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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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特殊照顾的禅云闻言挑了挑眉头。
季行水别开视线开始专心致志的捉鬼，他动作娴熟，再加上有禅云在旁边帮忙，倚风观雨楼的鬼魂尽数被他收入葫芦里面。只是季行水发现被养在倚风观雨楼里的两只鬼不见了。
“被吃了。”禅云突然说。
季行水皱眉朝他看去。
禅云抽出别在腰间的折扇指向他手里的葫芦，道：“那两只在人间养大的小鬼，怎么抵得过从阴浊之地生出来的恶鬼。无论是哪种物质形态，弱肉强食的道理都是亘古不变。”禅云说着勾了勾嘴角，脸上的笑有点冷。
季行水没接话，把葫芦重新系到腰上，挥手便撤去了刚刚那道青色屏障。
有胆子大点的人这会看向季行水跟禅云的目光那叫一个崇敬了得，就差对他俩三跪九叩顶礼膜拜了。
“没想到两位真有真才实学。”楼上的王爷小生也不知道有多大的胆子，刚刚季行水他们捉鬼的时候，那场面可谓是惊心动魄，他硬是挺着没走，这会还能故作高深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其实多半的原因是因为王爷小生看到禅云从止墨阁里跳了出来。
季行水仰首朝他看去，冷声开口，“我明天能进宫了吗？”
禅云神色一顿，疑惑的朝季行水看了过去。
王爷小生高抬下巴，“当然，这位也一起吧。”
他食指点到了禅云身上，禅云不自觉的轻挑了一下眉头。
“他不会去。”季行水斩钉截铁的否定。
禅云突然沉吟道，“捉鬼吗？”
王爷小生点头。
“我的专攻术业啊。”禅云似笑非笑的看向季行水，“当然要去。”
禅云打的什么主意季行水不知道，多半还是想调查他，毕竟禅云是唯一知道容朝空的消失是跟他有关的人。季行水心道，若非榭原术法能学会之人极少，因此尤其讲究传承两字，他早就杀了禅云。
“那两位今晚就跟本王回王府吧。”王爷小生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禅云。
禅云摸了摸鼻子，“今晚，我就不去了。”
“这是规矩！”站在五楼窗口的王爷小生顿时梗起脖子。
禅云挑眉，“是吗？那刚好，我这个人，一向不守规矩。”
“你——”
“走了。季先生明日再见。”禅云转身朝季行水摇起折扇。楼上的王爷小生气的脸色铁青，还偏偏不能拿出王爷的架子来压他一截。面对一个钱比你多实力比你强的人，你除了在心里骂骂过过干瘾之外，真的毫无办法。
季行水看着禅云潇洒离去的背影，紧绷的面部表情有些松动。
倚风观雨楼突然闯进来那么多恶鬼，客人都跑的差不多了，老鸨抱着一座观音像躲在厨房里想想那二十万两银子就肉痛。
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在她钱要到手的时候才来，这不是专门跟她过不去吗。她到底是招了哪只鬼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老鸨猛然瞪大眼睛，条件反射的把观音像挡在了自己脸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
“姑娘，纳兰姑娘在吗？”
突然听到人声，老鸨整个人猛然蹿起，把手里的观音像朝来人狠狠地砸了过去。啪的一声，白瓷的观音像落在地上摔成了几块。
“姑娘，看清了再砸。”外面的人漫步走到房中，温声的语气之中夹杂着一丝戏谑。
老鸨先是一愣，最后眼睛猛然一亮，“止墨阁的公子！”她直接冲到了禅云面前，眼睛里面就差没写上一个钱字了。
禅云唇角轻勾，从广袖之中拿出了几张银票，“纳兰姑娘，在哪？”
老鸨当场看直了眼睛，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伸手就要去抢禅云手里的银票。禅云抬高了手，勾起眉梢俯视着老鸨，言简意赅的开口，“纳兰姑娘。”
“小晴在呢！我刚刚看到她躲到柴房了，公子，我这就带你去，这就带你去。”老鸨笑得合不拢嘴，赶紧绕过禅云推开大门就给他带路。这个时候她完全忘了外面有鬼这件事。
因为禅云走了，季行水一个人跟王爷小生干瞪眼。最后还是徐贲他们在旁边劝说王爷小生这里指不定等等还有恶鬼袭来，王爷小生才冷哼一声下了楼，到一楼的时候连看都没看季行水一眼，气势汹汹的走了。
徐贲看到他连忙迎上去，“先生，先生请。王爷他年纪小，还请先生多担待一些。”
季行水笑笑没说话。
徐贲看他这样也不敢再多说，擦了满脑门的汗，带着季行水就往外走。
外面灯笼高照，却是一片萧瑟，寂寥非常，再不复之前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醉死温柔乡五个字很美，谁又真的做得到？
他们出去之后就在门口碰上了禅云。
禅云也从倚风观雨楼里面出来，刚好碰了一个迎面。徐贲看到禅云立刻快步走到他面前谄媚的叫了一声先生。
禅云连看都没看他直接大步走到了季行水面前。
“我有事找你。”禅云冷声开口。
季行水沉静如水的眸子掠过他，“说。”
禅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把他往外拉。季行水皱了皱眉头，用力将他的手甩开，神色莫名的看向禅云，“让你说。”
“榭原的占卜之术，你可会？”禅云嗓音嘶哑，一段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来的。
季行水：“会，但我已经不是榭原人。”
禅云双拳紧握，神色凛冽。
季行水看了他半晌，伸手把他给拎了出来。徐贲一个眨眼面前的两个人就不见了，顿时大惊失色，“活神仙啊！”
月色沉溺于乌云之后，幽深静谧的巷道里，季行水看着对面的禅云，“怎么回事？”
他本不应该去理会禅云的事情，但是看到禅云方才眼底几乎喷涌而出的不甘，让他没由来的就动了恻隐之心。
“以前看书上说，榭原的占卜之术可算天命，最是高明，身为榭原少主的你不会吗？”禅云直视着季行水的眼睛，那样子就差没质问季行水一本正经的说着什么大胡话呢？
季行水好不容易看他顺眼一些，这会他倔起来欠揍的模样压倒性的胜过了他给季行水留下的好感。
季行水在脑子里面过滤了几百遍禅云比他小了好几百万岁这个事实，才勉强压住了他转身走人的念头。
“榭原血脉可算天命，凡人不能算。”季行水沉声开口。
禅云沉默了半晌，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走。
季行水皱了皱眉，没再开口多问一句，他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大慈大悲’。他正要走，就听到禅云问。
“那些鬼都是你放出来的，你又为了什么去捉鬼？”
季行水背影一僵，“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两人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徐贲在倚风观雨楼门口等的满头大汗，生怕季行水这一去就不复返。到时候他可怎么跟王爷交代。在看到季行水走过来的身影的时候，他差点没喜极而泣。
“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
季行水轻描淡写的应了一个嗯字，随后说了一句走吧。徐贲赶紧点头。
他先上了马车，徐贲才跟着上去，车夫扬起马鞭赶着车往王府走。
“晦气晦气！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要在今天晚上死！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娘的二十万就这么生生没了！”
外面突然传来尖锐的女声，季行水眸光微闪。
徐贲拉开车帘回头往倚风观雨楼门口看了一眼，就见两个壮汉抬着一卷草席，急忙从楼里面走了出来。
“张姨，这扔到哪去？”
“乱葬岗！这还要我说，能不能干了，不能干就赶紧给老娘滚蛋。”
“啧啧，可惜了。”徐贲咂舌，将车帘放了下来。
季行水余光微瞥一眼，看到从那草席之中掉出一朵廉价的蓝簪花，被两个壮汉一人一脚踩得变了形。
纳兰晴……季行水眸中闪过一丝暗芒，最后在车内橘黄的灯光之中沉寂于无形。
他并不认为禅云那样的人会因为一个女子方寸大乱。就像他从来不相信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
那天晚上徐贲将他送到王府，就有人给他安排了住的地方，一晚上过的很快，他只将《百令行》过了一半就已经天亮。
看到王府里面‘成群结队’的和尚道士，季行水神色有些莫名。
“到了宫里，规矩多了，各位先生就时刻注意着点，在外面犯了点小错，没人管你们，但是到了宫里，那可就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季行水安静的站在人群之中，不发表任何意见，也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等到要上马车的时候，他掀开车帘才发现车内坐着一个人。
“季先生。”禅云倚靠在车内的软靠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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