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那个总想吃我的储备粮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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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晌，深呼吸几下压住翻滚的情绪，肖万之冷眼望去，话中无不讥讽：“既然你连叫了你十几年父亲的儿子都可以不在意，又何必在意我的身份？”
方旭海的神色始终平静至极，像是在听一句无关紧要的废话，肖万之看一眼又道：“看来，我刚才问的问题有些多余了。”
“既然方大人认为自己的爱妻是因方天晗而死，想必方大人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也是为了你的妻子。”话音一顿，肖万之目光如炬，“你想让她活过来，而方天晗的身体就是关键。是先前那人告诉你的，是吗？”
透彻的目光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看穿，笃定的话语一句句如同重锤般敲击在心上，方旭海总算出现了些许神情变化，不置可否道：“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并无用处。”
肖万之嗤笑：“先不说人死不能复生，单只是那个游魂，方大人觉得他可信？你想复活自己妻子，他又想借助我这具身体成为人类，你们俩……到底满足谁好？”
方旭海并非立刻回答，反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另一道声音响起：“这是在挑拨离间？”
肖万之抬眼望去，正是不久前才离开的“马长老”，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方旭海身旁，漆黑而空洞的眼睛毫无情感地停在他身上，咧嘴扬起一个森冷的笑来：“我和你父亲可是各取所需，谁都不会吃亏。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处境比较好。”
说罢，“马长老”也没理会他的反应，直接看向方旭海：“方兄，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你和令郎的叙旧怕是也只能到这儿了。以免夜长梦多，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方旭海淡漠地瞥一眼过去，颔首道：“本就没什么好说的，开始吧。”
“马长老”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不再废话，径直朝肖万之走去，却在距他只有一步时被方旭海拦下。
“祁光君，该做的事我一件未差，你答应我的事若做不到，你该知道后果。”
平静无波的语调，可原本因被拦下而带上的几分不满的祁光君却显出几分忌惮来，只是一想到即将能实现几百年来的夙愿，再多的忌惮都被激动压下，只安抚道：“这是自然，方兄尽管放心。”
方旭海目光扫过，若有若无地应了声，向旁半步让开道。
身前挡着的人投下的黑影消失，肖万之眼中出现马长老那张皮子，而顶着皮子的祁光君正手持一个形状怪异的物件向他靠近，离得尚远，肖万之就已经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别担心，很快就好。”祁光君俯身，指尖不知蘸了什么东西，伸到肖万之额上仔细描画，激动的神情已渐渐显出几分疯狂，近乎魔怔般自语：“很快就会没感觉的，很快。”
肖万之本能地躲避却根本无法避开，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肖万之只觉得额头上像是骤然被人拿刀狠狠割了开，随后又像是被人在伤口上撒了把浓盐。突如其来的剧痛甚至让他无法发出声音，只觉脑袋一懵，顿时昏沉下去，意识如同陷入泥沼般怎么都出不来。
之后的事情，肖万之并没有多少印象，只在昏沉间似乎听到了什么巨响，又隐隐有什么极为杂乱的声音，他似乎还听到了齐朔的说话声。
熟悉的声音将他安抚，肖万之潜意识里感到安心，渐渐放弃挣扎，任由自己越陷越深……
意识再次回笼时，肖万之率先感受到的便是袭面而来的森冷寒风，止不住打了个寒颤，紧接着一声炸响又让他一惊，才睁眼便被疾风吹得又不得不闭上，将头偏向另一侧才好些。
“这是什么情况？”
不算大的声音消散在疾风与轰鸣声中，紧抱着他的人却听得清楚，当即低头瞧去，与肖万之视线相对后，眉宇间的煞气如冰雪消融般迅速退去，神色缓和不少，“这儿要塌了，我们正在离开。”
“塌了？！”轰响撞击声不绝于耳，肖万之从齐朔肩头往后瞧去，便见到后方已一片狼藉，甬道顶端的石块接连不断掉落，并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的方向蔓延来，似乎只要慢上一步就会被彻底压在底下 。
“别担心。”齐朔紧了紧手臂，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出口马上就到了。”
肖万之应了声，又看一眼后方，心绪难平。他没意识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齐朔是怎么找到他的？又是怎么将他救下的？方旭海和那个祁光君呢？
后方坍塌的碎石像是一个庞然大物般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吞没，肖万之心知此时并非询问的时候，暂时将诸多问题压下，保持沉默。
“其他事情等出去了我再告诉你。”
一块巨石擦着两人的身侧落下，尘土碎石飞溅中，肖万之诧异抬头，对上齐朔没什么变化的神情，怔了下，嘴角微微上扬，“好。”
齐朔所说的出口马上到并非虚言，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便已经有惊无险地离开核心地。
出了进去时的迷雾层，再回首望去，身后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一座已经彻底化为废墟的庞大建筑，而那已经毁坏的入口也彻底显露出来，上面隐约还能见到肖万之之前嵌进去的那块白玉。
肖万之从齐朔怀里下来，望着眼前已看不出原状的废墟，不免有些唏嘘。感慨的神色刚显露出来，肖万之忽然脸色一变，再看一眼废墟，猛地伸手抓住齐朔，拉着他转身便走。
“糟了，核心地坍塌，这个秘境也坚持不了多久。我们马上离开！”
像是为了证实他的说法，肖万之话音刚落，地面开始震荡。
齐朔当机立断，携起他便问：“出口在哪个方向？”
快速查看过脑中记忆，肖万之环视四周，手指一个方向，“往右。”
齐朔会意，毫不迟疑地带着他朝右侧疾驰。
两侧景物不断后退，肖万之抓紧齐朔手臂，抽空解释：“原本该从进来的入口出去，不过距离太远，根本赶不上。我们现在去另一个出口，只是从那边出去有点麻烦。”
齐朔点头，也没多问，只运起十成功力专心赶路。
地面似是一下子化为水波，上下起伏荡漾，又像是有一条巨蛇在地底下游行，随时都有可能破土而出。远处有树木成排倒下，就算离得远看不清也能想象出树木被连根拔起的模样。一群不知名的白鸟从头顶飞过，大概是在兽类的直觉下感受到危险，不要命地煽动翅膀，惶恐凄厉地鸣叫着，妄图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肖万之心绪不平地看着视野所及内的种种景象，忽然想起这片即将破碎的空间内还有其他一同进入的人，忍不住问了出来：“其他人还在这里边吗？”
“不知道，可能已经出去了。”齐朔动作未停，神情也是淡淡，不甚在意道：“从进来至今已经过了十五日，明日便是关闭的日子，有部分人应该已经出去了。不过，不想放弃机缘、留下等到最后的估计也不少。”
肖万之静默，而后轻叹一声，不再继续。他不是圣人，他也管不了多少，这番询问也不过是由于一时之间对生命的感叹。既然他们为了各种私欲或者利益进了这儿，就该随时做好面对各种险境的准备。
自然，他和齐朔也是如此。只是，他们气运好罢了。
“前面往左。”光线正在渐渐消失，远处有野兽在咆哮，肖万之仔细观察着经过的地方，在一座形似巨龟、长满碧草的小山头前又重新指了个方向。
齐朔毫不迟疑地变换方向，在他的指示下一路疾驰。
终于，整个秘境成了一个即将分崩离析的方盒，纵横交错的巨大沟壑遍布整个地面，原先耸然高立的几座山已经被彻底夷为平地，只剩下遍地碎石。他们俩初到时留下美好回忆的峡谷也成了不见尽头的深渊。
而此时，肖万之和齐朔总算到了另一个出口前——一条平静无波、岸旁堆满尸骨杂物的湖泊。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那个总想吃我的储备粮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