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谁动了我的琴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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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说这些扫兴，自责的话了，反正水心现在没事儿，至于张之碧……就当他的罪有应得好了，谁让他虐待妇女儿童来着。你以后可……”
“以后什么？”胤禩听了我这话，半眯着眼，露出很浓的兴味。
哎呀，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他以后怎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这样说的确很容易招人误会，“咳咳，我的意思是你差办得怎么样了？”
“嗯，差不多了。”为了掩饰尴尬，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听到他所说的，猛然回头，发现他正定定的瞧着我。
“这样啊……那你就快回京了吧？”不知为何，心中竟有小小的失望，唉，他要走了呢。
“可皇阿玛又交给我了一件差事，我大约要在8，9月份才能回京。”
“真的？”我欣喜地问，眉里眼间有掩饰不住的暖色。
“嗯。”胤禩满含笑意地看着我，若不是我练成了如城墙拐弯儿似的脸皮，早就像胆小的凌雨表姐一样羞红了脸。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儿么？虽然我知道我好像没有权利过问。”话音一落，我才发现了自己逻辑不通的地方。
胤禩没回答，只是用手支着他的半个脑门子，考虑该不该向我透露内情。
算了，料想他也不会冒着得罪老爹的风险来帮我。
轻啄一口茉莉花，心里嘲笑着自己——郭凌澘啊，你真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以为大家都会像表哥一样，在心中为你预留位置，然后再无条件的宠你吗？
“简单说来，就是民间出现了一些组织，他们固守着‘留发不留头’的信条，到处滋事。”
“你说的是反清……”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胤禩制止了，他严肃地摇摇头，指指自己的耳朵。
对了，要小心隔墙有耳，话说错了会杀头的“那种东西不是一直都有？我觉得到了皇上这一辈，他们的气焰还收敛了些。”我小声的嘀咕。
“你说的那是五年前，他们其中的一个分支近来迅速崛起，虽然外界没有明显的迹象，但实际上已经让朝廷内部有些紊乱，阿玛这次叫来只是探探底下人的口风。”胤禩像是对这伙人深恶痛绝，我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还是有些疑问。
“因为他们有一个强大的首领，据我观察，应该是他们的少主，年纪不大。这家伙喜欢到处流窜，十分的不好控制。”
“噗！”我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掏出手帕拭去溅到胤禩身上的茶渍，“我忽然想起了一件要马上就办的事情，失陪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不好意思。”
急匆匆地奔出船舱，双耳接收不到胤禩叫我小心的讯息，心里想的一直是那个人——怪不得他蓄着头发，怪不得他来历不明，怪不得他看八阿哥不顺眼，不对，他应该看所有的满洲人都不顺眼吧？其中也包括我……
终于到了他的房间，我一把推开门，大声说“辛巴！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可一进屋我就傻眼了，辛巴正淡定从容的整理着行装，与我急惶惶的动作形成了鲜明对比。他见我进来并没感到太惊讶，满不在乎的继续做他手头上的事。
“丁满，你来了。坐啊，我现在忙着，没空招呼你。”辛巴的屋子可真叫乱，我好不容易才找着个立足之地。
“你快走啊，别整那没用的了。”天，要是胤禩和辛巴真打起来，那我该帮谁？
“嗯？你怎么知道我要走了？”辛巴转身，惊奇地对我说。
呼，我松了一口气，原来人家都计划好了，怎么会等着清政府的人来抓呢？
“你什么时候动身？”我立即转忧为喜，辛巴走了我不就少了个麻烦？哎，这么说有点儿没情没义了，再怎么说他也跟我相处了近两年，大家还是好兄弟不是？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想急着赶我走？”辛巴十分不爽地说“我又没犯法，至于嘛你。”
“哪有？没有的事儿，我这是在为辛巴惋惜呢，我的好兄弟呦，你咋这么快就要走喽……”说完还默哀似的低下头，扮成依依不舍状。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别这样了，我看着心里憋屈。正好，我还要去找你呢，现在你来了，省得我再跑一趟。”辛巴停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擦脸上的汗，正经地说。
“啥事儿？我一定替你办成。”潜台词是你只要快点儿走就行，可别不识好歹，我这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
“就是，嗯，这个吧……”辛巴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有话快说，有那什么快放，扭扭捏捏的活像凌雨表姐。”
“小雨怎么啦，人家那叫温柔娴熟，有些人学都学不来。”辛巴一听我在编排凌雨表姐，立马就不乐意了，红着脸给表姐辩护。
“小辛……你该不会是喜欢凌雨表姐吧？”我恍然大悟似的，贼贼的笑着。
“也，也谈不上喜欢，充，充其量就是……有好感……”辛巴惶惶的解释，在我看来却是越描越黑。
“充其量就是有好感啊，啧啧。”我故意拖着长腔，逗得他脸都要滴出血来了。
哎，少男情怀啊……
“丁满！我跟你这是说正事儿呢！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儿！”眼见着辛巴马上就要怒发冲冠了。于是我见好就收，摆出一张四阿哥脸。
“说说，我不笑了。”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小雨说，我家里正催我回去，大约五天以后就要动身了。”
“表白？”我兴致盎然的问。
“嗯。”辛巴看起来很不好意思。
“要我说，你还是缓缓吧，我觉得你们年纪还太小，凌雨表姐又是一个这么内向腼腆的女孩子，你可别吓着了她。”
“说的好像是多有经验似的，‘你们年纪还太小’好像你是我们这几个人之中最小的一个吧。”
“不听拉到。反正我心理比较成熟。”
眼见着我俩又要对掐起来了，曹頫的近侍适时的闯进屋里“凌澘格格，辛少爷，我们爷在花厅等着二位呢，请二位快些移步。”
“曹頫，找我俩有啥事儿？”一进花厅，就见曹頫很兴奋地转来转去，还不停的搓着手。
“凌澘，你快来看，这里有两块送给你和八阿哥的匾额。”曹頫见了我们，迎了上来。
“我和八阿哥？为什么？”大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最近总是喜欢将我和他联系在一起？莫说现在我们之间还没什么特别亲近的关系，若是真有了……那可不得炒翻了天！
八卦，古已有之，狗仔，遍布中华。
“哪儿啊，是不同的地方送的，金陵百姓送你的是‘儒商典范’，安徽民众奖八阿哥的是‘廉明贤王’。……八爷，您来了？”
“哼。”胤禩左脚刚踏进门坎，我就听见辛巴发出不以为然的鼻音，我小小的踹了他一脚，以示警告。
胤禩倒没大注意匾额，只是略略地看了一眼，冲灿烂我一笑，才漫不经心地问“曹頫，你手里拿着的这封信是……”
“瞧我这记性，这是扬州最大的酒楼‘明月相思楼’给凌澘下的帖子，邀她这位‘一心为民’的掌柜吃一顿饭，时间就定在五月端午。”曹頫对着胤禩毕恭毕敬解释，顺便把他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明月相思楼！”辛巴鬼叫连连，“就是那个宰人不眨眼的烟花之地？让我看看……”他一把从胤禩的手中抢过信纸，大声读到“鄙人十分欣赏贵店掌柜，愿掌柜的赏脸于端午时节到寒舍‘明月相思楼’一聚。哎呀，真是酸倒牙了。”辛巴不屑的将纸揉成一团扔给我。因为跟我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他说话的方式竟然也带了些现代味儿。
胤禩微微皱眉，但转瞬又恢复了他谦谦公子的模样，将惨不忍睹的信纸展平递给我，很自然的，没有多说什么。
“真是太有面子了，”我捧着那烫金请帖，美滋滋的炫耀，“本掌柜现在高兴的想吟诗！”
曹頫和辛巴听了，都拧着身子看风景，只有胤禩还在不明所以的微笑。
“东南西北财八方，范蠡拜将，吾为敛财者。”
“梅兰竹菊花四友，夷光浣纱，斯是采菱人。”我上联才刚刚出炉，旁边的胤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对出下联，速度快得让我咂舌。
“好！”曹頫拍手称道，辛巴那个愤青也不停的点头。
“谢谢～～”我自谦到。
“没说你！”这回是坏小子们一起开口。
“还好意思‘吟诗’？你这小把戏顶多就能算对联。”辛巴两手交叉在胸前，鼻孔朝天的说。
“凌澘，不是我说你……要不是八爷对的好，你这上联，可就太平庸了。”曹頫说的倒是比较婉转。
“我觉得也没什么好的啊，‘梅兰竹菊花四友，宜光浣纱，斯是采菱人。’顶多也只能算工整。”
我忘了被我编排的当事人还在这儿，有些口无遮拦，后来意识到这点，就赶忙补上一句“不过胤禩你反应还是挺快的，值得嘉奖。”
“澘儿，我……”他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就被辛巴打断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辛巴快走几步，竟然像好兄弟似的拍拍胤禩的肩，低声说了句“我服了，早知道你有这本事，我还低声下气的请教丁满那家伙干什么，直接问你不就得了。其实，我和凌雨……”他的声音减低，我就算是竖起耳朵也听不清。
胤禩好脾气的笑着，不计较他的无理。
“凌澘你得好好的考虑考虑，”曹頫则走到了我的身边，玩味的看着胤禩注视着我的眼，“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他说的是什么，……看起来，志在必得呢……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他就将手指抵在唇间，不肯再多透露些别的。
而旁边辛巴热情着招呼着“八阿哥来来咱们絮叨絮叨，丁满你就不用管了，跑不了的。”他们与我擦肩而过时，衣料磨擦的声音忽使我绷紧了神经，可只见辛巴冲我挤眉弄眼，胤禩含笑不语。
大家……都怪怪的……空气，似乎被染上了粉红色的暧昧。
我气恼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声的念叨着“梅兰竹菊花四友，宜光浣纱，斯是采菱人”，想找出胤禩要对我说的话。
到底，是什么？
几天后。
“曹頫，你是好人，快告诉我吧，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终于憋不住了，头发乱糟糟的我闯进了曹頫的书房，凶神恶煞又可怜巴巴的求救。
这几天但凡是听见了那幅对联儿的文化人看到我和胤禩在一起都会窃窃的笑，为此，八贤王没少挨我的批（要不是他那个对子，能惹出这么多事儿？）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些八婆一定是在谈什么“婚姻大事”，可却抓不住她们的把柄，只能干瞪眼。
辛巴和曹頫也挺可恶，眼见着我处于水深火热，也不说帮我一把，还时常神神秘秘的与胤禩合计着什么，我有一种被人卖了的不好感觉。
两人还特意的为我和胤禩创造独处的机会（俩小子想当红娘先拿我试验。再说他们什么时候转变的阵地？原来不是看胤禩不顺眼么？），我被他们折腾得云里雾里，却又不知症结在哪，更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胤禩。
“你真想知道？”曹頫放下书，懒懒的动动眼皮。
“嗯！”我点头如小鸡啄米。
“宜光是指西施，正好与你上联中的范蠡相对。你大概连这个都不晓得吧。”
“西施和范蠡不是……”我将话咽了一半。
西施和范蠡不是恋人关系……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曹頫存心是想急死我，故意慢悠悠地说，“重点是那句‘斯是采菱人’。”
接着，他又说“这最后一句，对你那‘吾为敛财者’的确不错，你将它谐音念念。”
“哦，我想想……采菱人……‘禩是采凌人’！”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谁动了我的琴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