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阿踢仔

47、2017-24th

　　第四十七章
　　2017.24th

　　车子并没有进入龙门街，而是直接转向了一个小巷子，小巷子幽深而漫长。在这个时刻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
　　袁春晓有点怀疑是不是走错路了，说：“你确定是这个地方，你跟着导航走的吗？”
　　“是这个地方，我看到了终点，应该是一个类似于城中村的地方。我就知道他不会用太多的钱租好房子……”
　　“他穷。”袁春晓想起蒋慈溪拒绝她去心理卫生中心的原因，说的是没有钱，“你就应该积极点，就算人待不到他身边，也可以当他的提款机呀……”袁春晓说完，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小缺德，自顾自的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趁着杜西韧还没有反应过来回话，袁春晓自嘲道：“我今天是把你们俩都得罪了。”
　　车子这时候开出了小巷，眼前的路忽然变得宽大起来，这条路的尽头就只有一座房子。那个房子很大，看起来外表也是干净，跟杜西韧和袁春晓想象中的城中村完全不同。
　　“是这儿？”
　　“只能是这儿……我就没看见其他房子。”杜西韧话音刚落，手机提示目的地已到达。
　　深更半夜，上去敲门的话，会不会被其他住户给骂死？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晌没有一个决定。好像知道他们两个没法做决断似的，那朱红色的大铁门突然开了，从大门中开出一辆改装过的小货车来。
　　小货车开出来后停在路边上，车上下来一位女士，她匆匆忙忙地跑回院子里，刚走到门口，听到一个人说：“我来关吧，你走！”那位女士一听便笑着说：“行，你关吧！”
　　袁春晓看一眼杜西韧，杜西韧什么都没说直接推门要出去。袁春晓一把抓住他问：“你听见那是谁的声音了吗？”
　　“我就是听清楚了，是他…”
　　“声音洪亮，精气十足，看起来并没有我们担心的那么不堪一击。”袁春晓手上一使劲儿把杜西韧给拉了回来，说：“你坐下。”
　　“蒋老师精神头不错，你可别再去刺激他了。今天的刺激份额我已经用完了……”袁春晓说的挺不好意思。
　　杜西韧看着那铁门缓缓地关上，有些不乐意，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袁春晓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刚才肯定被袁春晓给刺激了，现在自己再走过去，今天晚上蒋老师肯定是不会再睡觉了。杜西韧是非常愿意蒋慈溪能够多睡一会儿的，于是自觉自愿地收回了手。
　　虽然门关上了，但是还是望着那个地方，待到门口的灯也熄灭了，才转回头来说：“走吧…”
　　袁春晓笑着说：“等等别走，让我们看一看蒋老师住几楼。”
　　杜西韧听他这样一说，反应过来，也和她一起看着那栋楼。
　　感应灯明了又灭，最终在4楼尽头亮起最后一盏灯。那盏灯真是太亮了，杜西韧和袁春晓看得清清楚楚，灯下面开门的那个人就是蒋慈溪。
　　这一趟走的真是非常划得来，不但找到了蒋老师住在哪里，还找到了他在几楼几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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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慈溪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愣。直到他慢半拍地反应出袁春晓和杜西韧的关系。
　　他们两人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这种关系从穿开裆裤开始，到幼儿园，到小学，到中学，到高中，几乎人一辈子最最美好的时间都在一起。这种关系叫做友情，放在他们俩身上应该配得上牢不可破这样的形容词。
　　从很早以前蒋慈溪就知道他们俩之间无话不说。袁春晓喜欢谁可以告诉杜西韧，杜西韧抄作业找的肯定也是袁春晓。
　　在袁春晓没有向自己告白之前，在自己不知道自己喜欢杜西韧之前，蒋慈溪一直认为他们俩在一起倒也很般配。可是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一天一天变化着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的他们还这样亲密无间，蒋慈溪其实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当蒋慈溪把这些事情想得通透之后，心里也不再那么郁闷了。
　　把昨天收拾起来的垃圾提起来，下楼去把它放到垃圾桶里。就他住进来这一天，发现小梁房东对于卫生的要求真是特别的严苛。
　　丢了垃圾刚好碰见小梁房东出摊，见她还要回来再关大门就顺口说你走吧，我来关大门儿。小梁房东乐于接受了，蒋慈溪小得意的觉得，嗯，自己在小梁房东的心里应该留下了好印象。
　　回来的时候没有坐电梯，走的楼梯，一层一层的把这环境再熟悉一下。2楼特别有意思，整个楼层都是粉色的，上面写着男士勿进。蒋慈溪估摸着这一层住的应该全部都是女孩子。接下来的3楼和4楼应该就是像自己这样的单身男士或者是庞星星他们家那样的家庭住户。
　　整栋楼的安排看下来，蒋慈溪觉得小梁房东真是个管理天才。一栋城中村的出租屋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居住起来体验感超好。
　　蒋慈溪真是非常感谢介绍人——扫雷好友老刘同志。过几天给老刘送两包烟去，聊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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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懂老师补习学校寒假班开始的第一天。蒋慈溪来的比较早，因为他的课变成了下午2点。到办公室的时候，他看见了比他来的还早的人——杜西韧。
　　蒋慈溪进门没什么声音，杜西韧正忙着看自己的电脑，所以当蒋慈溪坐到位子上看向杜西韧的时候，杜西韧都没有发现蒋慈溪来了。
　　蒋慈溪看着他弓着腰不停的调试电脑，不由得有点儿担心他是否能够胜任这堂课。再加上蒋慈溪知道他之前来听自己的课，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别今天一上课就闹出一个大笑话。白老师那个班上的学生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说的俗气点，那群可都是985 、211的料。
　　杜西韧突然抬手挠了挠头，蒋慈溪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这个家伙以前就这样，只要有点儿不对头，习惯性的动作一定是挠头。
　　“出问题了吗？”蒋慈溪心里有过挣扎，可对挣扎一闪而过，还是问出了口。
　　杜西韧那边突然听见有人说话，人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看见是蒋慈溪，松了一口气，说：“我把今天要讲的题型传给白老师看了，然后白老师说这些题难度是够了，可是题有点儿散，就没有主旨，让我最好改成有共性的。”
　　“嗯……”蒋慈溪看着他，轻轻的哼了这一声之后，蒋慈溪大概知道杜西韧碰见什么问题了，“你不熟悉高中数学的知识体系，不知道哪些题该用，哪些题不该用？可是你读高中的时候我明明……”
　　“我觉得我应该是忘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老师，我错了。”杜西韧抱歉的话说得飞快。
　　这话说了之后笑了的人反而是蒋慈溪。“别搭理我，这是职业病犯了……”
　　“你能帮帮我吗？”有些人看见蒋慈溪脸上自嘲的笑，觉得老师现在的心情应该是挺好的，而且课马上就要开始了，自己这正是火烧睫毛的时候……
　　“好，我来看看吧！”蒋慈溪往杜西韧的临时办公桌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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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慈溪看了一下杜西韧今天准备的那些题，心中有了大概的调条理。然后去白老师的桌子上抽出白老师的资料书，打开那些资料书开始找题，找到一个就折一下书角。很快，那本资料上就折上了七八个题。蒋慈溪抬头看见杜西韧跟在自己的身后，先把这本书递给他说：“你看看这七八个题，然后选一选，我再帮你找几个。”
　　“好。”杜西韧接过这本书，感激地看着蒋慈溪。
　　蒋慈溪看他不动说：“别处在这儿看着，我去改你的课件呀！”
　　“哦。”杜西韧这才跑到自己的位子上，干上正经事。
　　蒋慈溪继续在白老师的资料里找题，然后又分别在两三本资料中找到了他觉得合适的题，粗略的算了一下今天的题量，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便捏着资料过来。站在杜西韧的身后看他往自己的课件上放题。
　　这一次杜西韧是知道蒋慈溪来到自己身边了。一边往PPT里输入题，一边对蒋慈溪说：“老师，我们下课时间是一样的，完了我可以去你家吗？”
　　“不可以。”蒋慈溪眼睛都没带眨的，直接拒绝了。
　　“我有些东西要送给你。”杜西韧并不泄气，继续说。
　　“给我就好了呀，为什么要去我的家里。”蒋慈溪就知道这小子想通过送东西知道自己住在哪儿？绝不上当。
　　“有一点多，我觉得你可能拿不回去。”杜西韧说完偷偷笑了一下。
　　“你先让我看看那些东西我需要吗？如果需要，我自己挑一点。”蒋慈溪觉得自己的严防死守做的真不错。
　　“都是你特别需要的，不用挑……”
　　“打错字了，别说话！”蒋慈溪看着杜西韧输入错了一个单位，顺手给了他一下，打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
　　蒋慈溪动手打了人家，忽然就觉得有点不对头了。特别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说：“不好意思……”
　　杜西韧笑着摇摇头，不说话，认真地改错字。
　　慈溪看见了杜西韧脸上的笑，越发的不自在。杜西韧虽然背对着蒋慈溪，可是他好像看得见蒋慈溪的不自在似的，说：“我说的话，我都能做到。你随意就好了……”
　　蒋慈溪看他的题改得也差不多了，转身离开。
　　“老师，我明天上课的题，今天晚上传给你看看可以吗？白老师今天就进医院了……”
　　“你怎么传给我？微信拍个图吧。”
　　“我给你准备了电脑……在车上。”杜西韧说这话的时候双眼开始有了光，而且他看见蒋慈溪的表情也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心里一下子稳了，接着说：“还有打印机、投影仪、智能音箱……顺便还买了个扫地机器人……”
　　蒋慈溪听着他说的这些，眼睛开始微微的瞪大，觉得这个小混蛋投其所好这点学的真是太好了。
　　“老师，那下了课楼梯口等啊……”杜西韧对着蒋慈溪说了最后一句，“还有你的……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