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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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原谅我。”
宇智波佐助的梦境中，常常有一抹暗色的虚影在这么说着。
每当虚影的主人说着这句话时，他微笑的嘴角边总是那般无奈又愧疚的语气。
小时候的宇智波佐助很讨厌听到那个人说这句话，因为这代表着身为兄长的对方又失言了，也代表着他又要独自一人玩耍，无聊地度过安静的午后。
说来很不可思议——幼年的他明明也是活得万人嘱目，在同龄人里是最优秀的那个天才，那么多人羡慕他喜欢他想和他交往玩耍，但他却对此不屑一顾，总是单独一个人，很是不合群。
可能他天生的性子就是薄凉的。
那时候尚小的宇智波佐助看着周围热闹欢腾的孩子群，有时会这样想。
但每当看到那抹熟悉又温柔的剪影时，这个定论就会刹那间垮掉。那个人，现在回忆起来明明是那么纤瘦，当时背肩着天才之名与巨大责任的年龄也是那样小，但在幼年的佐助看来，他的身影却总是高大安心得好像能够阻断佐助单纯世界外的一切刀光剑影。
而在人群中总是孤身一人的他也总会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卸下了所有高冷寡言的表面，高声欢笑着奔向那个人的怀抱。
也只有那个时刻，宇智波佐助才会真实笃定地知道，自己的心身都是热乎的。
他唯一的兄长啊……
当然，现在长大的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孩童时代的他并非对周遭绚丽的一切都是薄凉不在意的，只是他的兄长太过优秀了，而幼年的他太过仰慕那位长辈了。
他想要变得如同兄长一样强大。他想要获得威严不苟言笑的父亲对兄长的那般认同。
这是佐助七岁前的梦想。
所以才会满目都是那抹仿佛会发光的身影，以致努力认真地追逐着，从而忽略了孩童时代许许多多明媚的事物。
他并非天生清冷薄凉，但在繁闹的世界背后，却总是孤寂的。
那时候，他的兄长背肩着他幼年时无法想象的巨大责任，总是一次次拒绝他的撒娇与请求——他希望哥哥能陪他训练，他希望哥哥能教他功课……他希望哥哥能多陪陪他。
但是，每次，每次，他的哥哥都会食言。更加讨厌的是，每当那个时候，他的哥哥就会招招手，招他走近，用那样近乎哄骗的语气对他说：“原谅我吧，佐助。”
伴随着一记轻轻的点额。
然后笑道：“下一次吧。”
那样的场景总是重复着，熟悉得几乎贯穿了他的一生。
但年幼的他却还是一次次中招。他总会在那个人招手的那一刻就兴奋开心地飞奔而去，去迎接那个心里早就预想到的点额与下一次的承诺。
每当真正听到他的哥哥说下次时，他的眼眶总是有些热的。但是额心处传来的淡淡疼痛感就像一个拉勾勾的约定手势一样，总让他在失落的同时会重拾期待地笑出来。
那大概是因为他哥哥在说着那般讨厌的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与笑意太过温柔，让他真真切切知道自己是被爱着的。
所以他会无所怨言、一次又一次地等待着那个又可能化为泡影的下一次。
然而，每当年幼的孩子看着哥哥纤瘦的身影远去的同时，他已经释然的内心深处就依旧会一次又一次地发出这样的声音：
好寂寞啊……哥哥。
“哥……哥哥。”
鸦发青年微阖着眼从小憇中醒来时，他嘴边轻吐出来的呢喃还未完全消散在傍晚的霞光中，但是甫一睁开的迷蒙视线在接触到与平日里不同的景色时一瞬就清明了。
那是一片纯白的衣角，虚虚覆盖在他空荡荡的袖子上。
而他不知何时开始，将头轻搭在了白衣主人的纤瘦肩膀上，傍晚的轻风一吹，吹得落在肩上的墨发与白金发丝都交织错落在了一起。
如同缠绵的鸢尾丝。
他就这么不动不动地轻倚在那人单薄到有些硌人的肩头，鼻尖嗅着一丝如薄荷般清凉的香气，黑亮的右眼沉寂地看着那些发丝在风中纠缠又分开，扬起又落下。
直到那个人突然轻轻动了动。
宇智波佐助察觉到对方似是偏了偏头，他敏感地知道她是在瞅他，果不其然，片刻后，她的声音轻轻响起：“佐助君？”
“嗯。”他沉着嗓音应她，表示自己已经醒了，下一秒就从她的肩膀上直起身来，没有丝毫打算赖着的意思，末了还捏了捏鼻梁驱散掉余下的困意道：“……抱歉，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闻言，眼帘中的女子一愣，既而抿了抿唇，清冷精致的眉眼间似是有一丝他所熟悉的无奈神色。
在哪见过呢？那样的表情……
他思索着，但还未得出答案，就见她从背包里拿出了几个新鲜的梅子饭团，对他道：“先吃点吧，佐助君。”
他便心底稍暖地接过了。
回温的冬日，他们又回到了接近火之国的地方。这里很少落雪，气温也偏高，一路走来都很平静。午后时分，他们在现在身处的一片森林里暂歇，这里就算是在冬日里也是绿叶常青，高高瘦瘦的树杆抖擞着簇簇的叶径直冲半天，只是树根间离得些远，在此行走便觉有些空落落的。
下午的阳光甚好，一路从雪之国到这里来，他本是想带着她在此歇一会的，没想到肩并肩坐在树下时，反倒是他一闭眼的小憇就搭到她肩上睡到了现在的傍晚时分。
……真是太怠慢了。
“佐助君，我们是要去见那个……叫大蛇丸的前辈吗？”
现在的冬日能见到夕阳大概也就只有火之国这个国家了。金暖的霞光中，他黑色的斗篷耷拉在了干枯微刺的草地上，他微弯着背脊靠在身后冷硬的树杆上咬着手中的饭团，突然听到身旁的她出声问道。
当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宇智波佐助的脑海中一瞬间掠过了种种不快又干涩的过去，这让他神色有些冰冷。
“……嗯。”但他还是转头略带安抚地回答她。然而，却从她澄澈的瞳孔中见到了自己过于冷硬的表情，不免一愣，既而轻扯着嘴角补充道：“再多不久就到了。”
但她没有露出意想之中安心或开心的神色，时子只是一愣，然后突然伸出了一根葱白的指尖于他平静的目光中轻点在了他的嘴角处，轻声道：“这里，沾到饭粒了。”
夹杂着落叶的晚风中，鸦发青年能细微地感觉到嘴角那块肌肤传来的柔软触感。微凉的指尖葱白圆润，在轻点上的那一刻就如同蜻蜓点水般往旁轻轻一抹。
他一愣，透过她的瞳孔看见了自己在她指尖的带动下轻抬的嘴角，好像正在轻柔地笑着。
而她也轻轻笑开了：“应该这样笑才对。”
语毕，她轻轻别开了手，他飞快一瞅，当瞥到她的指尖上空无一物时，心下顿生柔软之意。
“佐助君刚才睡着了的时候，一直在说梦话。”时子微低着头轻嚼着饭团道：“一直念着哥哥……”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是连他上次发高烧都没出现过的情况。
他说梦话时几乎只是呢喃，声音轻得有时都不清在说些什么，但是持续了很久很久，所以当她不再听到他喃喃的声音时，她就猜他可能醒了。
宇智波佐助这个名字现在忍界是人人皆知的，关于他那位更富传奇的哥哥，时子也多少听过一些传闻。
她微勾着嘴角：“我听说佐助君的哥哥是个……”
但是鸦发青年闻言却是明显一愣，表情有些懊恼，却又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轻轻别开了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好像不太想说呢。
时子见他轻敛着的眼睛里是一片清明便收了声，不再多言。
宇智波佐助看着她莫名乖巧啃饭团的样子一愣，见对方突然没了想听的意思，他也不再多说。他自己两三下吃完了手中的，然后站起身来，往树上一跃。
站在高高树顶上的鸦发青年在流云飘逝的天空下眺望着远处着了彩墨的景色。不多时，他轻巧跃下，又在树下屈起一条腿坐下，对她道：“等下再走会吧，我记得不远的地方有个叫竹之村的村子，我们到那边住一晚。”
时子点了点头，然后又塞给他两个饭团。
不远处的林间，突然冒出一只毛发黑亮的小野猫，它迈着小心翼翼的猫步而来，时不时谨慎地停下观察他们的反应。似是见鸦发青年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快情绪后，它才大胆地靠近了，一双黄金竖瞳渴渴地望着他手里的饭团，弱弱地喵叫了一声。
鸦发青年一愣，瞬间柔和下清冷的眉眼来，将手中的饭团弄了一块给它。很快，又有两只一大一小的黑猫接连过来，他干脆整块都给了它们。
细细注视着青年被左侧稍长的刘海掩住的侧脸，时子不意外瞅到了他轻勾的嘴角。
她心情也好上些许。
见它们吃得欢快，时子兴致一来，想要摸摸它们，却在刹那间被鸦发青年阻了手：“小心一点。”
他道：“它们现在在吃东西，可能会抓伤你。”
她便悻悻地收回了手，眼角突然瞥到了身旁的人。
吃着剩下的饭团的鸦发青年突然感觉到对方的手掌在自己的黑发上轻轻揉了揉。
他一愣，有些困惑地转头看去，就见白金长发的女子满足地眯了眯眼。
嗯……这只就不会抓伤她。
此时，揉着宇智波佐助黑发的时子想。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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