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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寒略去了薛明依一事,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江云,后者欣喜万分,连连夸赞他。待得回到杭州后,江云逐渐将名下的布艺分行交由江若寒打理。
江若寒每日早出晚归,见到薛明依的时间屈指可数,又气又委屈。
薛明依习惯卯时起,这日在庭院中练剑。
她轻轻地转动手腕,银光点点,剑气凛然。林中树叶簌簌而下,一片苍嫩竹叶立在她的剑尖。她拈起竹叶,收了袖里剑,将竹叶放在嘴边轻轻吹着。
清幽无伦的乐音回荡在庭院中。
江若寒静静地立在她身后,望着她。
喜欢一个人便容易患得患失。
至少现在,她还在我身边,还在我眼前。
他心里这样想着。
薛明依转身,问:“你怎么还不去布庄?”
江若寒霎时间红了眼眶,“你就这么巴不得赶我走?”
薛明依摇了摇头,“迟到不好。”
他刚接手布行生意,一言一行皆在江祈监视之下,恐怕一有差错便会被打小报告。
江若寒努着嘴道:“每天都见不到你,我都快成望妻石了。”
他这模样煞是可爱,薛明依情不自禁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
“小兔子。”
她轻轻笑道。
江若寒嘴一咧,握住她的柔荑迅速放到嘴边一吻。
薛明依道:“今日我与你同去吧。”
江若寒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抱住薛明依蹭蹭她的脸颊,撒娇道:“娘子,你真好。”
恰巧经过的薛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对身侧的薛青道:“我想回天一教。”
薛明依淡淡道:“薛白,我知你不仅是神医还是神算子,等会你帮着小兔看看账簿。”
薛白苦着一张脸,“啊?我才刚从扬州回来你们便想着剥削我了?”
薛明依道:“不去也可以。”
薛白面上一喜,只听她道:“只有死人不会算账。”
薛白连忙低声下气道:“喳。小的遵旨。”
四人一同去了布庄。
大同民风开放,是以出嫁后的女子也可抛头露面做起生意。
薛明依与薛青两人往那一站,就像财神爷,布庄门口络绎不绝。
两人皆是过目不忘,将布料与价钱记得八九不离十。按理说这老板娘是不需要亲自上阵的,可薛明依向来不喜欢闲着,便在柜台后收银,而薛青负责取布料。
江若寒围在她身侧,“娘子,你不要做这些。”
薛明依收钱收得手软,像赶苍蝇似得挥开他,“你别挡道。”
薛白欲和薛青说话,后者抱着布料,面无表情道:“滚。”
江若寒难得与薛白统一战线,咬着袖子含恨看着自己的心尖肉在布行里如鱼得水。
客人取了布料,笑道:“江三公子好福气啊,新娘子漂亮又贤惠。”
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江若寒尾巴翘得老高,笑吟吟道:“是呀,是呀。”
他在外人面前并不常笑,这一笑愈发衬得他玉树临风,俊美绝伦。
暮色渐晚。
薛白“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咋舌道:“少主,你以后金盆洗手可以改行卖布。”
江若寒摇着尾巴讨好道:“娘子真是棵摇钱树。”
薛白插嘴道:“薛青也是棵摇钱树。”
打烊了。
四人缓缓向江府走去。
江若寒买了两袋桂花糕,一袋递给薛明依,一袋递给薛白。
薛明依取出软糯的桂花糕咬了一口,“好甜。”
江若寒凑过去将她手里剩下的半块叼进嘴里,笑道:“娘子吃过的更甜。”
薛白差点被两人肉麻死,一口桂花糕噎在喉间,下不去,吐不出。
薛青一拳打在他后背上。
“咳咳。”
那块桂花糕总算是吐了出来。
此时夕阳西下,将他们的身影渐渐拉长,平添几分温馨。
有薛白等人帮衬着,江若寒管理的布行经营得有声有色,如此相安无事过了几月,便到了年关。
江若寒问:“娘子,你们那是怎么过年的?”
薛明依想了半晌,道:“很吵。”
薛白抢道:“喝酒!吃肉!赌牌!输了去刀尖上滚一圈再来!”
薛明依淡淡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还欠着几圈。”
薛白哑口无言。
薛明依道:“以前爹在的时候,每年都给我们发糖。晚上还有烟火大会,照理训几声,随后便是自娱自乐。”
薛白道:“可好玩啦!拼酒!少主千杯不醉,三天三夜把整个天一教都喝趴下!她又是逢赌必赢,幸亏是夜晚,黑灯瞎火没什么人,大家都输得脱裤子在山上裸奔!”
江若寒闻言差点背过气去,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们居然…居然裸奔…不知羞耻!”
薛白啧啧两声,“酸,真酸。我的大牙都快酸掉啦!”
小莲白他一眼,“糖水都堵不住你这张嘴。”
江家过年时有个习俗,除夕夜喝糖水,从今年甜到明年。
因是除夕,是以江若寒与薛明依都去了膳厅用膳。
桌上多了一人,眉眼单纯,容貌俊俏,正与江祈说着话。
他听到脚步声,转头来看,高声喊道,“三哥!”
江若寒道:“他是江音。”
柳姨娘之子。
江音站了起来,对两人施礼,笑道:“这位就是三嫂了吧。”
他神色纯真可亲,言笑晏晏,不含丝毫敌意
薛明依回以一礼,道:“三弟。”
江音笑道:“三哥你现在痊愈了,我真高兴!”
这少年弱冠年纪,神情真挚,让人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