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阿踢仔

42、1999·22th

　　第四十二章
　　1999-22th
　　二班今天晚自习是物理老师的课，物理老师历来喜欢晚自习测验。晚上回家，杜西韧载上了袁春晓。和同学们分散后，只剩他们两人，杜西韧憋不住，把今天来家的那个钟叔叔的事给袁春晓说了。
　　袁春晓听了倒是没有杜西韧对真相的好奇，反而是对杜西韧这家伙好奇了。
　　“杜西韧，好歹是你的身世之谜，怎么你对谁是你爹都不在意？反而在意你妈当年是怎样的罗曼史？”
　　“我妈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你又不是看不见，还罗曼史……你真是乱用词。我爹是谁我不关心。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爱是谁是谁，妈是我的亲妈就行了。”杜西韧蹬车用力，车轮飞转。
　　“那你干脆什么事儿也别关心了。听多了反而受影响，就这样没心没肺也挺好的。”袁春晓觉得吧，要关心就彻底关心，不想听就一个字儿都不听，像杜西韧这样，关心一半的，只会把事情弄的更乱。
　　“没心没肺……”杜西韧很难觉得这是个好词。
　　“褒义。形容你的时候绝对是褒义。”袁春晓赶紧解释，在语言文字方面杜西韧迟钝但是不是明白不了。
　　“袁春晓，我这是真心找你商量呢？什么态度啊？糊弄我。”杜西韧觉得受了点伤。
　　袁春晓拍拍他的背说：“小西韧，没关系，我不想当你的知心姐姐，你可以找蒋老师让他当你的知心哥哥呀……”袁春晓的心里对杜西韧插手自己的告白事业还是有芥蒂的，虽然告白已经彻底失败了，心下里总有那么点儿不舒服。好姐妹的背叛比告白失败更伤心。
　　“我错了……以后你再喜欢谁千万不要告诉我了……不不不，还是的告诉我，但是，打死我我都会坚定的站在你这边。你就是要跳楼殉情，我也会在你站上去的时候推你一把。这样咱们才是情比金坚的铁哥们儿！”杜西韧自觉牙尖嘴利起来也不输给袁春晓，吧啦吧啦一阵跑火车。
　　袁春晓被他给说得花枝乱颤起来，笑完了说：“好，我小心眼儿。事情过去了，绝不再提。说真的，上一辈的事情，我不想你参合，尤其你爸又是个‘疯狗’……”
　　杜西韧往左转进袁春晓家的巷子里，停下车之后，他对袁春晓说：“你说的有道理。”
　　袁春晓对于杜西韧家的一团乱麻也不晓得说什么，叹叹气，说：“小西韧，咱们不说这个了，说点儿高兴的。昨天我们几个女生商量，暑假的时候咱们全班去云梦湖露营。下学期上高三，转眼就要分开了，高中生活总不能全都是学习吧？”
　　“露营啊，好啊！”杜西韧顿时眼睛就冒了光，他家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被他瞬间忘光了。
　　“行，我的调查任务完成了。”袁春晓也高兴了，“明天到学校咱们全班再商量。”
　　杜西韧比划一个OK，骑上车子出巷子上大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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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的班会课学校没有指定内容，蒋慈溪想着自己还有半张卷子没有评讲，高高兴兴地准备去占课。走进教室发现教室里桌子的摆放方式都变了，大家同心圆围好了桌子，黑板上写着“暑假露营筹备会”。
　　蒋慈溪走进来的时候看见他的人还是不少的，都是微微一笑就算了，然后目光聚焦在班长身上。蒋慈溪站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搭理他。杜西韧在教室最后面对着蒋慈溪招手，蒋慈溪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他的椅子被放在后门门口了。
　　所以……蒋老师有点伤心，自己完美的占课计划被同学们给捷足先登了。蒋慈溪心下里叹叹气，一步一踱往教室后面去。走过窗户的时候，蒋慈溪听见好几声笑。这笑恐怕是笑蒋老师的没脾气，行行行……看看你们怎么玩儿。
　　蒋慈溪抱着自己的卷子在后门处坐下来。杜西韧立刻就觍着脸凑过来。蒋慈溪伸手抵住他的脸，让他看讲台，轻声在他耳边说：“好好珍惜你们从我手里抢走的课。要敢回过头说一个字的废话，立刻马上改数学。”
　　杜西韧一听，赶紧的端正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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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筹备会开得是有模有样。
　　一开始是商量时间，那些要补课啊旅游啊打工啊的同学不能确定的，给了一周时间确定。商量这事儿还点名了一下蒋慈溪，问蒋老师学校准备什么时候开始补课？蒋慈溪被点了名有点儿意外，在全班同学的目光中站起来，整理整理衣襟，态度端正道：“报告班委会，学校高三补课从哪一天开始还没有具体研究。按照往年惯例的话，八月十号左右。”
　　“好，谢谢。”负责时间调整的组织委员在本本上记下了时间，写完了看一眼站着的蒋慈溪，笑着说：“请坐下。”
　　蒋慈溪这才坐下了。
　　然后是地点、装备、食物、晚上的游戏活动。
　　他们每个讨论题目扔出来，蒋慈溪都会在自己脑子里想想怎么安排，一旦大家卡住了，蒋慈溪还要伸腿踢踢自己前边的杜西韧让他代为转达自己的方案。
　　地点不能太偏，云梦湖很大，太偏了不安全。云梦湖本身算不上景点，但是它是一条非常经典的徒步路线的起点。湖边有几家做徒步者生意的客栈。蒋慈溪的意思是在客栈能看顾的范围内，安全最重要。
　　“陈路遥，这事儿你得跟你爸说。”杜西韧被指使着点了语文课代表的名。陈路遥的爸爸，云梦客栈的首席大厨。
　　陈路遥表示没问题。
　　地方定了蒋慈溪心下里就放心了，这事儿待会儿还是自己先跟陈爸爸沟通一下吧！
　　“最后一项，请大家就是否邀请蒋老师参加投票。”组织委员的声音毫无波澜。这话一说出来倒是让蒋慈溪快要跳起来，踢一脚前边的杜西韧，说：“我不参加。”
　　杜西韧这个傻子立刻声音奇大反问他：“为什么不参加？”
　　我是去跟你们这群傻小子下水游泳还是去看你们小鸳鸯一对对的搞小暧昧啊？！蒋慈溪内心的反驳就快憋不住了。再说了，一去就吃不好、玩儿不好并且变成安全责任监督人，才不要牺牲自己的假期……
　　正在蒋慈溪盘算要怎么把这事儿过了的时候，杜西韧跳起来对着全班说：“这个投票就没必要，蒋老师必须到。”
　　场子瞬间被点燃，大家伙开始疯狂鼓掌，还吼上了，蒋老师必须到！
　　组织委员和班长大人交头说了两句之后，对全班说道：“最后一项举手表决，强烈要求蒋老师参加的人请举手！”
　　唰唰唰教室里所有人都举起手来。
　　杜西韧就站在蒋慈溪面前，双手举高，鼓眼睛看着蒋慈溪，像个投降的汉奸……
　　蒋慈溪一见他就笑了。
　　蒋慈溪一笑，全班同学就默认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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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慈溪的班会课被截胡了不说，还被要求参加暑假活动。蒋慈溪回办公室的时候十分灰头土脸，同事问何事？蒋慈溪说原由，遭到同事们的嘲笑，抢课抢不赢班委会的班主任也真是够了。
　　语文李老师说：“你要和他们一起搞活动，安全什么的要长点心。”
　　“暑假啊，我不想去……有没有什么办法？学校有外派学习嘛？我去参加。”蒋慈溪越想越后悔，当时应该紧绷着脸的。
　　“小蒋，我跟你出个主意。你就说要回老家结婚，不但不用去参加活动，还能接收到同学们的祝福……”物理老师乐呵呵的端着大茶缸笑得没良心。
　　“对对对！”蒋慈溪一听，这个法子不错，“暑假我要回老家结婚！”
　　全办公室的人都在笑，连刚进来送作业本的一班数学课代表也笑了，心想：蒋老师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不，是蒋老师终于能娶上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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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在即，高三的誓师大会在操场上搞得轰轰烈烈。高二（2）的家伙们被班主任带着在五楼实验室阳台上远程参观。
　　“明年就是你们了……听听，那声音多有气势。”蒋慈溪抬手指着操场上，声情并茂道：“我相信，明年咱么班的誓师大会声音一定比他们更有气势！”说完之后，全班同学一脸无趣地看向蒋慈溪。
　　蒋慈溪觉得学生真是越来越不好带了，一个个的，都不好鼓动了，换一句：“好。明年这个时候，你们就拥有三个月的暑假了！”
　　“耶！”
　　“三个月，棒！”
　　“……”
　　同学们欢呼起来。
　　“你们呀……”蒋慈溪痛心疾首，“上进心呢？远大抱负呢？理想呢？”
　　边上的小同学哪儿管蒋老师的痛心疾首，叽叽喳喳开始说话了。蒋慈溪也不强求，他自己主动带同学们上来的，本来这活儿没同学们什么事，是他想让大家知道高三最后长什么样子……散漫就散漫点吧！蒋慈溪继续看誓师大会，现在是严校长讲话了，严校长讲话是真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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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营组委会几个人趁着观摩誓师大会这会儿碰头露营活动的事儿。
　　袁春晓手上拿着笔记本，看向大家，说：“我们把办妥了的事情过一遍。”大家每人分别负责了事项，这几天进行的也不错，是应该汇总一下。
　　“第一个，帐篷。”袁春晓看向体育委员蛮牛，这事儿他在负责。
　　蛮牛伸出手指头说：“我们班有八顶，然后一班、三班借到了七顶，我又去体育李老师那儿拿了两顶，李老师的有一个还是三人的。预计是二十顶嘛，剩下三顶陈路遥他爸说到时候从客栈借。他跟客栈老板说好了。”
　　“好，这事儿过。”袁春晓在本子上勾画好。
　　“我这儿烧烤架。”这事儿是杜西韧负责的，袁春晓没叫他就积极汇报了，“准备了两个，一大一小。炭有五位同学和我一起准备，到时候生火控火也是我们。名单待会儿交给你”
　　“有二十位同学提供食物，组成了食物供给组，名单在这儿。我还让他们提供了蔬菜肉类的清单和重量，免得重复和浪费。”组织委员接着汇报。
　　“厨师和墩子组已经有了，名单在这儿……”生活委员表示我这边也收工了，“有个事儿吧，我想跟你说一声，就是我听一班的人说，蒋老师这个暑假忙着回老家结婚……上次他说不愿意，说不定是时间不好安排。现在他虽然答应了去，但是总归给他添了麻烦。我想露营是给他个惊喜，祝他新婚快乐你们看如何？”
　　杜西韧怎么觉得这话有点儿听不懂？结婚？蒋老师？
　　杜西韧听不懂是杜西韧的事，其他人听得可明白了。生活委员一说完就得到了大家的响应，纷纷说“好”、“妥妥的。”
　　“等等。”袁春晓抬手表示暂停，“他……结婚这事儿，一班的人怎么知道的？我们班都没露，怎么会露给一班？”
　　“一班课代表去办公室听见的。应该是老师们知道吧……”
　　杜西韧不想说话，傻乎乎的看了一眼袁春晓。袁春晓瞪了他一眼，面上没什么波澜。可杜西韧做不到啊……
　　就结婚了？！跟谁结啊？！都不说一声……还有、还有……蒋慈溪怎么能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