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小人鱼的全能奶爸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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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穆来了啊。”
“徐老。”白戚穆随手关上实验室的门，几步走到正在整理资料的老人面前。
“坐。”头发半白的老人从资料堆里抬起头，透过滑落到鼻端的老花眼镜看了白戚穆一眼，“几天没睡了？”
白戚穆拉开椅子径直坐下，一直紧绷着的精神渐渐放松，闭上眼，抬手疲惫地揉了下眉心，“没几天。”
“哦，那就是这几天一直没休息。”徐老了然，“既然这样，反正你都睡不着，我现在再告诉你一件事应该也没关系。”
“您说。”白戚穆睁开眼，刚才的颓然之气一扫而空。他看起来比几天前狼狈了些，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下巴也冒出了些许胡茬，然而，目光却比之前更加锐利，更带着几分压抑的戾气。
徐老推了下眼镜，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他几眼，这才放心地点点头，翻开随手的一份资料，说道：“还记得我前几天给你看的那份检验报告吗？我这几天又透彻研究了一下，发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说着将手中资料递过去，继续道：“你给我的那几块蛋壳，极有可能是海洋哺乳动物所有。也就是说，蛋壳的主人是一种未经发现的卵生哺乳动物。另外，以蛋壳的大小，这种生物初生期的体型和人类差不多。”
白戚穆接资料的手一僵，随即一页页翻过去，神色渐渐凝重。
“我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些蛋壳碎片，”徐老话音一顿，直直地看着对面的人，透过镜片对上他抬起的视线，目光凌人，一字一句道：“发现内壁有指纹和小孩的拳印，以及——鱼类尾鳍敲击的痕迹。”
瞳孔皱缩，双手猛地使力，白戚穆紧捏着手中的纸，脑中一下子浮现出那个褐发碧眼的小娃娃，目光沉沉地看过去，“所以，您的意思？”
徐老只看着他不说话，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看透。过了许久，直到实验室内的气氛压抑到极致，徐老才忽然轻叹一声，收回视线站了起来，“那些蛋壳你待会都拿回去，好好保存，最好是毁了。千万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尤其是——研究院的那些人。你该知道，自从二十几年前有人挖到人鱼尸骨，并且被证实过确实存在，他们就一直没有停止过研究。二十几年没有任何进展，那些人……都已经陷入魔怔了……”
又一声叹息，徐老摇摇头，忽然转身，神色认真道：“你最近来我这边只是在帮我搜集研究材料，我也一直在做我的实验。知道吗？”
“嗯。”白戚穆望着眼前的老人，并不算和善的面相，过高的颧骨以及消瘦的脸颊使他显得有几分刻薄和古板，然而，皱起的眉头以及眼中的担忧却让人切实感受到关怀。心头一暖，白戚穆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谢谢您。”
徐老挥挥手，走过去在他肩头拍了两下，“别谢我。那孩子……什么之后找回来了带来让我见见行吗？”随后又笑呵呵道：“这么大年纪了还没见识过这种童话里才有的种族，还真挺好奇的。而且，那孩子说起来也算是我半个孙子吧，我这老家伙可一直想着要抱孙子。”
白戚穆才扯起的嘴角重新拉平，沉默片刻才点了下头，“等找到了一定带他来见您。”
“那敢情好。”徐老又拍了两下安慰道：“别担心，研究院那边要是有消息我一定会知道，孩子肯定不在那儿。而且，人鱼族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你或许……可以去附近的海域找找。”
海域……
白戚穆若有所思地抬头朝窗外看去，透过重重高楼，似乎见到了远处广阔的海洋，以及——神秘莫测的海底……
S省与H省交界处的青阳海。
艳阳高照，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海面风平浪静，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波光。海岸旁的男男女女沐浴着阳光，在沙滩上嬉笑打闹，一派悠闲景象。
然而，此时的海洋深处却早已经一片混乱。
“呼——呼——”
胸腔内的气体在一点点减少，喉咙干涸发疼，张嘴又全是咸涩的海水，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极为艰难。再一次躲过一波追及，肖万之体力不支地躲到几块礁石后休息。四肢早已经发酸发软，身体也越发沉重，肖万之靠着礁石，小心翼翼地喘着粗气，又挥手打破溢出的气泡，耳朵始终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他已经不眠不休地游了两天，中途也只短暂休息了几次，然而他身后跟着的这群生物却始终不知疲惫。要不是它们并没有多少智力，他怕是早就被抓了。
肖万之到现在也没完全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六天前他被莫名其妙带到海里，又被引到了那片特殊的地方，见到了那个据说是人鱼族老祖的人。准确来说还不能算是人，只是一团看不清模样的东西。
那团东西和他说了人鱼族的历史并表示了对人类的厌恶，之后又特别慈祥地欢迎他回家，叮嘱他人类世界很危险，让他以后就生活在海里。肖万之本就对它感官不佳，又始终存着戒备，怎么可能完全信它的话，只是表面上先答应着，暗中却在找出去的方法。
然而，肖万之没想到的是，他之后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从那块地方离开，一直被困在珊瑚圈内，而那团东西也没再出现过。除了每天从外面飘进来的食物，他那几天没再见到任何生物。
就那么过了四天，那团东西再次出现，一出来就毁了整块地以及外围的珊瑚丛，并且，莫名其妙地要抓他。要不是他一直戒备着及时躲开，怕是早落入对方手里。
接下来，肖万之面对的就是两天一夜无休止的追捕。
“呼~”深呼吸几下尽力稳住气息，肖万之悄悄观察礁石后那群生物的动静。那是一群长相极丑的生物，似鱼非鱼，鱼头牛身，下半身又似蛇，鱼头上长着和人类一样的头发。那些头发乌黑且粗长，像海藻般在水中飘动，一旦接触到生物就极迅速地缠绕上去。这是它们用来感应和捕捉的工具。肖万之刚开始总是被这些头发发现，好几次差点被捉。
黝黑的头发在靠近，肖万之又捉紧时间深吸几口气，动了动尾巴，担忧地低头看了眼。鱼尾的颜色是从未有过的黯淡，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更有几块地方少了鳞片，伤口被海水泡得发白——这是一开始被缠上之后挣脱的时候被发丝扯掉的。
肖万之从来不知道人鱼的尾巴会那么敏感，鱼鳞被扯掉的那一刻，他差点没疼晕过去，之后才慢慢麻木没感觉。
无奈叹了口气，肖万之轻轻抚摸了一下，余光瞥见一条小鱼游来，手一捞，再往礁石外一扔，下一刻瞬间冲了出去——
密密麻麻的头发以迅雷之势缠上那条鱼，又紧接着感应到熟悉的生物气息，当即朝着前方疾驰而去——发丝绷紧，发梢已碰到尾鳍，下一秒，却由于长度不够又反弹回去。此时，头发的主人才后知后觉地收到传递来的消息，向着前方的人影追逐而去。
身后的东西紧追不舍，肖万之分不清方向地游了不知道多远，只知道自己在往海面上游。先前恢复的体力再次即将告罄，追逐者却完全不知疲倦，尾鳍已经有多次碰到滑腻的发梢，似乎下一秒就会被追上。
绝望在不知不觉中升起，肖万之抬头望上方不知道还有多远的海面，无法避免地又想起了还在陆地上的那人。他之前几天想了很多，最后确认白戚穆就是齐朔。他突然消失，齐朔肯定还在找他，他得回去，不管怎样都要回去。
可是……
全身力气一点点消失，胳膊软地划不动水，尾巴也开始一阵阵发疼……他早就到了极限……
湛蓝的海水在眼中渐渐褪去颜色，肖万之恍惚间似乎见到了阳光。眨眨眼，费力聚焦望去，暖色的阳光穿透海面，就照到他头上，隐隐似乎还能听到人声。
心中一喜，浓郁的绝望如潮水般褪去，肖万之也不知道自己还哪里来的力气，奋力一跃，骤亮的光线刺痛着眼皮，费力张开，只见水天一色，远处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敏锐的听觉带来久违的喧嚣声。
下一秒，全身力气骤失，从海中席卷而出的发丝瞬间卷住他的尾巴，再次拖回阴冷的海水中……
远处，正站在高处眺望的白戚穆神色骤变，放下望远镜，纵身跃下，厉声高呼：“王大忠，马上准备快艇！”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小人鱼的全能奶爸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