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思骄

3、亲人

　　冰冷的水呛进肺里，呼吸不畅，我立刻屏住呼吸，努力往上蹬水，这是个河堤，没有水的时候，露出斜斜地坡道，她倒下的时候已经走过了坡道，沉浮间，没有落脚点。“救命！”
　　直到有人涉水过来，把我拖出水面，惊天动地的咳起来。还没缓过劲，就听到大声的训斥和劝导声，“干啥子？这么小都晓得自杀老？妈老汉白养你老！这哈喊救命早干啥子去老”，男人皱眉说着，“莫说老，是小妹儿”中年妇女瞪了男人一眼，转向我说：“妹儿，有啥子想不开嘛？跟爸爸妈妈说啥？”“对头…”周围七嘴八舌的一片。“谢谢。”我向男人鞠了躬。绕开人群，直直地往回走。还能听到后面的人喊着“以后莫想不开，有啥子槛过不去嘛”……
　　沿着熟悉的路回家。
　　远远的看到外婆走在小路上，手上拿着竹竿，赶着一群小鸭子。往前走着，定定地贪婪地看着她，在高中的时候外婆就去世了，脑海里的身影，渐渐和这个生动的她重合，她穿着红色格子的衣服，黑色的裤子，绿色的拖鞋，短短的头发，竹竿一声一声的敲击着路面，嘴里吆喝着鸭子们“往前…往前…”，她偏过头来看到了我，嘴角裂开了弧度，瞬时又皱上了眉头，“囊开回来了呀？今天星期四，逃课呀？”，我镇镇的看着她，“站到哪儿干啥子？问你呀？”语气愈发凶恶了，“是不是逃课？！”说着，已经把竹竿招呼在我身上，我眨眨眼，不疼，却真实，“阿？”我愣愣的回答她，走在她的前面，“我来妖（赶）。”张开手，弓着腰，把鸭子往家里赶，嘴里回着她的话，“这两天学校放假…”“哦，等哈儿喊你外公去买烧腊”她喜悦地说。她总是相信我的话，不问为什么。“囊凯衣服是湿的呀？！快点回去把衣服换老！”“没得事，不小心掉田里老。”“囊凯走的路嘛？回去回去，换衣服！”外婆推着赶着我往前走，把鸭子赶着跑得飞快，要掉到路边去了。只好往干田里绕开鸭子，跑回去换衣服。
　　回到大院里，外公蹲在坝子外抽着草烟，“去外头买点烧腊回来，小玲回来老”外婆笑嘻嘻的说着。外公闷头站起来往外走去，“内么晚了，莫去老。”拉住外公不让他去。“这么几步路有啥子，快去！”“这阵，卖烧腊的肯定收摊老。明天上街再买嘛。”想到买烧腊的一般这时候可能已经收摊了，赶紧说道。
　　外婆想想也是，就叫外公明天一早买肉回来。
　　晚上，“小玲，学校还好啥？”“嗯。还好”“没得人欺负你啥？“嗯。没有。”“以后要多跟外婆说说话，不要一回屋都闷起。”“嗯。要得。”“这才乖。”“学校吃得好不好。”“好。”……
　　头抵着外婆，暖暖的，鼻头发酸，外婆，幸好你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