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终了》有壳的乌龟

5、第 5 章

　　“快，那只小狐狸往那边跑了。”
　　“咦，小狐狸呢？”
　　“哼，肯定进那破屋了，走，进去看看。”
　　一行五个粗糙大汉提着一个笼子闯进了一间破屋。
　　进屋入眼只有一个穿着白衣的约莫十八九岁的白净少年躺在地上盖着一个烂草席。
　　少年望着闯进来了几个大汉，并未露出惧色，皱着眉眯着眼说，“你们随意闯进我家，可是要赔钱的哟。”
　　为首的大汉一进屋就往屋子扫了个遍，就一间破屋，还有一个烂草席。可小狐狸的血迹就在这破屋前就没了。
　　大汉眼睛一瞪，正欲上前掀起少年的草席，还没碰到少年，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
　　少年哈哈大笑，说的很随意，“莫不是几位没听说这山间什么都有，最多的就是吃人的妖。”然后屋内一阵大风吹过，几个大汉早已吓得滚出了破屋。
　　随后少年掀开草席，抱起身旁的小狐狸，温柔的抚摸它的毛。
　　“让我瞧瞧，你可是哪儿受伤了……唔，是只母的……哎哟，他们可真狠心。”少年看见小狐狸的后腿被利器所伤，在跑了一段路程腿上的伤愈加严重。少年望着小狐狸，口里不断喃喃，“真乖。你这只狐狸的毛色可真纯啊，难怪他们想抓你，你可太不小心了。”少年不停的抚摸着狐狸的毛，忽而看见小狐狸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紫玉吊坠。少年眼睛发亮，摸向吊坠，脸上挂不住的笑，“你这么乖，你的吊坠也这么好，可你是只母的。”少年顿了顿，继续说道，“唉，谁叫我心善呢……唔，那你以后就跟着我，我可保你不受欺负，你也可陪着我……可好不好？”
　　小狐狸隐隐听见少年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
　　少年很是高兴的笑了，这只狐狸可真通人性，“那好，那你的吊坠也是我的了。”说罢便要去取，然后又停下了，“反正都是我的了，就先挂你这儿。但是，你可要记住，这是我的哟。哈哈哈。”
　　小狐狸在少年几天的照顾下已好了不少。这几日，少年真是越看小狐狸越喜爱，几乎都是抱着小狐狸，白天抱着，晚上也抱着睡觉，觉得手感特别好。
　　一天，少年对差不多快好的小狐狸笑着说道，“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我叫杜衡……唔，既然你跟着我，那你就是我的孩子。”刚一说出口，少年急急摇头，“不行不行，我可是要修道之人，怎能有孩子呢。”少年抱着小狐狸转了几个圈，“我想到了，我当你师父可好。嗯，师父，这个不错。小狐狸，你说呢？”小狐狸好像也很满意，便用自己的脸去贴上少年的脸。
　　“那你有名字吗？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你的毛色这么纯白，你就叫杜白，好不好？”
　　小狐狸好像不高兴。
　　“不叫杜白。你有名字？”
　　小狐狸点了点头。
　　“那是叫什么不会是叫小白吧？”
　　小狐狸点点头，更将自己贴上了少年。
　　“哈哈哈，小白，小白也好，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哈哈哈。”
　　杜衡是个少年捉妖师，天赋奇高，没正式拜过师父，只跟过一些游散修道之人学过一二，他还有些懒散爱财。不过他不是愚昧的捉妖师。他并不认为世上的妖都要捉，世上的人都是好的。
　　一早杜衡还在睡觉，以为是小白在碰他，便如往常一样将手搭在小白肚子上，迷糊的说道，“小白，别闹。我再睡睡。”
　　“师父……”一个清脆的女声轻轻的在他耳边响起。
　　杜衡以为自己在做梦，梦见了前天遇见的那个美丽的狐妖，便嘿嘿的笑了笑。
　　“师父……”
　　杜衡闭着眼往小白身上摸了摸，纳闷道，怎么不对呀，摸起来像人的身体。遂睁开了眼，入眼的是一个面容清秀可人的少女，两眼汪汪的望着他。
　　“啊……”杜衡翻身起来不由大叫，“你是谁，我的小白呢？”
　　少女面露甜甜的微笑，声音脆脆糯糯的，“师父，我就是小白呀。”
　　杜衡睁大眼，一脸的不相信，“你，你到底是谁？”
　　“师父，我就是小白呀，狐狸是我真身，这就是我的人形。”
　　“你，你是狐妖？”杜衡心里已是了然，只是还是不能相信。
　　小白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嗯。不过我是只好妖，我从来没有害过别人。师父，你说的话我都听见的。但是，这个紫玉我不能给你，这个紫玉是之前一位老道长给我的，能压住我身上的妖味。”
　　杜衡长叹一口气，心想原来是这样一回事，难怪闻不到妖味，然后斜着眼看向小白，“我不能当你的师父。哼，我是捉妖师，不过这次便放过你，若是今后让我见到你做伤天害理之事，我便不会放过你。”
　　小白一脸可怜的望着杜衡，“师父……”
　　杜衡瞥向小白，继续道，“别叫我师父。这紫玉……唉，也罢。你且快快离去。”
　　“不要啊，师父，我会很听话的，我会陪着你的。”小白虽是狐狸，许是年龄小并没有狐媚之色，这时候眼泪在眼眶打转只显得清纯的可怜。
　　杜衡见此情景，心中略有不舍，但还是狠下心来，画出一道符纸捻与手中，“快离开，否则……”
　　杜衡没料到这小狐狸见到捉妖符还敢留在这儿，没办法，面对这样可爱的小狐狸，不管是狐身还是人形，杜衡都下不去手，只得念决逃走。
　　杜衡跑后小白一直在破屋里等他，等到了天黑，杜衡还是没回来。小白取下紫玉，自言道，“师父，我知道你嫌弃我是妖，可我真的是好妖……这段时间你对我有恩，我本想一直陪着你，如今……那我便将这紫玉留给你也算是报恩了。”
　　之后几天杜衡都没有回破屋，他心中虽有不舍，却还是认为人妖殊途。小狐狸虽是可爱，却是只狐妖，狐妖也就罢，还是个模样标致的女狐妖，狐狸最擅长蛊惑人心，他可是要修道的，切莫被凡世扰了心神。不过杜衡却是没想到，竟会在一家拍卖会上看见小白。
　　杜衡的确是要修道，他不喝酒不吃肉，但却喜穿偶尔去赌，也会去瞧瞧拍卖会里有哪些稀世珍宝，好长长眼。
　　“毛色纯白无杂，眼瞳蓝色有光。有一高人说了，这只小狐狸干净，拿来做玩物不怕被蛊惑心神，如若食之，亦可延年益寿……”
　　“荒唐。”杜衡在台下看着笼子里的小白，一双眼十分可怜无奈的望着台下，怎么可以这样，这只狐狸可是他的徒弟……杜衡似是忘了当时是他不认小白的。
　　众人闻声望向杜衡。一群黑衣人从各处走来，刚才说话的那人开口道，“怎么？砸场子？”
　　杜衡冷哼一声，一个飞身便躲过众人，来到了笼子旁。小白看见杜衡激动的站了起来，嗷嗷的叫。杜衡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然后传内力于掌劈开了笼子，抱起小白，低低在她耳旁骂道，“真没用。”
　　“放下。”刚才那人见此不由大怒，竟敢公然砸场子，不想活了。
　　杜衡未理众人，抚摸着小白，温柔的问道，“他们有没有打你？”
　　小白往杜衡身上紧紧靠去，直叫杜衡心疼。
　　杜衡冷眼扫过全场，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念了一个诀，三五个无头小小妖人便被放出，一些人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一些人被吓尿了，尚还有点理智的便囔道，“赶，赶紧去找赵，赵道士。”
　　杜衡抱着小白就走了，既然伤了他的徒弟，那么后果就得担着。
　　杜衡将小白抱出去后，寻了一人少的地，便细细检查小白身上的伤，应是被降妖术所伤。
　　“你的紫玉呢？”杜衡问道。
　　“我给你了，放在你的屋子里的。”所幸人少，要是被人瞧见一只狐狸开口说话，也是要被吓疯的。
　　“给我了？谁要你给我了。”杜衡心里不高兴，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虽然他刚开始的确有这个想法，可最后知道是她的宝贝，不是就没要了嘛。“算了，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可千万别让别人拿去了。”
　　所幸杜衡的破屋在山林，很少有人，紫玉并未被别人拿去，杜衡取过紫玉，拿在手上颠了颠又摸了摸，再给小白带上，嘴上不住的数落她。
　　“你说你好歹是只妖，先前被凡人追，这次又被凡人卖，可真给你们妖丢脸……我救了你两次，你可是要好好想想怎样报答我……”杜衡说着说着望向小白已是睡着，看来这次伤的有点重。最后杜衡没在继续说，只是抱着她轻轻的抚摸她的毛，嘴角上翘，这小狐狸真是可爱。可真要把它留在身边……还是要再想想。
　　入夜，杜衡本是不打算抱着小白睡觉，毕竟见过她人形，再抱着她睡觉怕是不妥，可看着小白睡在草席里神情尽是难受，杜衡伸手摸了摸她，好像这样子小白要好点，最后还是抱着她睡着了。
　　第二天小白还是没醒，杜衡知道她是受伤太严重了，可仍是不解为何她受的伤会如此重。杜衡白天坐在屋外发了一天呆，最后还是决定离去。虽说小白是好妖，可终究人妖殊途。
　　隔了五天，小白终于醒来，可是这次受伤太严重，还不能化成人形，尔后去屋外寻了寻杜衡，又在屋里等了一会，仍是不见杜衡踪影。小白摸了摸紫玉吊坠，也就离去了。
　　杜衡这几天接到一个活，去柳府捉妖，赚了些银两，就住在客栈，由是这几天忙，杜衡倒也没多想小白。却是没想到他两缘分才刚开始。
　　这日，杜衡到处去找活，遂在街上闲逛，听见两个穿道袍的小道士聊天。
　　一个道士说，“不知道师父他们有没有捉到那只小狐狸。”
　　另一道士回答道，“应该差不多了吧。听说那只小狐狸可是稀有品，不知道到时候师父炼丹有没有我们的份。”
　　“你想得美。咱上头多少师兄弟……唉，唉，谁呀？”小道士转身看去，是谁揪住他衣服。
　　“你们说的那只小狐狸可是白狐，眼睛是蓝色的？”杜衡斜着眼，冷声问道。
　　两个道士看向杜衡，不过也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便挣脱了被揪住的衣服，扬起下巴，说道，“你谁呀你，竟敢揪大爷我的衣服，道歉。”
　　“是不是那只白狐？”杜衡更将眼睛眯着，只留下一个小缝。
　　“是又如何？”两个道士见到杜衡冒着杀气的眼，底气便有些不足。
　　杜衡听罢，再不顾其他，飞快奔向破屋。还未到破屋，便在山林里发现了小白，正被一个老道士，三个小道士围住。
　　老道士摸了摸胡子，略有疑惑道，“我听说这是只狐妖，我却没闻见妖味，难道寻错了？”
　　杜衡见此状，冷哼一声，闻见你个大头鬼。便跑向小白身旁抱起她，心里想到，罢了罢了，这次再也不丢下你了。
　　老道士看见无端跑出来一个少年，皱着眉问，“这位小兄弟，这只狐狸是妖，小心伤了你。”
　　杜衡冷声道，“妖你个屁，你有闻到妖味吗。哼，亏你还是修道之人，却用这些生灵来炼药，如此行为，你倒是不怕遭天谴。”
　　老道士见杜衡在弟子面前教训自己，当然不能服气。
　　“我是除妖师，我是她是妖她就是妖，既是妖，就该除。”
　　杜衡知道和这种说下去也是无用，便不在言语。也知道自己打不过这老道士，便琢磨着怎样带着小白逃。
　　杜衡摸出一个符，嘴里念道，“幻。”此乃杜衡在一次偶然间学到的幻术。
　　几个道士没想到杜衡会逃跑，等到反应过来，杜衡带着小白早已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