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春江对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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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歌好比春江水，不知妹子嫁给谁，嫁给谁？”浑厚的嗓音在春江对岸响起，引得这边的姑娘们一阵娇羞，一直不断的歌声暂时中止。
“呦嗨～呦嗨～”对岸的起哄声响起。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突然一个清亮的歌声响起，声音婉转又带点磁性，宝儿定睛一望，唱歌的竟是昨天刚认识的宁靖。宝儿没想到他这样一位男子竟然也会参加对歌，而且歌声如此之好。
宁靖早就看到在对岸凑热闹的宝儿，小丫头满脸兴奋，不时为身边的姑娘们耳语献策，却一直未曾吟唱一首。今日的宝儿白衣飘飘，娇艳揉和着清纯，宁靖笑看宝儿，对着她唱起歌来，也许也被春江的热情煮热了吧。
感觉到对岸的注视，宝儿忽然觉得有点热，昨日没有细看，今日认真一瞧，宁靖五官深刻，眼睛深黑，鼻子坚挺，应是个冷峻男儿，却奇迹般地让总噙在嘴边的微笑软化了，而他的歌声竟似一阵春风拂来。摸摸有点发荡的脸，宝儿退出人群，回到凤娘的醉月楼，霸占了靠江的窗口，依在窗前，望着热闹的两岸。
春江放灯节第二天的活动是男女对歌，乐城男女以及慕名而来的旅客都自动按男女性别分据春江两岸，夜刚入暮，歌声就在两岸此起彼伏。宝儿早早就混入人群，不时献策献划，不料碰上宁靖竟然退出醉月楼，苏非有点诧异，却也不说什么，静静地陪在窗边。
春江的男女们都不是弱手，高雅的歌词不乏人吟唱，而市井小调也受人欢迎。歌声魅影，满江的花灯，不知道成全了多少有情人。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悠扬的琴声伴着婉转轻柔的歌声飘荡在春江上，宝儿一下被吸引住，本能地想更靠近那歌声，却发现歌声竟是从身边传出。
醉月楼另一边的窗口位置不知道何时坐上一位粉衣姑娘。黑发如云，绾成一流云髻，头上仅插一跟白玉簪，脸上蒙一层薄纱，只露一双眼睛。双手正在一古琴上弹拨，而如莺一样的歌声伴着琴声飘出窗外。宝儿不由得靠近她，她似未发现一样，眼睛微闭，手却不曾停下，歌声婉转绕梁，一时之间，春江只余她的歌声。
在春江对歌的人素来都喜吟唱情歌，这位粉衣姑娘的歌却是由诗转化而来，歌词虽短然而处处有韵，声音轻柔甜美，低吟如诉，高歌如抒，紧紧揪住众人的心。宝儿靠着窗边，聆听歌声，望着花灯入神。如此的琴声，如此的歌声，她只在二奶奶上官芯那听过，不由得想起小时候靠在二奶奶怀里学琴的时光。
歌声乍然停止，宝儿回头一望，粉衣姑娘已不见踪影，桌前仿佛未曾有人来过一样，再看对岸，众人还沉浸在歌声中，春江难得一时的安静。宝儿不由得有点懊恼，应该追上那位姑娘才对，随便聊聊也好阿。
“丫头怎么不唱一首？”凤娘好奇地问道。
宝儿耸耸肩，反问道：“听说对歌的人大都是想以此找到另一半？”
“是阿。”凤娘笑笑，眼睛微眯，促狭道，“丫头你要是唱了，估计对岸的男儿非得唱破嗓子不可。”
“嘻嘻，等过几年我再来让他们唱破嗓子好了。”宝儿笑得眼如弯月。
“到时宝儿姑娘别忘记通知我一声！”一个清亮的男声突然插进去。
宝儿往门口一望，一个青衫男子正走进门来，正是宁靖。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凤娘笑得很是暧昧。
“那可不是。”宁靖顺水推舟。
宝儿皱了皱眉头，撇了下嘴：“你就慢慢等吧。”
“等多久都愿意。”宁靖笑看宝儿，眼里盛满热情。
终究初出江湖，皮还练得不够厚，宝儿瞪他几眼，见他眼里笑意反而更浓，无奈之下只能别开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春江对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