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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永不落日的太阳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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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在这里发泄，不如回去看看他最后一面？”
“……”索隆皱皱眉，抬手将刀尖对准了山神，口气冷淡，“不必了。只要在这里将你打倒……”
墨绿色的右眼里闪过凶戾的光。
“路飞就一定会醒来！！”
“这你可弄错了哟，年轻人。”山神笑道，“能让他醒来的，唯有他自己的‘命数’。”
神色冷峻的剑士牢牢地盯住山神。
“时间不早了……反正现在人也已经到齐了。”
山神晃了晃手上的半透明小石瓶，里面红色的血液开始缓慢地凝结，像是不祥的预兆。
“我们……一起过去吧。”
在索隆和山神所在的区域，四块巨大的透明结界同一瞬间破碎，之前看上去有些扭曲的景色原来是结界的边缘，此时此刻，真实的空间才重新联结在一起。
“乔巴，你看！！”乌索普猛地站起来一声大喊，惊动了旁边的小驯鹿，“那不是索隆吗？！！”
“……索隆！！”乔巴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呜哇哇哇哇！！”
乔巴一边哭着一边向他跑过去，看到正前方站着的人的时候却硬生生止住了脚步，脸上的神情变得恐惧。
“……奶奶……？！！”
“是我是我。”山神往前走了两步，却把小驯鹿往后吓退了两步。
奶奶理解地笑了笑，停住了脚步。
“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你们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吧。”
……
老奶奶一瞬间出现在治愈之泉的旁边，像是一个奇异的幻影。
不可计数的藤蔓从地面里破土而出，在温泉上空疯狂地缠结，结成一个半球状的茧，像一个由藤蔓缠结而成的巨大穹顶，挡住了所有雨水，也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忽然之间置身黑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点小小的萤火亮了起来，慢慢地升上空中。
然后是第二点、第三点……
成千上万的萤火虫打着它们的小灯笼，乖乖地聚集在一起，橘黄色的灯光在森林里格外温暖，成为整个夜空最明亮的光源。
地面也被照亮了，众人仰望着这美丽的景色发着呆，身心俱疲的他们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在森林的另一边却传来了乔巴和乌索普撕心裂肺的声音。
“呜呜呜呜！！路飞！！”
“路飞！！醒过来了吗！！”
乔巴和乌索普飞快地跑到山治身边，乌索普一把握住路飞的手，乔巴则是丢开路飞身上盖着的西装，一边流着泪一边检查路飞的身体。
“路飞……再撑一下。”乌索普用力地握紧了他的手，想从里面感受哪怕是一丝的温度，“大家……都在呢！！”
“路飞……！！”乔巴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却慢慢地露出叫人看了心酸的笑容，“太好了……断掉的肋骨接上了……之前裂开的脏腑也修复好了……血肉模糊的伤口全都愈合了……”
山治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其他船员的神色也是一凛，隐隐发出骇人的气势。
“只是……还没有……还没有……”乔巴摸索着路飞的心跳，渐渐说不下去了。
“喂。”索隆不耐烦地喊道，“老太婆，你有办法就快点！”
难得没有和绿藻头抬杠，山治把目光停在缓步走过来的山神身上：“这位Lady……”
他语气沉重地开口。
“如果你有办法救一救我们的笨蛋船长的话……”
草帽一伙晦暗的眼神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别说这种话。”奶奶拍了拍山治的肩膀，“为了伙伴赴死是他自己决定的，至于愿不愿意活过来……也还得看他自己啊。”
山神检查了一遍山治横抱着的身体，对他恢复的程度很是满意。
就在那时候，乌索普握紧的那只瘫软无力的手，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轻轻地回握他一下……就像是一个轻柔的安慰。
“还是这么执着啊。”
老奶奶无意中看到那一幕，竟也觉得有些温暖。
“小子，既然已经死了，生死这种事，还是交给命运吧。”
收敛了笑意，老奶奶示意山治将路飞放平到草坪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将手中愈发鲜红通透的血液重新注入路飞的心脏，神情是难得的严肃。
凝结而成的柔和光膜包裹着路飞，一瞬间爆发出的金红色光芒聚在他的心口，那里涌动着无比热烈的生命，叫人感觉到无比温暖，即使不用说出来，众人也知道中心最明亮的那一点光芒是他们的船长。
草帽一伙屏气凝神，眼中好像有无尽的期待。
看到他们那么期待的样子，山神淡淡地泼冷水：“九成死算，你们的期待也未免太高了吧。”
“路飞那家伙啊，”乌索普认认真真地说道，“就算只有半成希望，也一定不会输的！”
光膜渐渐变得透明，路飞心口上的光芒也渐渐缩小，统统化作温热的能量注入他的五脏六腑，传达至四肢百骸。
“我们的船长……”罗宾微笑道，“值得我们永远信赖。”
终于……光膜消失了。光芒也消失了。
“可惜……”山神惋惜地看着毫无动静的人，“看来是赌输了啊。”
路飞仍静静地躺着，沉睡的灵魂也并未苏醒。
“喂，路飞！”看着路飞沉睡不醒，山治皱了皱眉，他俯下身握住了路飞的手，一字一顿道，“我不知道见到艾斯把你高兴成什么样了，但是不愿意回来就真的有点过分了。”
索隆也走了过来，伸手把躺着的人揽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难得的没有和厨子吵架，索隆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那边，可没有海贼王啊，路飞。”
其他人也纷纷聚过来，像是在击败了月光莫利亚之后的那样，不动声色地把他们受伤昏迷的船长围在中心，一边嫌弃着他的莽撞，一边担心着他的身体。
“没有肉吃，日子很难过吧，笨蛋！！”
娜美。
“没有篝火晚会，路飞你仔细想想！！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乌索普。
“哟嚯嚯嚯嚯，路飞先生！黄泉如此寂寞，连歌声也没有哦！”
布鲁克。
“也没有桑尼！路飞，你的特等席要被抢走了啊！”
弗兰奇。
“不会照顾自己的船长大人，总是让我们这么担心，到了那边，日子大概不如这边开心吧。”
罗宾。
在一片黑暗里，路飞睁开了眼睛，刚刚醒来的他迷迷糊糊的，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
——我这是……在哪里？哎？伤口不痛了？
忽然之间，在黑暗之中点亮了一簇火焰，它热烈地燃烧着，在凛冽的寒风中翻滚腾跃。
……路飞。
路飞浑身一震，猛然翻身坐起，睁大了眼睛。
……是我啊。
燃烧的火焰，声音却是那样温和、带着笑意。
路飞怔愣了一会儿，用像是怕打碎什么的声音轻轻问道。
——是、是艾斯吗？
他缓缓地向火焰伸出手，那双眼睛里夹杂了压抑着的迫不及待和近乎破碎的光。
金红色的火焰凝聚在他的指尖，炸裂成一簇一簇的耀眼花火，却分毫没有伤到他，细小的火丝开心地在他五指之间游来游去，像是缠上了一条金红耀眼的翻花绳。
路飞看着温暖着自己手心的火焰，它们那么乖巧地在他手上嬉闹，慢慢地、慢慢地露出了一个快要哭出来的笑容。
……回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不！！艾斯！！
路飞看着手心渐渐淡去温暖的火焰，握紧了拳头想要留住它，火焰却从指缝里灵巧地溜走了。
——别这样！！！
……虽说有个笨蛋弟弟，但是有他们照顾你，当哥哥的也可以放心了。
逐渐消失的火焰。
……对了，我还没有说给你听过吧，路飞。
即将熄灭的火焰。
——艾斯！！
满脸都是泪水，撕心裂肺的挽留。
——别走！！别走啊！！！
……我永远……
世界重归黑暗。
——艾斯？
“路飞……路飞！！”乔巴激动得语无伦次，小鹿蹄都在颤抖，“心跳恢复了！！”
……永远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