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女皇（武则天易名同人）》风青蔓

19、认命了

　　她怀孕的时机，恰到好处，刚刚好在我想把她弄回来，又没有合适理由的时候，她为我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说服自己说服别人。
　　命令福贵立刻去颁诏，敕封曲珂为正二品昭仪，赐景央宫。
　　剩下的日子里我一直在忐忑，不知道是否要主动去见曲珂，同时也奇怪着加官进爵受了赏赐，她不应该主动来谢恩吗？
　　一天等不到，两天等不到，三天等不到······
　　我更焦虑了，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即使主动认错，甘愿受罚，也得不到原谅一样。
　　我想我真是没出息到家了。
　　就这样日日胡思乱想，自寻烦恼的纠结着，到了重光生日的这一天，我迫不及待的早早出席宴会，坐在最上面接受众妃的拜贺间，瞥见了坐在右下首第三排第六桌的曲珂。
　　即使隔了那么远，我却清楚的看见她，看见她波澜不惊的表情，和在一片姹紫嫣红之间过分朴素淡雅的衣裳，她自然而然的气魄和风度，让她整个人脱颖而出，眼睛无论望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她淡漠的眼神，无论听着谁在说话，都能感觉到她疏离的语气。
　　我想我不是爱她，我是信了名叫曲珂的邪教。
　　她随着众人恭敬的拜退，徒留我一人傻呆呆的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黯然心碎。
　　整个宴会的过程中，她没有看我一眼。
　　争吵之后，最狠毒的莫过于冷暴力，不说话，不言语。把对方当空气。
　　而越亲近的人之间越容易使用最狠的这一招。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在压制我惯常的自私，她冷漠，不是普通妃子失宠又复宠时的欲擒故纵，她是在锻炼我，锻炼我忍受她的能力，她要成为那个随时可以掏走我心肝肺的主人，而在此之前她要把我训练成一条只能追随她，仰望她，为她而活，为她上刀山下油锅，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犬。
　　我得到她，要付出代价，什么代价呢？就是把她的作为树立成信仰和价值观的代价。
　　我痛哭流涕的时候，也要陪着我的人摧心伤肝，我快乐肆意的时候，也不管别人是死是活，这是之前的我。
　　以后要变成她杀人放火的时候，我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为非作歹的时候，我要甘当靶子。
　　原本我以为这样的代价是否太过沉重，我简直在出卖灵魂给魔鬼。
　　可是怎么办呢？我想她。
　　她已经开始以幻觉的方式折磨我了，上朝的时候觉得她就在堂下大臣中，正翻着白眼藐视我；吃饭的时候，她就笔直的坐在旁边，小口的吃着饭，很少夹菜，我不由自主的夹起自己最爱吃的酱牛肉就往她的碗里放，然而，放完了才发现，牛肉掉在了桌子上；睡觉的时候，她那僵硬冰凉的身子似乎就在身旁最近的地方，伸手想搂过来暖着，却捞了个空；噩梦里她狰狞的将绳子绑在了房梁上，她说：“陛下要臣妾死，臣妾不得不死！”
　　在梦中拼命的喊着不要死，不要死，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嗓子眼儿里像堵进了一大团棉花一样，噎着难以发声，眼睁睁的看着曲珂面无表情的把头塞进了绳套里，蹬了凳子，活活吊死，眼睛翻着白眼，嘴里红红的舌头吐出来，我已经目眦欲裂，泪流满面，她僵死苍白的身体停止了本能的挣扎，犹如一个物件一样在虚空中飘荡！
　　我放声尖叫，挣扎着醒来，才发现时值夜半，汗如雨下，枕巾半湿。
　　呆楞的任由听到动静立刻前来的值夜宦官和御医，灌着安眠的汤药，把手递给御医把脉，任他们将塌湿的睡具全部换掉，再度躺在干燥的棉被上的我，难以入睡。
　　点着蜡烛裹着棉被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我冷极了，害怕极了，不安极了，伤心极了，而曲珂也是一个人在冰凉凉孤单单的寝宫。有谁知道她冷的发抖需要温暖呢？
　　梦中她死去的境况简直让我伤心欲绝，她若是死了，我怎么独活呢？就算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罢了。
　　我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虚弱病人，没了曲珂这副药，怕是离死不远了。
　　跟我一样可怜的世人，对不起了，我无法不成为曲珂的工具，并为能成为对于她还有点用途的人而暗自庆幸。
　　她之于我，已经成为我不得不屈从的王。
　　我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底。
　　第二日，召来福贵：“今冬寒冷，朕欲避寒于骊山温泉宫。”
　　天子行幸骊山，朝廷和后宫必然都要随行。京城只留下驻守的军队。
　　我想和曲珂一起泡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