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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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敌则战之少则能逃之，现在我们这里——这一天一夜损失五千人，还不算上一个月的死伤——有大约敌方一半的兵力。”将军李珨站在军帐中桌案的一角，指着案上的地图，“如果近日还会有战事，唯一之计是拿下这里。”手指着地图上一个平原的角落。曦和坐在椅子上，看着，嘴角钩着一抹笑，眼边一丝疲倦。其他将领似乎也想说些什么。确实，如果要拿下这个平原，损耗的兵力可能比这两天还要大上不止一倍。
但乍一看也是唯一的权衡之计。
“如果有了这个角落，就可以掌握一定的机动去攻击敌方的首尾，这样就能改善被动挨打的局面，夏将军的辎重也好安置。”
“可否请李将军稍等。”子懿打断了他的话，“若这样我方的兵力损失太大，从各方考虑，这样都不是最好的方法。”
“那么……怎样才是最好的方法，子懿你说来听听。”曦和已经明显有了倦意，但强打着精神。他觉得右臂的伤口越来越麻木，虽然紧紧缠了几圈布料，似乎还是有血从里面渗出来。果然解甲轻装还是过分冒失了，他略微自责着。看现在的状况，子懿能撑着这一个月来的攻势，已经算没有看错他了。如果按李珨的方法打过去，不仅会折损许多兵力，还会自我分兵，给敌方以好处。
“这——臣下还没有想好。”
曦和笑出了声。子懿就是这样，有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知掩饰。他默默想了一会，如果按现在的情况，攻打平原决不是什么最好的方法。新的情报是，敌方的兵力充足，而且更重要的是将领都富有经验，不轻举妄动。怎么对付这样麻烦的人……那么，就让他们乱起来。
“依朕看，不如维持现状。”
“皇上，这……”
“璺国兵力到国境，和我国一样，战线已拉的十分长。战线拉长则忧于粮草，只要出其不意袭击粮草，则可以逆转战况。”
李珨心里一声冷笑。他们几位将军本就不认为这个细弱的皇帝能够有什么领兵的能力，根本就不如他的哥哥，现在看来更是一塌糊涂。他自恃经验丰富，上前一步大声说着，“皇上这样的想法十分幼稚，若能够袭击敌兵兵粮库，这里几位将军早就为皇上攻克了，为何还束手无策到现在？”
“李将军这是在质问朕，还是责怪朕？”
被曦和刀子般锐利的眼神狠狠刺了一眼，李珨后退了几步，下跪行礼。“臣不敢。”
曦和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桌案上的地图，用朱笔在敌方兵粮库的位置上画了个叉，又在另一块地方补上兵粮库的标记，“先前太尉给的是假情报。真正的兵粮库在这里，如果组织好人马，袭击它并非难事。夜也深了，几位将军也先回去罢。朕只是要让几位将军好好想想，若敌方的部署并非之前所知道的，各位又会如何应对？”
大帐里的将军皆面面相觑。皇上走的倒轻快，转眼就不见，但这莫名的问题到底叫人从何处考虑？
子懿追了上去。曦和走的太快，刚刚到了转角便没了踪影。子懿往前几步，环视一阵还是找寻不到，叹了口气准备回头。
“将军这么着急，是要找谁呢？”
身后突然传出带着笑意的声音。子懿一边惊讶着曦和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身边，又发现他步子极轻，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军士，倒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刺客似的。但也一脸的疲惫，走路也微微有些摇晃，看得出硬撑的样子。子懿正要行礼就被曦和架住了，然后看见曦和因为不慎被盔甲刮到了右臂，眉头一下就蹙到了一起。
“陛下没事吧？”看见宽大衣袖外面不自然的几圈白布渐渐渗出血迹，子懿慌忙退了一步，心里突然尖刺戳到一般泛出一阵疼痛。“请陛下允许臣看看您的右臂。”
曦和嘴角泛开了笑容，看了一眼子懿，把手伸给他。
子懿打开那一圈圈的白布，倒抽了一口冷气。曦和右臂上的伤口很深，粉色的肌肉已经因为失血翻卷，却因为刚才一下撞击又渗出大量的血。“陛下，这伤……”没有多想，迅速用布条缠紧伤口以上的地方，拉起曦和就走向自己的营帐。
“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啦，就是剑伤而已，不小心的。”
“陛下这是什么话！”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变得威严起来的子懿把曦和按在椅子上，一面在盒子里找着伤药，一面不自觉的已经是在教训了，“在战场不穿护甲，不带禁卫，擅自行动，而且受了这样的伤还坚持军议——”拿出一个金制的药瓶，又端来热水，“陛下自己不保护自己，做臣子的还怎么效忠！”
“好啦好啦，朕投降了，别那么严肃嘛。”曦和举起还能动的左手笑着，“你们这些做臣子的教训起朕比皇兄还厉害哈，真是，没大没小的。”
子懿愣了一下，涨红了脸，立刻行礼，“臣无意冒犯，请陛下恕罪。”
“喂……”怎么又行礼啊……歪头无奈的看了一眼子懿的眼睛，曦和在心里默默感叹人的眼神怎么可以这样清澈。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设身处地，不敢越雷池一步。于是就堪堪慢那么一拍，礼数多的令人生厌。于是就明明心里想接近一个人，又拒他千里之外似的。
“王爷，皇上亲笔。”一个太监毕恭毕敬呈上来一封白色信笺，曦蘅伸手拿过，挥手示意太监下去。
打开折得十分精致的信件，曦蘅打了个大哈欠。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早朝的时间推到下午去。向来他早晨都起的晚，现在一下被打乱了所有时间，整天都觉得疲惫。
二哥到底在想什么啊，丢下这一大摊东西就跑到前线去了……不禁联想到了今日的早朝，曦蘅揉了揉眼睛，本来和林轩已经计划好了可以处理掉国内的盐政和水路运输的，但是与大臣才议到一半，就被那个老太婆突然闯出要垂帘听政给打断了。
真是麻烦，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和这个老太婆动真格，她倒连上朝都要旁听了，也忒猴急了吧。
甩甩头，曦蘅回神细细看了看黑色的字。大意不过是让自己多注意之类的，并没有什么新的内容。他端了茶杯，刚要凑到嘴边，不经意瞥到了信上的一行字。
“……尤其谨慎茶水，未经针试万万不可入口……”
未免谨慎过度吧，二哥……但是回想起曦和临走时表情的慎重，还是将信将疑的拿曦和交与的针往茶里探了探。
银白的针瞬间变成了黑色。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章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