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Y-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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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下
如果只是一厢情愿，一旦自作多情地觉得自己有多重要似的，那真是太尴尬了。
我就试这一次，假使不行，那我......
换个时间再试下一次。
——周公子备忘录
周淮余很费力地挣开了那位女同学的拉扯。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那女同学仍死缠着周淮余，铁了心不让他走。
陈年越看越觉得心堵，口香糖已经彻底没了味儿。
她换了个姿势，手撑栏杆一屁股坐了上去，后面扶手就只到她的背脊中间。
仿佛忘了自己所置身的位置是教学楼六楼，陈年双脚肆无忌惮地在前后摇晃。
夜晚的风中带着热气，但仍将她的头发吹得左右飘摇。
就如同她的心绪那般，没个定准。
很乱。
“周淮余。”陈年终是没忍住，喊了出来，声音不大不小，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响亮。
周淮余转过身来，目光穿过教室门，看到坐在外面的陈年。
那女同学也跟着看过来，有些怔然。
陈年嚼着口香糖，用手撩了撩头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里面。
周淮余黑脸楞了一眼那女同学，那女同学双手不自觉一下子松了力气。
而后，周淮余立马冲出来，书包也被他扔在了地上。
他被吓得不轻，直接一把将陈年从栏杆上面拉了下来，动作很快很用劲儿。
“陈年你在做什么？”周淮余语气并不客气。
陈年退后一步，直视他的眼睛：“我吹风啊，不行？”
“行。”周淮余咬了咬牙，被她气得脑袋发疼。
两个人正僵持着，那女同学捡了周淮余的书包走出来，像是故意地站在离周淮余很近的地方，语气熟稔：“喏，你的书包。”
陈年这才看清了她的面容。
可不就是第一次表白没被回复的那女生，她这时候过来做什么？耀武扬威？宣布主权？
同学哎，你戏可别太重咯。
趁周淮余还没接过书包，陈年上前一步从她手里夺过来，趾高气扬地走进他们班教室，把周淮余的书包稳稳地扔在了刚才他扔下的地方。
利落地拍了拍手，然后再亲手捡起书包来，走到两人身边。
陈年朝那女生不要脸地笑了笑，把书包塞在了周淮余手里。
那女生被气得不行，伸手要抓陈年的胳膊。
周淮余一个跃身把陈年挡在身后，让那女生落了空。
“周淮余，你为什么......”那女生显然有些懵。
周淮余咬唇歪了歪头，有些烦躁地说：“陈钰琳你烦不烦？”
“我......”陈钰琳被吓得退后了一步。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周淮余声音不大，语气冷漠。
说完，拉着陈年转身走了。
陈钰琳被吓得不轻。
她以为自己和周淮余已经足够熟悉了，虽然他根本都不回应她。
但至少他会给自己个面子吧？
没想到的是，周淮余真如传言那般，不苟言笑、冷漠无情、毫无温柔可言。
陈年被周淮余拽出了校门。
已经下晚自习近十分钟，学校里人少得可怜。
“周淮余，你轻点拉啊......”陈年被拽得手疼，又有些不服气，“我说你冲我生什么气啊？”
周淮余放开她的手腕，语气也不见得有多好：“有那么多地方都可以站，你非得坐到栏杆上面去？”
“陈年你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做一回事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生什么气？”
“是，我确实没什么好生气的。”他语气低沉，略显压抑。
陈年被他说得没了脾气。
她沉默了一瞬，有些讨好地去扯了扯周淮余的衣服下摆，低声解释：“刚才看见你和那个什么琳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我就特别生气，还很不开心。”
然后......一股劲儿冲脑就坐上了栏杆。
周淮余无声地叹了口气：“你不会进来找我？”
“但我又没什么立场进去找你啊。”陈年说得正经，“那你得先给我名分啊！我才可以光明正大进去找你。”
“陈年，你别太得寸进尺。”他总算笑起来。
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陈年贼兮兮地笃定：“周淮余，你喜欢我。”
她眼睛在路灯下像是闪着光，周淮余看得分了神。
“是不是是不是？”她问。
“是。”他承认。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她接着问。
周淮余摸了摸她的头：“前几天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前几天？”陈年想了想，大概是周淮余答应如果她成绩有进步就在一起的事。
“我知道了。”陈年点点头，又笃定地说：“周淮余，那你一定没有特别喜欢我。”
“嗯？”
“你都没有迫不及待想要跟我在一起。”
“......”
——
考试的第一天，项阳市在燥热的夏末时节难得阴沉了一回。
有风刮过，不再闷热。
大概，夏天快要过去了吧。
考试日没有集体活动，不用穿校服。
陈年穿了长袖薄T和牛仔裤，骑着她那辆骚包到极致的红色自行车到了学校，总算没再迟到。
锁好车，她晃悠晃悠地走出车库。
“年姐！早啊！”苏邵宇大老远冲她挥手，露出一口大白牙。
陈年站在原地，甩着钥匙串等他走过来。
等苏邵宇走近，陈年才发现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好几个高二的熟人。
“年姐早啊。”一个个都跟她问好示意。
陈年一一点头回应。
他们一群人一起上楼，说说笑笑气氛很好，陈年混在几个高二的男生当中，倒也不显得有多突兀。
“不同寻常啊年姐，你竟然没迟到？”苏邵宇打趣陈年。
陈年笑问：“还不让人学好了是吧？”
“当然让啊，你开心就行。”苏邵宇接话。
“对了苏邵宇。”陈年想起有件事要跟他说。
“咋了年姐？”
“就艺术节那歌......”
陈年话还没说完，猛地被人撞了一下肩膀，得亏苏邵宇眼快扶了她一把，不然都摔了一跤。
陈年拧眉看着穿过她的那个身影。
马尾不能再熟悉了，可不就是追着苏邵宇那陈钰琳。
“喂那扎马尾的，你眼瞎啊？”陈年这边的人冲陈钰琳吼。
陈钰琳转过来，一秒变作吃惊的样子：“对不起啊，我没注意。”
道完歉，若无其事地走了，毫无愧疚之感。
“年姐，你跟她有过节？”有人问陈年。
陈年翻了个白眼：“过节大着呢。”
“你可不是个任意被人欺负的人啊，要不然我们有空帮你会会？”那人继续说。
陈年冷笑了声：“不用，我自己搞定。”
快到高二的四楼，陈年抓紧时间跟苏邵宇说：“我觉得那歌我们分段唱还是显得突兀，不然就全程一起合吧。”
苏邵宇点点头：“行，我中午来找你看看。”
“那马尾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年姐你小心她。”他继续嘱咐。
“我知道。”陈年一人转过楼梯上五楼，反问：“难道我就是个省油的灯吗？”
满眼净是自信，夹带着不屑。
一直上自习到八点半，高三学生到自己的考室准备考试。
从六楼的补习班开始排的考室，陈年姓氏靠前，也就意味着她要到六楼去考试。
周淮余的姓氏靠后，他会下到五楼来考试，陈年怀抱着偶遇的热情上楼梯。
上楼梯的过程中倒是没有遇到，却在陈年考室外边碰到了。
不光有周淮余，还有那马尾女陈钰琳，和另一个男生。
陈年内心是烦躁的，但表面仍要装作平淡如水。
周淮余也穿了长袖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整个人清爽俊朗。
特帅。
啊......真烦。
陈年懒得搭理他们，准备绕过他们直接进考室。
周淮余走在他们仨的中间，她从最旁边走过去。
刚刚绕过，就被周淮余拉住。
“干嘛？”陈年回头，语气不算友好。
周淮余舌舔了舔唇角，还没想好说什么，就被旁边周炎抢了先。
周炎把周淮余朝后挤了挤：“哈罗陈年妹妹，我是周炎。”
陈年依稀记得沈骁阳上次好像说过他的名字，礼貌地点了点头，朝他笑笑：“你好，我是陈年。”
“久仰大名啊，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漂亮且有胆识。”周炎伸出右手，要同陈年握手。
陈年伸出左手，刚要握到周炎的，就被周淮余一把握住。
周淮余睨了一眼周炎：“你少动手动脚的，还想不想考试了？”
然后他松手摸了摸陈年的头，语气很是温柔：“进去考试吧。”
“我真是苍了天了。”周炎目瞪口呆，“周淮余我哪儿动手动脚了？你这双标不要太明显啊，够见色忘义的啊你。”
周淮余又睨了他一眼。
周炎不要脸地继续朝陈年说：“陈年妹妹，咱考完试再继续聊哈。”
陈年笑着点头，然后向着周淮余做了个“加油”的口型，转身往考室走去。
奥对了，还没忘看一眼被晾在一边的陈钰琳，眼神挑衅。
陈钰琳被气得就差蹬脚。
——
两天后，开学考试结束。
陈年在天台已经等了快十分钟，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被诈了。
陈年和陈钰琳考室就在隔壁。
下午考完英语的时候，陈钰琳找到她，约她上天台，说是有事情要说。
陈年当然不会怂到拒绝。
上天台就上天台啊，大不了年姐就跟你正面杠咯。
陈钰琳还是来了。
“我是陈钰琳，我喜欢周淮余。”陈钰琳一来，就对陈年如是说。
陈年觉得搞笑，她坐在天台上的长椅上，翘起二郎腿：“周淮余呢？他喜欢你吗？”
陈钰琳愣了一下，很快接话：“他现在可能不喜欢我，但是我一直都有努力......”
陈年不耐烦打断她：“你老师没教过你吗？”
陈钰琳疑惑。
“付出努力不一定会得到收获，也有可能一败涂地。”
“我并不觉得我会一败涂地。”陈钰琳也强硬起来。
“是吗？”陈年侧过头笑了笑，轻声说。
有风吹过，她的头发四处飘扬。
陈钰琳继续说：“陈年，我喜欢周淮余三年多了，甚至复读。”
陈年皱了皱眉，有些不快：“你能不能别跟我这儿装高尚？”
“自己高考落榜就落榜了，连复读都要让周淮余帮你背锅？”
“你可别把自己感动坏了。”
“你！”陈钰琳气恼地用食指指向陈年。
“我什么我？我说得不对吗？”陈年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你喜欢周淮余再久又怎么样？他一点儿都不喜欢你。”
“你记清楚了，周淮余喜欢陈年。”
“你努力再久也没用。”
陈年从陈钰琳身边走过，骄傲得像只美丽的天鹅。
而这份骄傲，完完全全来自于周淮余。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Y-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