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开》乔绵

4、4

　　郑玉进了赌场的一个房间。说是进房间，想着门口的俩门神，倒不如说是被囚禁起来了。这算不算是金屋藏娇？胡素是汉武帝？那“娇”不就是他郑玉了？如果是胡素，那这个“娇”做起来应该是不错的。郑玉闷中作乐的想。
　　胡素在办公室里看着桌子对面的文叔，“有事？”
　　文叔一脸担心，“这件事咱们就用郑玉了吗？”
　　胡素点头，“对。”
　　文叔着急的直起了背，“咱们对他一点都不了解，万一他是义鄂帮那边的人，咱们这就中他们计了。退一步说，他不是那边的人，那他也没必要替咱们卖命。咱们怎么能这么放心用他！”
　　胡素刚才低头的眼皮略微抬起，“阿文。”一个二十多的小姑娘叫一个四五十的大叔“阿文”，整个场景说不出的诡异，而当事人却没感觉。
　　特别文叔刚才还着急的神情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面部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薇…薇姐……”
　　胡素:“我已经决定用他了。”
　　言下之意，你不用再说什么了。
　　文叔低下头，“是我逾越了，我出去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胡素只是看着他走出去，若有所思。莫名的觉得郑玉有些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郑玉……
　　“咚咚咚”，有人敲门。
　　“进来。”胡素波澜不惊的语气响起。
　　小五进来，在办公桌两米外站定，“薇姐。”
　　“都安排好了。”
　　“是。”
　　看着小五还在那站着，胡素问，　“还有事？”
　　“薇姐，你。”小五欲言又止，胡素没催，等着他说下文，小五最后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薇姐，你…你真的准备让那个什么玉代表咱们蔷薇堂出面赌那一局！”
　　胡素没回答他的问题，眼神望过去，冷的小五一个哆嗦，“出去。”仍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却让人像是在温暖的空调房里猛地坠入了冰窟，“薇……薇姐……”小五虽然怕，仍然还是给自己打气留在了办公室里不动，蔷薇堂的未来更重要，就算现在薇姐要了他的命，今天也必须问出个结果，“薇姐……”
　　“谁给你的权利来质疑我的决定。”胡素虽说是反问，用的却是陈述语句，让人打心底里发怵。
　　小五今天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虽然双腿打颤，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当时薇姐让他去截那人，他去了，但是让他代表蔷薇堂去赌那场生死攸关的赌局，这是一定不行的！如果当时知道是这种情况，他就算路上把他弄死，也不会带进场子！“薇姐，他不能代表咱们！如果一定要他代表，我就退出蔷薇堂！”
　　胡素瞥了他一眼，“随便你。”
　　“薇姐……”小五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从出道就跟着薇姐混，跟了她这么多年，没想到薇姐就这么不念旧情。看到胡素无所谓的态度，小五眼角泛了红，直接转身冲了出去。
　　那天之后小五就再也没出现过蔷薇堂的任何一个场子，胡素不问，底下的人自然也没人问。有的是不敢，有的是不想。不敢的是因为胡素，他们对胡素既敬又怕，胡素不提出的事，他们都不敢自作主张。不想的是小五一直是胡素身边跟着的一把手，很多事胡素都放手让他自己去管，很多人眼红小五的位子，他这一走，免不了有人打这位子的主意。但是胡素不提，他们就不敢说。虽然明着不说，但是暗地里已经开始互相较起了劲，为的就是成为下一个小五。
　　胡素坐在囚禁郑玉的房里。郑玉倾斜着半个身子靠在窗口，一如既往的微笑，“你应该就是道上的血蔷薇？我是叫你蔷薇？还是和他们一样叫你薇姐，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我会帮你们赌那一局？”
　　“你会去的。”胡素坐在沙发上，背部笔直。
　　“哦，为什么？”郑玉不解，笑问。
　　“你一个人的命比不上春山一院人的命。”胡素的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
　　“你！”郑玉一直和煦的脸猛地变了。“你想干什么！”他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甚至连命都可以随时被人拿去，但春山孤儿院，那是他昏暗世界里的一丝光明，也是他的软肋，唯一的软肋。
　　胡素没有波澜的目光扫过去，“一个月后的赌局我要你赢。”言下之意显而易见，郑玉只能赢，要不一院的人都要陪葬。
　　郑玉听到之后气极反笑，“血蔷薇果然名不虚传，视人命如儿戏。所有事情你都要得到最大的利益，就因为抓住了想威胁人的软肋，所以连条件都提高了。”
　　胡素收回视线，没有说话，空气凝结了死一样的肃穆。
　　郑玉走到胡素跟前，“我同意，你也要保证我春山一院人的安全，你在位一天，我就要春山安全一天。你能查到我的软肋，义鄂帮同样也可以，我不喜欢两边都被威胁，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选择哪一边，到时候万一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胡素开口答应，“好。”
　　郑玉笑，“你说我要再提几个条件你会答应吗？”
　　胡素不理他，连眼神都没有。
　　郑玉低下身子，直直的盯着胡素，与胡素的眼睛等齐，“你真的是漂亮啊。皓齿明眸，说真的，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士，虽然你确实很冷，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冷。我从见到你到现在从来你都是陈述句，不管什么事。古代说的冰山美人你也是全一个了。”
　　看着胡素还是不理他。郑玉故作思考状，“不知道你这样的女人谁能驾驭得了？”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胡素冷冷的声音响起，“进。”
　　一个黑衣服进来，“薇姐，电话。”
　　胡素拿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出去，“喂。”身后的郑玉看着胡素的背影笑得一脸满足。
　　胡素进了书房，关上门的身体猛地一僵，手还放在门把手上，“你说什么！”
　　“他身体怎么样了。”胡素的声音虽然还是冷冰冰，但是还是泄出了丝丝情感。
　　“我这就去。”
　　“……”
　　“我不在乎。”
　　“……”
　　“好。”
　　胡素直接冲出去，一句话都没交代直接出了赌场，飞车离开，跟出来了一队警车，胡素眼神闪过不耐，直接加速，甩掉了后面的一票人，这成了交警大队的一大耻辱，一队人追丢了一辆车。
　　等到胡素再次回来的时候，小五已经回来了，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堂里的事，看见她进来站直身子躬下腰。胡素看见他也没什么反应，目光扫过他就收回，和往常一样看完了场子里的一切，好像他从来没离开，那件闹起来的事没有发生一样。
　　小五想得很明白，不管怎么样，蔷薇堂是他永远的家，虽然薇姐用了郑玉他不满，但是薇姐是堂主，他没资格质疑她的任何决定，是他逾越了，以为薇姐给他这么多权利他就有了决定一切的权利。所以，他要留下，就算拼了这条命，他也要保住蔷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