩虽然不曾有过婚约，但在埃林诸民的心里，你们共享了权力──拉拢费奥纳的首领确实有助于安定埃林，但你真的愿意让伦斯特还有康诺特的势力染指至高王权？」
三个公主皱眉，格兰妮是最为愤怒的一位，「收起你的多疑和多管闲事！你凭甚么对我的父亲与母亲指手画脚？」丽芙扯住了姊姊的袖口，无声摇头──原因无他，他们的母亲不大高兴了。
格兰妮只得忿忿不平的坐回原位，她为父亲还有骑士们说话有错吗？
但年长公主天性单纯加之有芬恩的溺爱，她只能看见事情的单一面，科普雷与恩雅之于她就是敌人，尤其是科普雷，分明与母亲没有任何一丝血缘，日后却能继承本应属于她的一切。
科普雷又对至高王说：「陛下，阿尔斯特的子民，打从心底效忠于你啊。」
科普雷便是说到了点上，阿尔斯特子民没有这青年说的这样死忠，但却是康马克的根据地；至于芬恩，是他的情.人不错，但骑士团的两大家族与康诺特王、伦斯特王的关系盘根错节，而康马克多年来都是打压着恩雅、科普雷派系，给了费奥纳不少施展拳脚的空间……
到此，康马克有了决断。
康马克端出了和蔼长辈的姿态，「科普雷，你是我看着长大的，秉性我相当清楚，让我将女儿交付给你我也相当放心……」格兰妮几乎要气岔了，好在至高王之后补充了一句话：「但这些年下来，你和丽芙更加亲近，年纪也差不了多少，那么也没必要拆散你们俩……」
格兰妮舒心了、丽芙就头疼了，比起格兰妮与艾尔蓓对科普雷的争锋相对，她和科普雷关系确实不错，但远远没有到那一步。
不过丽芙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她是至高王的女儿，这种事情康马克不会为了她使性子而退让、她也有义务肩负这个责任。
「不，感谢陛下的美意。」想不到拒绝的人却是科普雷自己。「但丽芙只是我的妹妹，我的想法也从来没有变过──我想娶格兰妮为妻。」
丽芙松了口气、但又不放心的看了格兰妮一眼，至于格兰妮──那神态说有多抗拒就有多抗拒了。
但这回连格兰妮也看出了康马克的决意──至高王点头，「既然你有这份心意，新年庆典之后便定下你和格兰妮的婚事吧。」
……
格兰妮从小便被人打趣跟科普雷一对，但越是这样她心底越不乐意，偏偏她的抗拒从不能得到重视，那些长辈话语之间也只当是孩子气打闹。
孩子气打闹！？
想到这里，格兰妮恨恨地又把梳妆台前那细致树纹雕饰的青铜镜子重重砸在地上。
科普雷总是毫不在意，不管是公主明目张胆的厌恶或者旁人的戏言──纤细敏感的格兰妮知道科普雷对她毫不上心。
所以，为甚么非要娶她？
为甚么不是丽芙？
「大姊姊，你又发甚么脾气？」艾尔蓓。
格兰妮更加不满了，「你不是来安慰我就快离开！」
丽芙也听了侍女的求就进到格兰妮的卧房，格兰妮一见是丽芙马上找她求救，「母亲总是听你的，你帮我和母亲说，我不想嫁给科普雷，他根本不喜欢我！」
丽芙叹气，艾尔蓓则抢着说：「不喜欢你正好，你婚后想找多少情.人都可以！」三个女儿中艾尔蓓性格与康马克最像，这样的说词真有几分康马克年轻时的理直气壮。
「我不要，跟着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就恶心！」
艾尔蓓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别看不就得了？」
丽芙忍不住了，「艾尔蓓，别胡说了。」
「没错，」格兰妮没好气地坐在床边，「我遭殃了你就来看我笑话，再不走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
艾尔蓓不满，「我是认真的！」愤怒的目光先是丽芙、然后是格兰妮，「你结婚后每年就忍个几天罢了，我知道你喜欢费奥纳的迪卢木多和凯尔帖──你可是埃林身分最高贵的女人，你要、他们不许拒绝你！」一如康马克，艾尔蓓同样遵循强迫原则，她看上谁那人就得自动脱光送上/床。
格兰妮被说得有些心动了，「这样真的可以吗？」
艾尔蓓点头，「你也说啦，科普里根本不在意你，你到时候就应付一下生个继承人，他肯定不会去管你和那些男人做了──是吧，丽芙？」
丽芙无奈，「别太过火……」虽这么说却也知道艾尔蓓的论点猜中八九不离十──凭借她对科普雷的了解，选择他们的姊姊格兰妮不是因为爱情或者追逐美色，只是他们三人之中，最为天真好掌控的便是格兰妮……婚后科普雷为了不惹麻烦，肯定不会去过多干涉格兰妮的私生活。
……
格兰妮与科普雷的婚事在三个姊妹的插科打诨之下暂且有了平和的共识，庆典与订婚仪式毫无惊险的过去，随后就是婚礼各项筹备──时间一晃眼到了第二年夏季的婚宴当晚。
本来以为同意了婚事的格兰妮在婚宴酒会中喝了几杯酒便推说要回房休息一会醒酒，但在侍女伴护下，直到酒会尾声，新娘迟迟未归──
哪知道又派了侍女和格兰妮的妹妹到新房上前关切，却发现除了门口两个昏倒在地的侍女，丝毫不见格兰妮的身影。
紧接着，费奥纳骑士们也发现自己的伙伴─迪卢木多失踪了。
而公主新房里搁置在桌上的字条则清楚揭示了答案：公主和迪卢木多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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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恩搔年装傻充愣，科普雷对他就没有戒心，干脆当面说费奥纳骑士团的不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