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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逼婚 ...

  •   秦安歌突然抓住秋韵的胳膊,双眼圆瞪,眉头紧蹙。
      秋韵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稍稍解气,冷冷嗤笑道:“看来,他们是故意瞒着你。齐姑娘听说是被送往颍州。驻守颍州的姜城羽最近死了夫人,府中小妾也尽是些旧人,正缺个美人。这姜城羽乃是姜家庶出,其母受苛待而死,可以说是极适合与家主结盟之人。”
      听了秋韵一席话,秦安歌愣坐了许久,心中沟壑千回百转,将秋韵的话反反复复琢磨了许久,才长长叹道:“既是对家主有利,我又能说些什么?秋韵姑娘方才也说了,我等门客,皆是为家主分忧解难,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恕我无能为力。”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呵,我听说,王姑娘为了救秦氏一族,求家主出手相助?”秋韵见她不为所动,便知装可怜、博同情在这里无用武之地,当即变了一副嘴脸,连眉眼间残留的一点点泪花,都淬着毒辣的算计。
      “秋韵姑娘为何提及此事?”关系到秦氏一族,秦安歌总是特别紧张。
      “我笑王姑娘幼稚,其实家主根本就没有出手救过秦氏一族,当年秦氏侥幸逃脱,完全是当今陛下念及恩师教导之情,法外开恩而已。而家主,他非但不会救秦氏,还会杀了秦氏满门,你且等着看吧,不知到时,王姑娘可还说得出,这番豪情壮语。”
      “家主……为何,为何要骗我?不,他不会的,你污蔑家主,该当何罪?”秦安歌当即呵斥道。
      可秋韵却镇定自若,眉眼含着笑意。
      “家主十六岁那年,家中突逢巨变,从此家主从翩翩公子,贬为庶民,其中艰辛何其苦哉,而秦家,却与那件事,有着莫大的关系,你说,这样的深仇大恨,家主怎会轻易饶恕?”
      “你是说……秦太傅……当年……”
      秦安歌脑中混乱不堪,陈年旧事一桩桩出现在眼前,令她目不暇接,也有些反应不来,到底何为真相,何为真心?
      “你可知秦家与家主有不共戴天之仇?哎呀,家主为何不告知姑娘实情?难不成是为了骗姑娘以此效忠于他?如此,姑娘可得好生思量,这般忠心耿耿,到底值不值当?”
      明知秋韵不怀好意,却还是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怔,思绪不经意飘到了当年桓权带她闯入的那间桓家书斋,她当时无意间拿起一本书,末尾署名好像是个荣字。
      名为荣,若是与桓家有关联,那八成就叫桓荣了,可她却从未听闻过这个人名。
      桓荣,桓荣?
      秦安歌一阵头疼,实在想不出个头绪。直秋韵走后,她便枯坐在房中,苦思冥想,不知不觉竟然日暮渐沉,腹中也有几分饥饿。
      她刚要抬脚走出去寻点吃食,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推开,差点被撞个满怀。
      “家……家主……”这样的称呼似乎有些生分,桓温朝她看了一眼,脸色更加沉郁,却并未多加分辨,拉起她的手急忙道:“跟我走。”
      秦安歌这才发现,向来沉稳的桓温脸上,多了几分明显的担忧和焦灼,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他向来不惧危难,如此慌张,那估计就是他在意的人出了状况。
      秦安歌心中忐忑,随着他走出内院,来到了马厩。
      赵无恙早就牵着两匹一黑一棕的骏马在门口等候了,桓温见了不做多言,一脚就蹬上那匹黑马,秦安歌则被人扶着上了那匹棕色骏马。
      “跟着我,去趟燕庄。”
      燕庄是离京都不远的一处偏僻小镇,背靠大山,景色宜人,就是道路极为不便。也难怪桓温没有选择马车,因为去往那里马车根本无法到达。
      只是,这一路颠簸,实在有些辛苦,况且,看桓温心急火燎的样子,那里应该出了急事,秦安歌不敢耽搁,一路咬牙跟随其后。
      临近燕庄,便见到人群越来越多,这一路都是僻壤之地,怎会有如此多的人?他们又是去往何处?秦安歌瞥了眼桓温,他的脸色越加沉郁,隐隐有恼怒之相,莫非,这些人群,与他说要去往之处,是同一个?
      秦安歌不及多问,桓温便坐在茶水铺中,悠悠向她道出了实情。
      “这里,是嫣然的家乡,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师傅,一直隐居于此。”
      “听闻家主的师傅乃是隐世大儒,难道,竟是嫣然的父亲?”秦安歌惊讶道。
      “嗯。”桓温抿了口茶水,手指旋转的茶杯,望着里面的茶水出神道:“今日先在山下歇息一晚,明日再去拜访家师吧。”
      秦安歌点点头,这一路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贸然前去拜见尊师,实在有失礼数,于是他们入住了客栈后,秦安歌便向小二叫来热水准备沐浴。
      洗到一半,突然传来桓温的声音:“婉缨,我的安眠香你放哪了?”
      秦安歌啊的一声条件反射的弓起腰,将整个人都藏在水下。转而又想,自己还拴着门呢,桓温怎么可能进来,应该是他在隔壁墙间问的。
      这客栈古旧得很,墙壁隔板上皆是斑斑脱落的痕迹,也难怪隔音差了。
      她轻轻探出头,忐忑道:“来得匆忙,并未带香,家主将就着歇息吧。”
      “可我睡不着了。”
      秦安歌皱了皱眉,仔细听了听,感觉桓温离得着实有些进,这屋子难道不仅不隔声,还有扩音的效用?
      “家主,你在你的房里么?”
      “什么话,难不成我在你房里?”桓温语气中有了几丝调侃。
      秦安歌将信将疑伸出头四处张望一番,忽然在外面的屏风上映出一个人影,正倚靠在躺椅上,架着腿微微摇晃,看上去惬意十足。
      她也不做声,迅速穿好衣裳,从浴房内走了出来。桓温正闭门养神,见到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着实惊了一惊,干咳了一声,耳尖微红道:“这摇椅不错,我躺着都快睡着了。”
      “家主怎地不好好在自己房内待着,来我这里作甚?”
      她开门见山,不想与他绕弯子。
      桓温叹了口气,回到躺椅上躺了下来,闷闷道:“事情千头万绪,我想得头疼,在你这里,稍微安定些。”
      秦安歌知道他定是想着燕庄的事,不由得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怎让你如此?”
      桓温这才开口解释:“一切的起因,皆从家师而来。你还不知道吧,家师单名一个籍。”
      “倪籍?当世隐士之典范,倪籍?”
      桓温点点头,“就是家师。他虽然归隐山林多年,可在众名士心目中地位仍卓然,如今朝廷要拉拢各路俊杰,极其缺一个这样带头引领之人,于是,屡次上门求家师入世为官,可家师都一一拒绝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把主意打到嫣然头上。”
      “你当那世子殿下是什么好人?不过是遵从父命,想要通过迎娶嫣然,得到家师的助力罢了。到时候,即便家师什么都没说,天下学士见他已与广陵王结亲,便会趋之若鹜,蜂拥而来,如此,广陵王将实力大增,他本就兵多将广,再纳入几位饱学之士,恐怕这天下都要归顺于他了。”
      “没想到世子竟然是这般叵测居心,可嫣然她对世子,显然是真心实意的。”秦安歌不由得心中一阵黯然,男子谋权夺政,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男女感情,也是这般设计盘算,若倪嫣然知道了真相,怕是会伤心难过。
      “若是这般,也就罢了。”桓温叹了口气,道:“我猜广陵王当不知世子已俘获芳心,不待世子从北方回来,就带领私兵,将燕庄围得水泄不通,意图逼婚。”
      “这燕庄好歹也有十多户平民,广陵王以他们的性命要挟,将他们看管在各自居所,不给水和粮,这般僵持下去,早晚要出人命。”
      桓温说着,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摇椅扶手,秦安歌知道他定是在思量如何解围,可广陵王这般铁了心的要逼倪籍就范,不惜撕破脸,恐怕有其他的打算。
      “不知广陵王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桓温的手一顿,坐起身子,目光沉沉看向她,问:“为何有此一问?”

      “家主可别忘了,广陵王的封地在宁州,与蜀地接壤。如今成汉之地王朝更迭频繁,内乱不断,早就不堪一击了,家主本欲西征收复此地,却受兵力所限,运筹帷幄多年,近日又得到百年尧家兵力支援,才重整旗鼓,打算不日西征,而现在看来,想要西征吃上成汉这块肥肉的,还大有人在,这广陵王,大概就是其中之一。
      出师必有名,我猜广陵王意欲西征,又需要有个众望所归的说辞,所以,找到一位能一呼百应的名士为他出声,是最佳的选择,如此,才会这般急迫的要将倪籍拉入自己阵营。”
      桓温缓缓点头,冷声道:“这点,常忆也曾猜想过,可是,我终是不信,广陵王会有这么大的雄心壮志。”
      “成汉之地,虽是块肥肉,可也不是谁都能啃的下来的,这么多年,成汉内乱纷纷,却没有人敢触碰这里,你以为大家都是傻的么?实在是这里易守难攻,且蜀地的几元猛将依旧镇守在外,任里面纷争不断,可外面的城池依旧犹如铁桶一般,难以攻克。要拿下那里,少不得得有场两败俱伤的死战,这广陵王,他有这个决心和胆魄么?”
      桓温嘴角不屑的扬起,嗤笑一声,而后摇摇头,躺回了他的躺椅,闭目养神道:“我最为担心的,不是制服不了广陵王,而是嫣然,兴许会伤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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