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以修道》奎籽

71、番外·以心相修（上）

　　自从天界与魔界协议和平共处之后，帝君便少了许多事。作为天灵道最后的一位道主，程礼承飞升成仙后便被净宸帝君要到了东峰殿。
　　“礼承啊。”二狗看着此刻忙上忙下的程礼承，不由得喊道，“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负责的。”
　　“帝君交待的事情，我一定要好好完成。”
　　二狗叹了口气，“你看我师父自己都不做事，你瞎着急也没用啊。”
　　程礼承眉角抽了抽。
　　“帝君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也是。”二狗转而说道，“明天我们下界玩玩，你要不要一起去？”
　　程礼承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大人.......仙魔两界的宴会即将要召开了。”
　　“嗯，几个月之后，我知道。”
　　“所以您和帝君能不能过几个月之后再出去玩？”
　　“嗯.......不能。”二狗笑了笑，“都说礼承你不要太认真了，这事急不来的。”
　　程礼承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忙去了。二狗这次没有再追上去，他在原地又待了片刻，直到中午，净宸帝君才回来。
　　“师父，礼承说不跟我们去呢。”
　　“他在人界也没什么牵挂，自然是不想去的。”
　　“他不是还有孩子么？”
　　“听说他的孩子修炼未成，也未婚嫁，并未留下后人。”
　　“真可惜。”
　　净宸将二狗搂在怀里，随后说道：“可惜什么？”
　　“本来想让礼承跟着我们一起下去玩玩的。”
　　“过些日子仙魔两界的宴会要召开，我不在这里，东峰殿的一些事情总是要有人担待下的。”净宸说道，“礼承这性子，正好能够胜任。”
　　“看我当年多好的眼光，为师父选了个这么好的掌事。”
　　“难道不是单纯想找个熟人欺负下？”净宸笑了笑，随后吻上了二狗的唇。
　　待两人亲热了片刻之后，二狗才开口说道：“师父，当年你和师娘也没有天天这样子过。”
　　“所以你这句师娘喊得不对。”对于二狗的玩笑，净宸早已习惯。
　　“喊太久了，改不过来。”
　　中午时分，净宸仍是按照一直以来的习惯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午饭。吃完之后，净宸又被天君喊了过去。在处理完了一堆的事情之后，净宸总算是得了个空闲带着二狗下人界。
　　三月，倾城的桃花开得正盛。按照往年的惯例，净宸帝君仍然在人界亲手为二狗做了一个小糖人。
　　倾城的人不停地在换着，但这里的习俗过了几千年都未曾变过。
　　只是今年，有那么些许的不一样。
　　二狗与净宸一同在街上走着，忽然遇到了一位与二狗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年。这位少年一身黑衣，与净宸同身高，眉宇间带着更多的杀气。
　　二狗看着面前的人，不由得愣了愣。
　　那位少年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茯歧，你等下我。”
　　跟在这位名为茯歧的少年身后的，是一位银白色长发的少年。他一双杏眼出落有神，银白色的眸子仿佛不该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咦？”那位少年看到二狗后，不由得惊讶地喊了出来，“恩人！”
　　二狗再次愣了愣。
　　“恩人，我是小狐狸啊。”
　　二狗努力在记忆里搜刮一只小狐狸。
　　“恩人，你居然还在，太好了，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也找不到你了呢。”小狐狸激动地对着二狗说道。
　　净宸十分不悦地挡在小狐狸与二狗中间，生怕面前的这位小狐狸一个激动便对着二狗扑过来。
　　“走了。”茯歧只是说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小狐狸看着茯歧离开，立刻急急忙忙跟上去，离开前还不忘跟二狗说道：“恩人，过阵子我再去找你哈。”
　　“他找我干嘛？”二狗一脸的不解。
　　他实在是记不起在什么时候救过一只小狐狸了，如果真的是这么美的一只狐狸，他怎么都应该有点儿印象啊。
　　“他找他的，你非得要见他么？”薛元道的语气不善。
　　二狗沉默了片刻，随后认真地说道：“师父，我觉得您老人家最近越来越小肚鸡肠了。”
　　“嗯，为了把以前没能小肚鸡肠的份补回来。”
　　二狗只能沉默。
　　自从他知道了当年自己带着莫黎月去找薛元道的时候挨下的那一剑是因为薛元道吃醋所导致的之后，他每天都在为自己的肩膀默哀。可这几百年来，他甚至连为过去默哀的时间也没有。
　　二狗虽然外貌算不上特别帅气，但比起那些年纪大的老人家而言好歹也是青年才俊，在外顶着的身份又是净宸帝君老人家唯一的徒弟。净宸帝君虽说帅气、有实力，但奈何人太冷，稍不留神就怕被冻成冰，因此年纪轻轻的女仙们总是喜欢围绕在幽默有趣的二狗身边。
　　当然，这得在她们知道二狗就是净宸帝君老人家那位不可言说的帝后之前。
　　“师父，你好像对那个人并不惊奇啊。”二狗笑着说道，“不会之前把他错认成我了吧？”
　　说老实话，那位少年真的与二狗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身高和眼神不同，普通人都会将他们认错。
　　“以前见过。”净宸说道，“但没有认错。”
　　“真的？”
　　“谁都不是你。”
　　此刻街上被花瓣所占满，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情人。
　　“就算再像，也不是。”
　　二狗开心地笑了起来。
　　两人又在倾城走了走，在离开了倾城之后，又去之前住过的那个小镇看了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教书的那位先生也已经离开了，赶考的那些学子们做官的做官，落寞的落寞。
　　“师父，你说当年若是我也去赶考，能不能拿个名次？”
　　“就你那不求上进把夫子气个半死的性子，还想要拿个名次？”
　　“当年夫子也曾夸过我聪明呢。”
　　“可惜就是不求上进。”
　　这次两人下凡并没有待得太久，因为程礼承急急忙忙下人界来寻他们，说是天君有事找帝君相商，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匆匆忙忙赶回天界。
　　“君上。”走到殿前，净宸对着面前这位为老不尊的天君恭敬地行了一礼道。
　　“净宸啊，你总算是回来了，本君跟你说个好消息啊！”天君脸上满满的都是喜悦，“听说魔界那老头被个毛孩子给整了，现在忙得不可开交，这次的仙魔宴会估计是要缓一缓了。”
　　净宸站在原地，一脸的不满。
　　“这种好消息您完全可以在我回来之后再说的。”
　　“这不是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你嘛，哈哈哈。”天君开心地笑了。
　　净宸站在原地，看着天君笑。天君见净宸一直没反应，笑容不由得就僵了。
　　他换了个话题。
　　“你说究竟是怎么样的毛孩子能给他这老头添堵？”天君兴致高昂地问道，“不如你去魔界探探，回来告诉本君？”
　　净宸帝君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君上这么留意魔君动向，天后娘娘知道么？”
　　天君的兴致立刻被浇灭了大半。
　　“本君这不是为了天界的安稳么？”
　　“所以为了天后娘娘的心里安稳，君上暂且就不要管魔君的事情了吧？”
　　天君哑然。
　　“行了行了，你退下吧。”
　　得到天君的命令后，净宸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东峰殿，二狗正在跟程礼承比武切磋。程礼承虽说修为及剑术上皆不如二狗，但贵在平稳。因此二狗十分乐意和他切磋，以从程礼承平稳的性子里寻求进步。
　　两人正在打斗，见净宸回来便各自退了一步，随后收手。
　　“师父，回来了？”
　　“嗯。”净宸看了一眼程礼承，缓缓问道，“前些日子交代你的那些事情都办好了？”
　　“大致的都办好了，大殿下那边也交待过去了。”
　　净宸点了点头，“天君刚才说，魔界好像出了点儿小岔子。”
　　“怎么了？”程礼承十分紧张地问道。
　　“仙魔宴会可能会推迟一段时间。”
　　程礼承松了口气，“那太好了。”
　　净宸看着与程礼承切磋完后走到自己身边来的二狗，随后又问道：“最近剑术可有进步？”
　　程礼承又紧张了起来，“有......有一点。”
　　“来试试。”
　　说着，净宸便已出剑。
　　在二狗回来的当天，净宸便把实影归还给了二狗，并在两界山中取回了属于自己的虚无。晶蓝色的剑沉静如湖水，可剑招却似惊涛骇浪一般，朝着程礼承席卷而来。
　　程礼承立刻以剑回挡，可惜不过三招，他的剑便被挑飞。
　　净宸的虚无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颈前。
　　“帝......帝君.......”程礼承哆嗦地话都说不利索了。
　　“师父，你太欺负人了。”
　　“是么？”净宸将剑收回，“我以为你最近陪他切磋，他会有所长进。”
　　“这个还是要靠天分啊。”
　　程礼承内心流着泪，他下次绝对不要再跟这两师徒碰面了，从最开始给二狗送点心的那次开始，他就没遇到过一件正常的事！
　　“来比试？”净宸对着二狗说道。
　　“好啊。”
　　说着，实影和虚无两把利刃便立刻交织在了一起。两人的速度极快，纵使程礼承再认真，也不过能捕捉到一点点虚影。此刻的程礼承才终于意识到，刚才二狗跟他，那不叫切磋，那纯属是在娱乐。
　　至于被娱乐的那个，就是他了。
　　趁着两人打得难分难舍的时候，程礼承想也不想地立刻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