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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暴风雨 ...

  •   沉厚的阴云覆盖在这个偏远小镇的顶头,挥之不去的阴霾悄无声息侵入到每个角落,属于“天体”的光芒被严严实实地隔绝在外,高墙上挂着的陈旧旗帜被吹得猎猎作响,上面用丝线绣成鸟类似要展翼翱翔,远处的沉闷雷声逐渐隐入云层中仅剩下风雨欲来的景象。

      季楹险险矮过身子避开因狂风吹刮而来回摇荡的破旧铁牌,然后眼看着它因为毫无阻碍随着力度重重贯在墙面上发出哐当的声响,脚部不由往旁边挪了挪,耸了耸肩暗自嘀咕了一声好险,这要砸到自己脑袋当场就要开瓢了啊!

      埃尔维斯大陆上生存了众多不同的种族,其中人数最为庞大的当属人族,他们拥有别的种族无可媲美的繁衍能力和学习能力,但也是因为如此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会从中衍生出野心,渴望更宽广的土地,也渴求着精美的食物和金钱,权力,美人和美酒都算是调和剂。
      但是物资是有限的,而人类相较比其他种族的劣势显而易见,武器都不足以弥补这过大的力量悬殊。

      这种时候为了争夺生存空间,只能将战争的矛头指向了自己的同类,长久以往人类的国度被一分为三,格劳尔是三个国度中最为繁荣的一个,虽然因为初代皇帝之后的继任者的无能,导致权力下分被领主们各占一方,皇权在这种情况下基本被架空,形象点说就是一个名义上的吉祥物,不过这事虽然领主们心知肚明但却没有人会去揭穿。
      而比皇权更为受人敬慕的则是神权,自古以来神代表的都是神秘未知以及力量,当一个种族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出现信仰,而神恰好符合了人们心里的幻想。

      而这里则是位于“格劳尔”的边塞地区,这里的元素远比其他地方来的活跃,所以也就更容易形成元素风暴,暴乱状态的元素足以把触碰到的人活生生撕裂,立在外围的城墙虽然抵挡了大部分的伤害但还是会有余波卷入墙内,光是这些也能让普通人够呛了。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攻城的士兵都不会选择这个位置发起突袭,虽然是条捷径,但谁也不知道暴风什么时候会升起,万一还没踏进城池就被刮的死伤惨重就好玩了。

      同样也是因为这个特性,经商的商人也不会从此处经过,唯一通商的路径就是从国都布鲁格尔一路南行,不过这样送到的物资也极为有限,大多在路途中就被瓜分完毕,而商人也不会吃力不讨好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买卖货物,所以一般都是邻近的两个镇子之间互换物资。

      综上所诉,季楹所在的小镇是个穷苦而且还偏远的地方,不过这里的人大多都淳朴好客,也算是幸运的一点了。
      今天要不是接了个跑腿的活,估计他也会跟大多数居民一样躲入家中等暴风日过去,这种天气还在外面乱晃的,季楹知道了也得给对方竖个大拇指,然后由衷感叹,牛批啊!大兄弟。
      黑发少年熟捻地踩上角落堆积的几个木箱子的边缘,几个小跳跃上到较高的位置,右手按着紧贴的墙壁借力翻过去,潇洒利落屈膝落地,不过还没等他得意一会背后就受了被风吹过来的杂物一记暗打,下意思就吃痛的哎呦一声,然后赶忙弯身一手护着脑袋,然后就着这个姿势脚下用力踢开那块飞过来的空罐头。

      再度滚动的铁罐接连在地上碰撞几回随即跃起一段距离,最后狠狠撞到杂物堆旁。
      砰!完美。
      少年轻快地吹了个口哨,再次跑动起来,在暴风彻底形成之前他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不然到时候就不止是罐头飞过来那么简单了,说不定比这个更大的物体,比如生长在路旁的树之类的被连根拔起砸到身上,上一年就有个不怕死的可怜蛋,硬是顶着狂风暴雨在镇子的广场玩祈祷仪式,结果被旁边大理石制的天使神像砸了个正着,而喷水池上面也从此缺了个雕像。

      季楹自认不是这种中二少年,还没到了豁出命去就为了玩一把刺激的地步,不过在这种雨天奋力跑动通常都让人有一种正迎着千军万马的感觉,就像是天地间忽然只剩下你一个人,连同声音也一起被屏蔽掉,只剩下耳侧不断落下砸开的雨滴,他因为长时间的剧烈运动难免大口地喘着气缓息,脸上却难掩兴奋的神情,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尽是跃跃欲试的光亮。
      这是独属于少年人的热情,像是燎原的火光,只要一点引子便可以瞬间点燃。

      季楹对这里的路熟的很,七弯八拐的抄了条近路踩着隔壁奥托大婶后院的绿草坪就过去了,还不忘在心里念叨几句告罪,随即堂而皇之地踏上旁边的栅栏翻过去了,反正风暴天嘛哪里塌陷一小块多正常啊,谁都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追究责任的,这种事情他干的多了。
      不过这次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听见邻近的窗户传出几声敲响,在这种风雨天多余的噪音都会被放大到极致,像是鬼怪无声跟随在侧忽然来个恶作剧一样,季楹就被猛地吓了一记,他今天没这么倒霉吧?刚干坏事就被发现了。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这声音持续而且按着某种固定的节奏的敲击,少年蹑手蹑脚挪到窗沿下边,凑近脑袋仔细一听这不就是接头暗号嘛!季楹手快地也在玻璃上敲击几下回应了对方,果不其然一个红发的少年从窗口飘忽地冒了出来,那张还有点稚气的脸用几个词语就能形容,英姿勃发,眉眼凌厉而坚定,让人看了就想夸一句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孩子,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大英雄的那种。

      可惜事与愿违,艾利的胆子不是那么大,至少跟勇敢扯不上边,他确实很喜欢冒险也喜欢新奇有趣的东西,比如他去探索一个山洞,从外面看就觉得深不见底黑漆漆一片的,艾利首先会英勇无畏地往前面走,然后刚踏进洞穴就腿软认怂了,但和一般人不太一样的是,遇到这种事情正常人都会泛白着脸,马上拔腿就跑出去,但是艾利偏偏会通红了脸,接着哆哆嗦嗦地往前走,然后走到中途才想起来要跑人。

      季楹给他这种属性下了个结论,大概是后知后觉的恐惧反应神经,让他对刺激的事物都延长了反应时间,简单来说就是弧太长。

      季楹抬头对他比个了疑问的手势,然后大声询问,“怎么了!”不过雨中声音的穿透性实在不太好,更别提是隔着一层玻璃了,艾利他家父母常年不在家,听说是去比这里好得多的地方打工去了,就剩一个独子在家,幸好镇里的人淳朴不时照顾一下独身一人的小孩才不至于让他饿死在家里。在这一点上季楹身世和他有的一拼,所以两人互相认识没多久就干柴烈火勾搭成奸,经常结伴去外边捣乱,大人追究责任的时候两个人轮流背锅也背出了革命友谊。

      好友现在的脸色就不太对,涨得红了一片,连耳廓都浮出了红晕,他像是想要说话张了张嘴才意识到对方听不见,然后赶紧哆嗦着给他开窗户,季楹也搭上去帮了一把手,等开了之后朝艾利摆了摆手,示意他让开一点然后自个往后面退了一大段距离,然后猛地向前冲助跑跳上窗台,一手还不忘扶着窗框免得自己摔下去,随即轻松地跳下地板,鞋跟发出啪嗒的轻响。

      完了季楹低头一瞟,才发现艾利手里还提着一把刀,这玩意来头可大了,对外都吹嘘是屠龙宝刀轻易不祭出,一出鞘必然要见血。其实这就是从铁匠铺要来的,那个长了满嘴胡渣的中年大叔当时就是这么对他俩吹嘘的,真当他们是小孩呢!这不明摆着是砍钝了的大刀吗,中间还缺了一个口子,不过小孩里面能拥有真正的武器还是挺威风的,于是他也正了正脸色,压低了自己说话的声调,让声音显得低沉而磁性结果却问了个极不靠谱的问题,偏偏还摆着了一脸严肃的神情,还在脖子在比划了几下,“你终于决定了吗?我的好友,你要宰哪个人?”

      可惜这时候,艾利没什么心情和他开这种玩笑,只见他咽了咽口水,然后舔了一下干涩的唇面才艰涩的开了口,声音由于紧张而变得尖细的缘故让人一不留神就会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他指着另一个窗户的方向,“那,那里有......”
      那估计是个,十分新奇但又让人看了就止不住心生恐惧的东西。

      但是不要怪季楹看不起朋友,屋子里蹿出一只老鼠对方都吓得能摆出这种表情,他进屋都做好了帮忙拍蟑螂抓老鼠的准备了,更何况镇子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没什么什么好抢的,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他连小偷都还没见过。

      季楹安慰了对方几句,依照着他的指引也小心地走了过去,至少也看过给对方一个安心嘛。

      到差不多靠近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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