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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昨夜馥柳醉春生1 ...

  •   雨若油若膏,缠绵繁密,淅淅沥沥。豆大的珠子坠落着,清脆的声儿便打出来,一波又一波的晕儿急切忧郁。
      “大小姐!快回来!”几个侍女急切的唤着在院子里的人儿。那人便是林丞相的大女儿,林苘迩。手握油纸伞,亭亭立于庭院。乌发浓密,轻微荡漾,垂于身后,前稍配珍珠青髻,温婉高雅,娇喘微微,肤白胜雪,睫毛长密,泪光点点,温柔的眼眸似水,那般温柔,娇小的嘴唇更添妩媚。青白色的双排褂子和着朱色长裙,素雅迷人。虽孱弱却引人怜惜,素雅而惹人垂爱。说倾国倾城之貌倒也不过分。
      林苘迩不住的咳嗽,侍女桂花赶忙拉着主子就往房里送。一旁的另一个侍女如雪也急忙往她身上披一件狐裘。
      “别!让我再……咳……等妹妹一会儿……”苘不住的咳嗽,油纸伞差点滑落,桂花赶忙给她拉住,道:“小姐这是受的什么罪?二小姐又不是出了远门,这身子骨怎能受得了这风寒?”桂花性子急,逼着逼着,直把大小姐拉进里屋。
      如雪烧了开水,把炕提暖。给苘盖上被子,为苘褪去衣衫,苘实在熬不住,闭上了眼。如雪和桂花对视,竟也忧郁起来。“大小姐这性子,要是又发起烧来可如何是好?”
      如雪道:“如今才下大雪,太子成人礼也操办了,太后一时高兴,把大小姐和太子的婚事就定了。皇上也允了。这天大的喜事,咱们小姐……太后的旨意谁敢不从?丞相府今年也要把小姐送出去……看小姐这身子骨,真是叫人担心的很哪。”如雪叹气,立于一旁。
      “谁说不是呢,小姐真是几世修来的好福气。可她这病……咱们自个儿都清楚,还整天和二小姐……”
      正说着,门被推了开来。一位人儿脚步轻盈,踏进门来。此人便是丞相府二小姐,林苘霈,与林苘迩是同卵姐妹,性子却大不相同。
      与迩一个模子的相貌,却更添了份灵巧,花髻俏皮,珍珠絮绾住额前的碎发,髻后的发用锦绣丝带随意饰着。朱色长裙配锦缎披风,莲花靴更小巧动人。眼眸含着灵动,灵动的光,若是不属这世间的人,看似与迩相同,却又不同在气质。眼神空灵无畏,貌似深不可测却又清澈见底,若说林苘迩是天庭上的歌女,那么林苘霈就是逃到人间的仙子。
      “怎么了?”林苘霈身上还滴着水,把纸伞往旁一放,赶紧走到床前。水灵灵的眸子里净含担忧。
      “二小姐别管,小姐方才正是好不容易睡着。”桂花没好气的护在林苘迩面前。“就是就是。不要碰大小姐。”如雪也做势挡在前面。
      林苘霈睫毛眨动,手微微收缩了一下。突地听见声音从门外传来,露出喜悦之色。一位女子迈进门来,直喝道:“不知你们这些贱婢是怎么跟小姐说话的?快给小姐让开。”严厉的声音响起。
      来者是林苘霈的侍女碎玉,干练简洁的髻发,一身素衣,身材高挑,色厉内荏。桂花和如雪对这姐姐可是敬重三分,却又发抖着挡在迩面前。“可是……老爷和夫人说过,不要让二小姐接近大小姐的……这……犯了错……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你们……”碎玉刚要呵斥,被林苘霈一把拉向门外,“二小姐……”碎玉叹气,眼中充满悲伤,二小姐这性子,自小就怪的让人无法理解。只有自己能和二小姐说上一些话,这想必是不想让桂花和如雪为难吧……
      只见林苘霈依旧拉着她跑着,“小姐……”碎玉转身,猛然看见了丞相和丞相夫人正往家里走着,立刻就明白了。于是跟着林苘霈一齐走出丞相府。
      明明是同卵姐妹,奇怪的是,不知发生了何事,林苘霈就像是在这个家消失了一般。所有的人都在疏远她。
      望向林苘霈没有一丝波澜的脸,碎玉又叹气。雨珠打到身上好疼。“二小姐,我们找个茶馆避避雨吧。”
      “不必。”林苘霈停了下来,突然仰起面来。真凉。也许自己这般也已习惯了。林苘霈突地向前跑去,碎玉着急的去追“小姐!小姐!”碎玉摔倒在地上,直直地看着林苘霈跑的不见。
      已是夜晚,林苘霈醒来时,浑身湿透,好温暖的床,青丝早已散落,垂在一旁,衣服已被换过,眼中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转过身去,却几乎是下意识地又坐起来。竟是有一个男子与自己同床!
      这般相貌,说是神袛也不为过。只是闭上双眸,却让她的脸颊红了个透。轮廓分明的脸庞,一只英挺鼻梁,一双浓长睫毛,皮肤是让身为女子的她也嫉妒的白皙迷人。她又何等运气,竟遇见这般美丽之人。她从前以为漓寒是极为英俊,可眼前的这位男子,偏偏华贵如此,身上的云纹也显得黯然失色。本想就这般离开,可她没由来的,撞进了那一双眸子。
      心中狠狠抽动,似乎有另一个自己在哀嚎。那一双褐眸风华绝代,竟如同看进了她心里。那眸子中荡漾着莫名的白光,浓重的哀伤禁不住流淌,可仿佛刹时间,一切的光彩都消失了,又恢复了那冰冷。
      手中有湿软的触感,林苘霈低头看去,自己竟哭了吗?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双眸子中敛好的情绪竟又如同湖水般涌出,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他终于坐起身来,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为她拭去泪水,眸子又平淡下来。
      “见过?或许吧。”
      他的声音很好听,她竟止不住泪水。
      头又开始发晕,指尖就要触到他的发丝,却又垂下,再也没有力气。
      这定然是她做的一场梦,三生未醒,此生无憾。
      屋外一人走进门来,道:“ 太子殿下。。”
      男子笑道:“我这十几年里,竟没有此刻活的真实。黄悌,你瞧,她就在这里。”
      “殿下。。”

      她睁开眼来,一切都那样不真实起来。自己已被送出山口,果然是做了个梦?看向乌云密布之景,她又跑起来。
      林苘霈跑着跑着,摔倒在地,这月天的风冷到凝骨。刚下完雨的淤泥陷到手里,衣服上全是混黄色的泥污。乌发散乱,眼神里透着凄清。放弃了挣扎,索性躺在淤泥之上,猛然抬头看见火光,试探道:“碎玉?”,抬头一看,扑进了碎玉的怀里。

      碎玉吓了一跳,找了这么长时间,二小姐竟躺在这地上!感受到怀里的人儿脸脸烫的吓人,急忙问道:“小姐……怎么了?你吓死奴婢了!”
      林苘霈不言,早已冷的瘫倒在地,碎玉直呼她的名,却还是忍不过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觉得暖和了不少,睁开眼便看见碎玉着急的目光,把自己拥到怀里,道:“小姐,真是吓死奴婢了!怎么回事啊?跑去哪里了?昨日奴婢寻不到你不知有多着急,到了一更天你才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真是的,下次不要这样了!”碎玉又是念叨又是哭的,林苘霈没说什么,只是抱住了她。想起昨日的那个男子,面颊又发红起来。
      “小姐怎么了?从昨夜里回来就怪怪的。”碎玉的眼敏锐地盯着林苘霈。
      林苘霈挡不过碎玉的眼光,慌乱的再躺下,乌发散乱,转过身去,道:“我再睡一会儿。”
      碎玉看林苘霈这般,也不想说得什么,点了香薰的炉子,坐在一旁看书,刚拿起书,又走过去给林苘霈拉拉帷幔,扯扯被子,看向窗外丞相和侍女们都又抱着东西去林苘迩的屋子,叹气,终是为小姐感到不公。明明昨个儿小姐才感冒生了病,为何老爷夫人不来看小姐,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大小姐那儿跑。碎玉酌想半天,也无意看书。刚放下书,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窗外看去是侍女铃兰。铃兰敲门的声音愈大,林苘霈本就无意去睡,这也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碎玉赶忙开了门,怒道:“这是做什么?没见到我家小姐被你吵醒了吗?”
      铃兰气喘吁吁,看向里屋的林苘霈,哭得泣不成声,道:“刚才郎中来过,郎中……郎中说大小姐……大小姐是…是肺痨啊……”
      林苘霈一听这话,眼前发晕,又径直跑下床,不顾自己的单衣有如何的冷,直往门外冲。
      “小姐!小姐!”碎玉喊着,紧跟在林苘霈身后。林苘霈光着脚,从殿堂跑到后园,丝毫不顾脚上的疼痛,侍卫们和士兵们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起来。
      林苘霈进了屋,就看见丞相夫人哭得梨花带雨。丞相站在一端,也默默流泪。林苘迩闭起双目,躺在床上,一旁的纸上竟全是血。丞相夫人珠宝髻钗,脸上的脂粉却也被泪水冲掉,好不滑稽。看见林苘霈来了,一改往日的无视,直直地拉起林苘霈的手,唤道:“寰迩啊……”
      林苘霈把手一缩,不自然地望着眼前的丞相夫人。碎玉跟过来,也感到奇怪。这夫人是想作甚么?平日里明明连小姐都不看一眼。
      丞相夫人眸子狡黠,上前又抓住了林苘霈的手,望见林苘霈的脸,复杂的笑道:“爹爹和额娘都知道,是我们待你不好。看看你这和桘锾(林苘迩的乳名)一样子的相貌……”
      如雪和桂花都吃惊,碎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这夫人怎么还道起歉来?今个儿太阳是从哪边儿升起的?碎玉这般诧异也不奇怪,她哪儿会忘寰迩五岁时掉进水池子里,夫人从她面前经过的毫不理睬?她哪儿会忘寰迩患疟疾时夫人为了给林苘迩拿爬进屋里的猫打翻了救命的药? ……
      林苘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甩开夫人的手,缓缓的说道:“夫人有什么吩咐直说便可。不必虚情假意。”
      屋子内的人都屏起气来,不敢出声。
      夫人见林苘霈不领情,也就撤了那笑,趾高气扬道:“也好,还算你懂自己的身份。”
      丞相也踏上前来道:“准备好行李,开了春了送你进宫。”
      如雪和桂花一惊,这……这是让二小姐去和太子成亲?
      碎玉神色慌张,她自是知道林苘霈不愿受宫廷之束。何况她与漓寒王爷……赶忙道:“老爷!小姐她……”
      “不必多言。”丞相看了林苘霈一眼“如果她想让爹爹为难,甚者,想让桘锾的这身子去选妃,想不进宫触怒龙颜,让全家受苦,那就由她去吧。”
      林苘霈仍然是望着前方,乌发散乱,更显凄乱柔美之态,眸子里平静,没有任何的表情。走向前去,径直绕过丞相和丞相夫人,走到林苘迩床前。
      林苘迩醒过来,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直直地拉住林苘霈的衣角,似是在请求。
      “我去。”冰冷的声音响起,林苘霈看着林苘迩,道:“是为了桘锾姐姐。”
      碎玉刚想阻止,却看到林苘霈的眸子闪烁,不知该说甚么……
      丞相夫人一听这话,赶忙擦了眼泪,拉住她的手,道:“这就好。这就好。进宫有什么不好的?太子妃可是未来的一国之母。看你多少荣华富贵,多少钱,要多少有多少,想你也是个聪明的主儿……我们家桘锾就没有那个好福气……”说着……又落下了泪。
      丞相走过来,微笑地看着林苘霈道:“你也应该和漓寒道个别吧……毕竟……”
      碎玉手抖着,多么残忍啊……老爷和夫人真的要让二小姐……
      还不等丞相和丞相夫人说完,林苘霈推开他们,向外跑去。突然,转过身来,向林苘迩望了一眼。
      双胞之人便是同体连心,林苘霈明白,妹妹方才的一望,是在给自己道别……只是今日两人的眸子,却各有所思罢了。
      林苘迩索性哭得没了声音,闭上了眼。梦里竟回到了小时候。年幼的林苘霈和丞相,丞相夫人坐在凉亭里吃着糕点,好奇地看见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人儿在水池边玩耍,问道:“爹爹?那是谁?为什么不一起和我玩耍呢?”
      林苘迩眸子黯然。是呀,妹妹,为何不和姐姐在一起?为何要让姐姐欠你这么多?自小便是这样,为何我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远?为何我在念书时你在一旁玩耍?为何有了新进贡的玉佩要先给我?
      还有……为何在漓寒身边的是你……却不是我林苘迩……如果没有这样的礼节,我也许……也可以像你一样……在漓寒的身边了吧……
      我们之间,差了何止一道墙。

      红漆栅栏之外,林苘霈直直地站在王爷府里大厅的门前。身上的单衣引人注目。碎玉一直紧跟着她,看着她那还是没有一丝波澜的眸子,心里隐隐作痛。
      她刚准备离开,却看到他向她走来。他,漓寒,当今晋王爷,风流倜傥,手握兵权,如沐春风,眼眸柔情款款,成熟潇洒,如和煦的春风般高雅迷人。
      “寰迩!”他唤道:“为何来了却要走?”
      他把她拥入怀里,好闻的味道扑面而来。“怎么穿的这么单?”看着怀里不语的人儿,他拧了拧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苘霈抬头,看向他,道:“漓寒哥哥……”她顿了顿,“我们……就此了断吧……”她说着,星光般的眸子闪烁着泪光,把前额的碎发揉动,试图遮住自己的泪水。
      漓寒温柔地抚摸她的前额,露出她的双眸,泪水珍珠般滑落,凄美动人。漓寒于心不忍地看她这幅模样,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碎玉的眼眸凝重起来,这顶替进宫可是死罪,小姐……不能轻易地说出去啊……碎玉的发髻摇动,她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侍卫。小姐……请不要在这里说……
      林苘霈犹豫,看了看碎玉,道:“我们从小在一起的。”
      漓寒不解地望着她,为她拭去眼前的泪水。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在愚他。“所以……我们就更不能放弃……不是吗?等我……等我在太子选完妃后,必定会风光把你迎进门……我们……”
      林苘霈打断了他的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今朝非往昔。”
      漓寒道:“寰迩!究竟是怎么了……你不告诉我……我就亲自去你府上问!”
      “好……我告诉你!”林苘霈有些失控,道:“寰迩喜欢上别的人了……寰迩厌倦你了……”
      漓寒看着她的脸,久久默不作声,她不似在闹脾气,却也令人伤心万分,道:“此话当真?”
      “当真……”林苘霈几乎是带着哭腔,漓寒立刻放开她的手,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冰冷……
      “小姐!”碎玉急迫,小姐怎么能这么说?
      他极力克制,缓缓道“如果你非真心,在开春时垂杨柳下与我相见。无论什么我都会为你分担。如果你是真心的……那就不必来见我……”
      林苘霈凄清地笑着,转过身去,乌发飘散,莲步漫漫,漓寒也转过身去,向府内走去。雨又落下,布成繁密的线。只是转过身走去,就觉得过了几个年轮。无法割舍的痛,无法割舍的意。
      一个头戴黄花,双髻的女孩,青绿色的外褂略显忧郁,眼神空灵地像世外仙子。也许,这就是他初见她时她的样子,是那样动人。
      一瞬间,便成永恒的意。
      他们从豆蔻起,长在一起,玩在一起,他们走过几个桃花之春,莲菏之夏,红叶之秋,腊梅之冬。她为他戴上成人的冠,他为她梳上戴花的髻。她说,我们定能白头偕老。他说,我们定能永牵红线。
      雨,凄清冰冷。谁知,一个转身,让他们错离了红线。
      漓寒抱着垂柳树下的奢望,望不见红线的交汇。

      “碎玉。”林苘霈唤道。
      眼见就到了开春的节儿,林苘霈坐在镜前,双莲髻的发,珍珠的坠子坠在额前,不施粉黛的面部更加精致,端庄,那双空灵的双目更是与人世不符,灵魅逼人。柔黄色的长裙,深黄色的披肩,更加温婉可爱。只是多添了一份成熟与憔悴。
      碎玉一时的思索,没有听到林苘霈的声音。林苘霈只好拉了拉她的衣裳。碎玉一惊,道:“小姐……怎么了!”
      林苘霈道:“几时出发?”
      碎玉回道:“估计还要几个时辰。”碎玉眸子紧锁在林苘霈身上,想要看出她的动摇,试探道:“小姐……还有时间呢……要不然……漓寒王爷……不然我们就此逃掉……”
      林苘霈把珍珠花钗戴上,站起身来,走到门槛前,望向外面飘散的杨柳,漓寒哥哥,我定负你,如有来生,我们再在那柳树之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眼见的门外的轿子也已经摆好,丞相和丞相夫人都已经走出了府外,等着林苘霈出门,林苘迩也拖着孱弱的身子,亭立一旁。
      林苘霈为爹娘行礼道:“爹,娘,谢谢爹娘的养育之恩。”丞相和丞相夫人都扶起她,准备送她上轿。林苘霈看向一旁的林苘迩,哭得跟个泪人儿似得,看着林苘霈愣是说不出话来。林苘霈走过去,抱住林苘迩,为她拭去泪水。一个模子的双生之花,如今也要各自飘散了。
      “妹妹,祝你幸福。”
      林苘霈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和林苘迩紧紧相拥,她不想离开这个家,尽管是如此冰冷。
      她终是上了轿子,望向林苘迩,微微一笑。若有来生,我们还是姐妹。
      车轮转动的声音。再见了,我的爹,娘,还有我最爱的姐姐……门口的石狮子依然灰旧。透过窗子,仿佛看见漓寒在树下,痴痴等候。碎玉也不知该为小姐作甚么,只能守在她一旁,默默陪伴。她是在几年前的一场大火后,丞相府重建,才到府上来的,小姐当时一夜之间,遭丞相府万人唾弃,莫名其妙。如若那时没有漓寒的陪伴,她恐怕……不敢再有所想,往前走去。

      林苘霈遮住自己含泪的眸子,拉上帘子。
      若有来生,我定不负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昨夜馥柳醉春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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