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征服[娱乐圈]》邱酌

13、决赛×招摇

　　吴菲儿握着椅子的把手，眼睛死死盯住台上的人。

　　唐晟正侃侃而谈：“我本人对新生代演员的发展一直是比较关注的……对，这个圈子最需要的就是新鲜血液……相比娇好的容貌我更看重实力，因为这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嗯，非常期待他们的表现。”

　　同样在看他的还有舒淼。

　　虚伪。舒淼对唐晟的说辞嗤之以鼻。

　　【哎呀！宿主此刻真真是怒意值满满，本系统好生激动，黑化值+10~】

　　“你又从哪儿学来的腔调？”还“真真是”，还“好生”。

　　【昨晚陪同事去古代办了个业务……】

　　舒淼没工夫陪系统饶舌，决赛已经开始，几个练习生除了吕策外选择的都是歌舞类才艺表演。吕策估计是为博新意，表演了一段杂技，可惜中途失手，纵然线下再怎么拉票也逃不掉被评委pass的命运。

　　冠军产生的机制是票选加评委打分，一方面考虑练习生的人气和支持度，另一方面让专业评委从专业角度考察基本功。

　　专业评委……舒淼用余光看了看台下的唐晟和吴菲儿，这两人坐得很近，却在那儿装不熟。

　　盛意和周宇都是歌唱组，盛意的开口很惊艳，略带空灵的女声，高音部分也稳。周宇就天赋方面稍欠，但技巧把握得很好，转音优秀，结尾一个极具杀伤力的微笑引得台下女粉丝纷纷尖叫。

　　终于轮到舒淼了，她深吸一口气，走上舞台。

　　“就是她？”唐晟朝吴菲儿的方向侧了侧身，刚好挡住旁边的镜头。这是他来到现场后除去客套的打招呼外，同吴菲儿说的第一句话。

　　“明知故问。”吴菲儿此时一肚子气，恨不得立刻把唐晟拖出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她办不到，只能脸上维持着笑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冷话。

　　“像吗？”唐晟扬眉，这话像在问吴菲儿，又像在问他自己。

　　当然不。记忆中的舒淼总是一副胆怯又带点讨好的笑，等他回家，为他做饭，厨艺糟糕到他宁可点外卖。从来没有自己的想法，单纯又好骗，什么事情都听他的，什么事情都要问他，更别提有什么人生计划。几次想分手却迫于舆论压力，媒体说他们是什么？风雨同舟？真爱？不，他其实早已厌倦。

　　台上的这个女孩，老实说，外貌上八分像，但只要看一眼唐晟就知道跟从前那个不一样，他可从没在舒淼脸上看见过这么自信又张扬的神色。

　　唐晟用手背撑住下巴，他觉得有趣极了。

　　才艺表演结束，接下来是临场演出,分成四组抽签，演对手戏。舒淼和周宇抽在一组，她看眼手上的签牌，写着“重逢”两字。背面有简短的剧本，大致内容是曾经的恋人多年后在机场重逢。没有台词，让演员自由发挥。

　　按照常理，也是最易被大众接受的剧情，这应该是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曾经相爱的男女主角终于再次相遇了，接下来就是怎么煽情怎么来，最后一个大团圆结局，皆大欢喜。

　　舒淼记得《初恋》原著里就有男女主角重逢的片段，位置卡得很妙，开头结尾各占一半：已经白发苍苍的男女主角在同一班飞机上相遇，起先他们谁都没有认出对方，男主角为了帮助一位带孩子的乘客同对方换了座位，坐在了女主角旁边，双方哪怕是简单地打了招呼，也依旧没有注意到彼此，直到后来他们才通过动作习惯、说话的语气认出对方，大笑着拥抱，感慨自己已经老得不成样子，诉说前半生经历，引出二人16岁那年的初恋往事。

　　最后，回忆结束，飞机也安全降落，男主绅士地把女主送出机场，除了转交行李时的“谢谢”“不客气”，全程微笑，没有多余言语。男主目送女主离去，看着她的身影同年少时的重合，又消失不见，动作稍显龙钟地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枚胸针——正是女主年轻时常别在丝巾上的那枚，凑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舒淼读完原著后唏嘘了好一阵，明明男女主角那时都已恢复单身，纵然膝下有儿女但都已成家立业，两人来段黄昏恋也不过分，却偏偏谁也没有提出，甚至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两人的人生轨迹就这样相遇，分散，再相遇，再分散，机场一别，应该就是永别了吧。

　　剧本是好剧本，但演起来真的困难，如果没有情感铺垫和渲染，就算是原著党也很难立刻明白你在演什么。舒淼挺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尝试。

　　组员交流时间，周宇过来问：“看过《初恋》吗？”

　　舒淼点头。

　　“这部分内容还记得吗？”

　　舒淼又点头。

　　“试试？”周宇笑得很轻松。

　　舒淼被他的情绪感染，便再点头，“行。”

　　*

　　演播大楼外，一辆红色的保时捷911停靠在大门口，水亮的金属镀漆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驾驶座旁的车窗被摇下，小赵从中探出半个头，作四下张望状，只见他一边擦眼镜一边紧张地擦额头上汗，一时竟不知到底擦哪个好，干脆一条眼镜布揽了全部功劳。

　　不一会，在保安的簇拥下，从大楼内走出一名戴着墨镜的男子，目测有1米9，深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更是显高，衬得两腿笔直修长。

　　等候久已的粉丝见状，一股脑地拥上去，隔着保安围起的人墙递照片的递照片，塞礼物的塞礼物，兴奋地叫着：“邹子轩！邹子轩！”

　　“抱歉，我今天有点赶时间。”

　　“谢谢你们，礼物我就不收了。”

　　“下次见面再签好不好？”

　　“我爱你们！”

　　邹子轩嘴上这样说，步伐却不带半点急的，眼看都走到车子旁边了，杵半天愣是不上来。

　　小赵急得团团转，最后忍无可忍地鸣了一声笛。邹子轩迅速拉开车门跨进来，随手把墨镜一丢，“走吧！”

　　车子在街上绕了好几个大弯，直到上了高架，确定后头无人跟踪，小赵才放松下来，瞟一眼后视镜，对方居然有一下没一下地哼起了小曲。

　　“邹先生，下次我们能不能不开这辆车了？”

　　“怎么了？你不喜欢小红？”

　　“不是……”小赵顿了顿，“小红它……有些招摇。”

　　“没事儿，我就喜欢招摇。”

　　你没事我有事啊，感受着脚底传来的动力，驾照才拿满一年的小赵欲哭无泪。

　　“还有，邹先生，季总已经等您很久了，刚才也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

　　“放心，他不会生气的。谁让他非要我穿正装，包里又没带，只好去公司拿。”邹子轩以标准的“葛优躺”靠在座椅上，欣赏着沿途景色，“还是回国好，国外都无聊死了，不是上课就是上课。对了，最近有啥好看的综艺没有？是不是有个叫什么《初丨夜情人》的，挺火，刚刚回公司的时候看他们正在录呢。”

　　小赵噎了一下：“《初恋情人》。”

　　邹子轩一拍手，“对对对，就是那个！哎呀什么时候把手机还我啊，还想看个直播呢。”

　　“您的手机在后面暗格里，季先生说请您妥善保存。”

　　“谢啦。”邹子轩翻出手机，找半天没找到耳机，干脆外放，“终于续上命喽！”

　　“邹先生……”小赵还想说什么，手机里已传来节目现场的声音。

　　邹子轩原本嘴里还在哼着歌，渐渐地，声音弱了下去。难得的安静让小赵有些不适应，通过后视镜他发现邹子轩居然在认认真真地看电视！

　　偶尔传来几句台词被小赵听进耳朵，不由得感慨这两名演员的台词功底真不错，虽然眼睛没有看到画面，光用听的就已经很有带入感了。

　　过一会，主持人宣布冠军名单，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当然要插播条广告，小红也刚好停在一个红灯下面，小赵因为长时间过于紧张地开车，脖子都僵了，赶紧解放双手放松放松筋骨，余光瞥见邹子轩把手伸过来抓了抓，一扭头，对上一张眼睛鼻子都哭得红通通的脸。

　　小赵：“……”

　　邹子轩吸了吸鼻子：“有纸吗？”

　　小赵递过去一张餐巾纸。

　　“谢谢。”说完抱了手机继续看，“太感人了！”

　　小赵挠了挠头，心道：算了我还是好好开车吧。

　　很快，小红便驶进近郊的一处私人公馆，周边绿化极好，兜了几个弯入眼都是层层叠叠的绿荫，正中央凿了一座音乐湖，几只黑天鹅安静地在湖面游荡。

　　季斐靠在沙发里，将面前的投影暗了暂停，画面中站在冠军奖台上的女孩笑得很动人，季斐回忆了一下那晚莫名其妙的遭遇，笑着摇了摇头。

　　管家来提醒他：“邹先生到了。”

　　季斐看了眼时间：“知道了，推我下去吧。”

　　一下楼，便看见从红色跑车里钻出一个大男孩，三步并作两步跨上门口的台阶，严肃刻板的西装在他身上竟穿出一种地痞流氓的味道。

　　邹子轩张开双臂，冲季斐笑道：“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