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考试中的实习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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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协会不想侵犯正规报名的考生的权益，也不想放弃好不容易愿意签生死状来兼职的冤大头，在请示了那边的协会会长后，他们告诉我，我可以兼职考试同时进行。
……这要怎么同时进行啊！
兼职是要我在每一场考生进入考场前清场打扫，必要时要进行考生登记，而考试则要我紧跟着考官的步伐，达到每一场考试的要求。
如果这是坏事的话，大概能用监守自盗来形容了吧。
那边接电话的人哈哈大笑，表示届时他们会安排一下，但我这边必须以兼职为首要任务，在考试失格后也要继续完成兼职工作，工作完成后当场结工资。
虽然在考试过程中会被要求提前到达下一个考场，但作为补偿，我能够直接获得猎人考试集合场地的情报。
挂断了电话，耳边还萦绕着对方鬼畜的大笑，我一脸难言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伊路米，深深为那个所谓补偿感到吃亏。
伊路米和库洛洛都能告诉我场地的信息，谁稀罕这个补偿啊！
一周后。
因为兼职的原因，我比集合场地开放时间提前了半天过去，享受了一顿免费的牛排套餐后，乘着餐厅的电梯直下地底一百层，看着手机信号几分钟之内就从满格变成圈外，我忧心忡忡地收起手机，等待着电梯门的打开。
正午12点整。
伴随着这间不起眼的街角小餐厅的午时高峰，其下100层的地下深处，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临时指导了我几句，豆面人留下一个无线对讲机后就离开了，在萨茨的鼓励下，我扛起装满了号码牌的大背包，走出了暗室。
空荡的地下空间只有我一人，因为紧张而加快的心跳声隐隐震动了鼓膜，我咽了咽口水，紧盯着嵌在墙上的电梯口，心中默数着其上显示的数字，随着100的到来，清脆的“叮”了一声后，门缓缓打开。
第一名考生幸运地找到了猎人考试的集合会场。
一人的到来就像打开了阀门，越来越多的考生来到了这隐秘的会场，守在电梯口一刻不停闲地将号码牌分发给新到的人，看着电梯同样没有休息地上上下下，我忍不住担心这玩意儿过度操作会引发什么安全事故。
幸好一切平安。
最开始的三四个小时，到来的人并没有很多，这让我在看到西索从电梯里妖娆地扭出来时，有了充分的时间表达自己的敌意，已经收到库洛洛的指示的西索并没有在意我鼓得圆圆的脸，随手拿过标着44的号码牌，放在嘴上轻轻吻了一下，在我一阵激灵时，愉悦地哼笑着走开。
西索他，原来是这种性格吗？
对西索的印象只有我被辞退时的短短几分钟，因为愤怒于他抢了我的工作，当时都没仔细打量他，现在稍微冷静地接触一下，头皮居然忍不住一阵一阵地发麻。
库洛洛果然还是在坑我吧！
集合时间整整持续24小时，随着时间的流逝，抵达的频率在上升到一个最高点后，慢慢开始下降，逐渐地，我的背包里号码牌也只剩下了垫底的最后一层。
“喂，离截止时间还有多久？”
一个银发蓝瞳、和我差不多高的小男孩走了过来，抱着滑板的他看上去相当不羁，我在心里忍不住给美味的正太吹了声口哨。
奇犽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老阿姨平静地调整了面部肌肉，露出和善的笑容，对着我们公司这备受宠爱的三少爷谄媚道：“还有半小时。”
“嘿，居然还要这么久，真无聊。”奇犽来得也是相当早的，赶在了高峰期进入了会场，看到他出现时我还吓了一跳，毕竟上周我刚回到工作岗位，就从卡娜莉亚那里听到了这位少爷离家出走的大新闻。
奇犽在这熙熙攘攘的人堆里找不到玩的，只能到我这里聊天打发时间，看了眼还剩100来个号码牌的背包，就不感兴趣地扔给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说，伊路米那家伙真的没有来吗？”
“没有。”我老老实实回答道。
我俩相见时，奇犽比我还要惊讶，差点就吓得重回电梯去了，我反复保证我是单独行动、伊路米也并没有出现在会场，才把他从电梯里哄了出来，即便这样，他还是会隔几个小时就跑回来问我伊路米有没有出现。
他的眼睛瞪得虎虎生威：“要是敢骗我……”
“没有骗你啦，我也在纳闷儿呢。”伊路米明明说过他也会参加考试的，结果都要截止时间了他还没有来，“你说，可不可能是你大哥找不到集合点啊？”
奇犽很不情愿但还是十分客观地摇了摇头。
“那就奇怪了。”
离截止时间还有10分钟。
嚷着口渴，奇犽又跑回到了人群里不知找人要水去了，我继续苦哈哈地蹲在电梯口，看着已经很久没有动静的电梯数字，打了个哈欠。
“叮。”
清脆的声音惊醒了睡眼朦胧的我，立刻窜起身，却因动作过快、头部供血不足，眼前黑成一片，伴随着晕眩，我脚步不稳地朝着某个方向倒了过去。
“啊，你没事吧？”被谁接住了。
“让我看看。”另一个人也凑了过来。
“怎么样了，雷欧力。”小孩的声音。
原本有些焦急的雷欧力探看之后松了口气，对着还不明情况的酷拉皮卡和小杰点点头：“放心吧，她只是起得太猛而已，很快就没事了。”
雷欧力的话音落下没几秒，我就挣扎着从接住我的好心人身上爬出来，视线迟钝地聚焦着，我终于看清了面前三人的模样：一个西装大叔，一个金发美人，一个刺猬头小孩。
“那个，谢谢您刚刚接住了我，没有压到您吧？”
酷拉皮卡笑了笑：“我没事，倒是小姐您没事吧？”
我点了点头：“没事没事……哦，对了，这个。”
从包里掏出号码牌递到他们手上，那个小孩接过去后，先是十分元气地道了谢，接着眨巴着比奇犽还要圆的眼睛说道：“姐姐是考官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兼职打杂的而已。”
那个看上去粗枝大叶的西装大叔拍了拍小男孩的头，说道：“她怎么可能是考官，猎人考试的考官可都是有猎人执照的正式猎人，这小姑娘看着细胳膊细腿缺乏锻炼的模样，怎么可能是猎人啦。”
“雷欧力！”酷拉皮卡无奈地拽了拽雷欧力的衣服，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很无礼的话，雷欧力有些尴尬地向我道歉：“啊，抱歉，我没有恶意。”
“没事没事。”我摆了摆手，指着场地对三人说道，“你们先去那边等等吧，考试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了。”
按照豆面人的交待，我必须要等到最后一刻才能离开，眼看着这新来的三人走进人群，我叹了口气，靠着墙等着这最后几分钟。
突然，人群里传来一人连续的悲鸣，我赶忙踮着脚尖，试图从缝隙之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奈何人头攒动，我只能看见最外层的人的背影。
但愿别发生什么意外，不然很可能会由我这个临时工来背锅啊。
最后这几分钟就像是上午最后一堂课的那五分钟一样漫长，在听到萨茨的铃铛声时，我如释重负，将还剩下100来张号码牌的背包放回库房，给自己贴上了一张406的号码牌，混进了考生群里。
不过伊路米还真的没有出现诶。
“如果现在想退出的话，请搭乘各位身后的电梯返回吧。”萨茨并不是第一次做考官，对于最开始的劝退，他已经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无人挪动。
萨茨背着双手，点了点头：“那么，接下来就由我作为第一场考试的考官，带着大家前往第二考场，考试的内容并不需要特别说明，只要跟着我就可以了。”
他的声音因为回声和考生们杂乱的呼吸声而模糊不清，在最远处的我甚至连他的声音都分辨不出，傻愣愣地待在原地，看着前方的队伍开始动作，瞪大了眼不知所措。
这是要，跑步吗？
并没有事先获得考题内容的我在确认确实是要跑步时，几乎崩溃。
西索呢？！西索呢！说好的帮我作弊呢！
慌乱间跟着大部队跑了起来，我焦灼地找寻着那应该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你怎么也在跑？”奇犽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侧，我欣喜地扭头看了过去，他相当闲适地踩着滑板，柔顺的银发被微风吹得一漾一漾的，“不是说是替猎人协会搬砖吗？”
“先别说这个。”现在跑了已经400米开外了，速度还不比我当初考800米慢，单纯用鼻子呼吸已经满足不了我全身细胞的氧气需要了，我张开嘴哈哈踹着气，“我要跑不动了。”
“哈？现在连1000米都没到吧！”
“哈，哈，我，哈，要不行了……”虽然还没有到迈不开脚步的程度，但懒散至今的我还是没有坚持下去的毅力，脚步慢慢缓了下来。
“切，真麻烦。”
本以为傲气小少爷没打算管我，但他突然一个帅气的姿势从滑板上跳下，将滑板扔给我，然后蹲到了我的面前：“上来。”
“这，不太好吧。”我一准社会人士趴小花朵背上，被有心人拍下来搁微博上，指不定要给我安多少罪名呢。
奇犽保持着姿势，不耐烦地催促着：“快点。”
“算，算了，我再坚持坚持吧。”老阿姨实在不好意思蹂躏12岁的小男孩啊。
勉强跟在队伍最后面，我喘得几乎下一刻就要跪地抢救了，拿着滑板陪着我跑的奇犽几次看不下去想把我拎到他背上，都被我无比痛苦地阻止了。
奇犽难以理解：“这种时候你在固执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啊，明明我的身心都叫嚣着让我臣服的啊。
见我已经完全没力气回复他的话，奇犽无奈地啧了一声，猛地一胳膊把我提溜到他背上，滑板也卡到了我俩中间。
天呐虽然我很感激但不要突然让我停下跑步啊我现在腿脚开始抽筋了啊。
但我已经喘得连让他放我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勒着他的脖子在他背上不安分地扭来扭曲，被我粗重的喘息和不安分的动作弄得一阵烦躁，奇犽没好气地喊道：“再不消停下来信不信我打昏你！”
我，有苦说不出啊。
被背着又跑了好几个小时，在众人愤怒的注视下，我好几次都通红了脸让奇犽放我下来，这孩子却不屑地反问：“然后跑一千米又让我背？”
我小声咕哝：“你也可以不背嘛。”
“喂！”
随着时间推移，落下队伍的人越来越多，这让我对这场考试越来越敬畏。
对奇犽也越来越敬畏。
一个12岁的孩子，还背着一个成年人，脸不红气不喘地跑了好几个小时，别说被队伍扔下，被他扔下的人都可以组成一个队伍了。
这小少爷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了？”奇犽突然问道。
我下意识摇头：“没什么啊，什么怎么了？”
他说道：“感觉你好像有话要说。”
“没什么。”感觉在这种情况下问你是什么人，就像揭穿对方是异类一样。
沉默着又跑了一会儿，闲着没事到处打量人的我眼睛一亮，拍了拍奇犽的肩，指着右前方说道：“快看，那里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奇犽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对方确实同他差不多时，悠长地“嗯”了一声，注意到对方同样气息平稳、甚至游刃有余时，略思考了一会儿，将我往上背了背，跑到了刺猬头小男孩身边。
“啊，你是电梯口的那位小姐姐！”明明是奇犽跟他搭话，这小朋友却先注意到了我，眨巴着眼睛兴奋地冲我打着招呼，“又见面了呢。”
“啊，嗯。”
“喂，我被无视了吗？”
刺猬头小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没有，只是又和这位姐姐遇上了，有点惊讶而已。”
一旁忍了很久的雷欧力：“比起又遇上了……”他怒气冲冲地指着我，大声吼道，“这家伙现在是被背着考试才更让人吃惊吧！”
我羞愧得无以复加，再一次凑到奇犽耳边，小声说道：“还是让我自己跑吧，实在是太有负罪感了。”
瞥了眼还在忿忿不平的雷欧力，奇犽并没有理会我的话，转头看向那个小孩：“我叫奇犽，12岁。”
“我叫小杰，同样12岁！”
两个同龄少年一瞬间就跟脑电波对上了一样，不约而同地并肩奔跑。
“臭小鬼不要无视我啊！”
“吵死了大叔。”
“谁是大叔啊小鬼！”
“谁接话谁就是大叔。”
奇犽这冷淡略带傲慢的态度太拔高仇恨值了，雷欧力的怒火蹭蹭上涨，几乎要烧着他头发了：“我会去向考官举报你们作弊的！”
奇犽不悦地看着他，即便年龄小，眼神却凛冽得不输成人，雷欧力噎了一秒，底气有些不足地指着我喊道：“这可是猎人考试，现在是在测试考生的耐力和体力，你背着这小姑娘跑算什么啊！”
“要你管。”
天呐经理，您这宝贝弟弟的社交教育还没启蒙吗？
鉴于导火线是无能的我，我只能顶着炮火安抚不停被奇犽浇油的雷欧力：“那个，是我体力太差了，奇犽只是好心帮我而已。”
“那！”大概是想让没有实力的我赶紧放弃，但又没办法向一个女生说出这样的话，雷欧力的话憋在嘴里，脸拧成了一团，看上去无比纠结。
“考官也没说过不能背着跑，大叔你要是看不惯的话，也可以找个人背你啊。”
“都说了不是大叔！我也才十八岁而已啊臭小鬼！”
又跑了四个小时，爬了将近俩小时的楼梯，我们终于从那昏黄的地下通道跑了出来，明媚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适应之后，却发现不远处，是一片被水雾包围着的森林。
“看起来，这里还不是第二考场。”奇犽将我放了下来，和小杰一起观察着那片看不透的森林。
我一边舒活着筋骨，一边等待着后来者的到来。
被我误认为是女孩的少年酷拉皮卡和雷欧力不久后也跑上了台阶，看着大喘着气却眼神明亮的雷欧力，我越发感到羞愧，同样是累到几乎放弃，我是真的选择了放弃，而雷欧力却咬着牙突破了自己……
注意到我躲闪的视线，雷欧力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问身边的酷拉皮卡：“我脸上沾上什么了吗？”
酷拉皮卡摇头：“什么都没有。”
“那……”一转头想问问，却发现对方已经蹿到了那个臭屁小鬼身边，雷欧力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里并不是第二场考试的考场，接下来，我们需要穿过这片湿地。”萨茨站在最前方，面对着众人，介绍道，“奴梅勒湿地，又名‘欺诈者的巢穴’，在穿越这片湿地时，请大家一定要紧跟我的步伐，不要相信你说看到的、听到的的任何东西，不然的话……”
“会死的噢。”
“嗯？！”我一把拽住奇犽的胳膊，难以置信。
被我狰狞的表情丑到，奇犽把我的脸扳到另一个方向：“丑死了……你该不会连猎人考试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应，应该是知……不知道的吧。”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我仔细回忆着，发现不管是库洛洛他们，还是伊路米，都没有跟我详细说过这猎人考试，我更清楚的，反而是签了《死亡免责书》的兼职工作。
等等，这猎人考试，不会也有《死亡免责书》之类的东西吧！
没等我向奇犽问个清楚，另一边，突然起了骚动。
“那家伙是冒牌货。”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男人突然出现，指着平静而立的萨茨喊道，接着拖出一个手脚细长、长着细胡子的生物，“那家伙的原型是这种湿地里的猴子，能够冒充人类，我就是被骗了，抢去考官身份的！”
冲击的事实让考生们一片哗然。
小杰、奇犽、雷欧力和酷拉皮卡同时看向我，我立马肯定道：“萨茨先生肯定是真的。”毕竟是会长助理豆面人先生亲自帮我引荐的。
对我这个内部人员的发言深信不疑，四人立刻摆出了看戏模式，等待着其余考生们的反应。
没法得到内部消息的考生们已经被萨茨和那个猴子生物的相似度迷惑了，有好几个甚至都犹豫着想投奔那个遍体鳞伤的“考官”。
唰唰唰。
空气被划破。
我不可自制地再一次揪住了奇犽的小胳膊：“那那那那那个人……”
“那是猴子不是人。”
啊，噢……
“猴子也不能乱杀吧！”
被一干人用看白痴的眼神洗礼了，我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在我大天朝，可能这国，他就不怎么提倡保护动物。
想通了这一点，我决定以后遇事直接闭嘴，等别人发表完意见，再入乡随俗。
奴梅勒湿地，依旧被奇犽背着，紧随考官步伐，来到了第二考场。
虽然中途和小杰他们失散了。
作为兼职人员，我必须在各考试开始前半小时就得到达相应考场，拿出对讲机回应了一声考官的催促，匆匆跟奇犽打了声招呼，我就冲去了第二考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考试中的实习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