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御坂猫

67、真假

　　“公主现在作何打算？”赵雨看着楚亦堇满脸倦容，脸上尽是落寞与不甘，很是心疼，只是自古成王败寇，现今似乎也没更多时间来安慰了。
　　楚亦堇看了赵雨一眼，重重叹了口气：“皇姐着急，也不看吉时，今日午后便要匆忙登基，半分喘气时机也不留下。本宫现今打算在她出口归置之前，先要了偏远一块封地，好歹也留了自由，只是，”楚亦堇拉起赵雨的手，又叹了口气，“要委屈雨儿了。但若是要了富饶的地方，皇姐疑心甚重，到时诸多监视限制更是麻烦。”
　　“无妨，”赵雨笑着握紧了楚亦堇的手，“与公主一起，又有什么苦呢。”
　　楚亦堇盯着赵雨看了好久，才缓缓道：“好。”
　　楚亦漓登基后立即着手准备先皇丧礼，随后便是对楚亦堇的安置。楚亦堇也当真开口要了一块荒僻之地。期间楚亦漓多次劝阻要楚亦堇留在京中，一同管理国事。楚亦堇只道自己是才疏学浅，于国事治理无益，多半推脱，这才得了楚亦漓同意。
　　半月国丧之后，楚亦堇带着赵雨上路了。
　　“到了封地就比不上京中了。”楚亦堇牵过赵雨的手又叹气。
　　“我虽是懒散，好歹还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徒，”赵雨笑着靠在楚亦堇肩上，“只要不让我做事儿我就满足了。”
　　“哈哈，”楚亦堇被赵雨这么一靠，心里轻松了一些，“雨儿当真是无欲无求么。”
　　“谁说，”赵雨一下坐直，直直看着楚亦堇，“我的欲与求不就在眼前么。”
　　“雨儿……”
　　这一夜，赵雨睡得格外沉，在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有一只手在轻抚自己头发。赵雨平日里只与楚亦堇亲近，现下自然是半点不设防，迷迷糊糊伸手抓住那只手就亲了亲，随即顺势放进被窝里抱着。
　　那手轻轻抖了抖，似乎有些不舍地往外抽了一下：“雨儿，等事情办完了来陪你。”
　　“哦。”赵雨迷糊之际也没多想，脸在那手上蹭了蹭才放开，含糊不清地嘱咐道，“早些回来。”
　　赵雨这一睡不知又睡了多久，再一睁眼却是处在与昨晚所居驿站全然不同的地方。她还没来得及吃惊，转头正好看到楚亦漓坐在床旁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吓得她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雨儿就这般怕朕？”楚亦漓笑着端起一碗药，送了一勺到赵雨嘴边。
　　赵雨看着药，沉默了一阵，大概理出了思路，忍不住皱紧眉头，伸手去端楚亦漓手里的药。
　　“诶，”楚亦漓手挪开避过赵雨一夺，将那一勺药抵在赵雨嘴边，“雨儿劳顿多日，得好好休息。”
　　赵雨无奈，只好任由楚亦漓将那碗药喂完，这药下去，脑中果然是更清明了些。
　　楚亦漓也是满意赵雨的表现，笑道：“雨儿没有什么要问朕？”
　　赵雨这才仔细打量了楚亦漓。她此时虽未穿朝服，但这身明黄服饰又有五爪金龙，与公主时的品质不可同日而语，再看她精神抖擞，想来这皇帝当得是顺利。
　　“我还想为何今日如此贪睡，”赵雨冷笑一声，“原来是公主故技重施，又给我下了药。”
　　楚亦漓也不恼赵雨故意的“公主”称呼，脸上依旧是笑意不减：“自己平时就嗜睡，如今还怪在我身上。”
　　“哼，”赵雨冷冷看着楚亦漓，“若不是这药力强劲，连夜路途奔波我难道不醒？”
　　“雨儿，”楚亦漓伸手抚着赵雨的头发，“我想你了。”
　　“只怕不止如此。”赵雨面上冷色不改。
　　“哦？”楚亦漓也来了兴致，好整以待地等着赵雨讲出原委。
　　赵雨心有质问，当真讲了起来：“我赵雨今天就算是自作多情，公主你对我一直有意，甚至是到了执念的地步，登基许久隐忍不发，就是为了等这个时候。”
　　“雨儿继续。”楚亦漓身子向后靠了些，显出十足的轻松。
　　“你故意给了二公主封地，待她走了两三天，这才下手将我夺来，”赵雨越想越气，声音里也染了些怒气，“若是二公主不舍，转身来夺，这去而复返，带兵进宫那自然是可以治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到时便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若是二公主思及利害关系，就此前往封地，不正好是成全了公主么。呵呵，未曾想到赵雨这无用之躯竟还是对公主能有些许作用。”
　　“雨儿还是这般聪明，”楚亦漓笑道，“想得这般透彻，还省了朕编谎话骗你的功夫。”
　　赵雨看了她一眼，不想说话。
　　楚亦漓却是步步紧逼：“不知雨儿现在处境作何感想？”
　　赵雨本是备着出言讽刺，忽地想到自己方才推测楚亦漓并未反驳，若真是如自己所料，想来楚亦漓早已做好陷阱就等着楚亦堇来踩，照她这询问，只怕楚亦漓早已被拿住，只等着处置了。但楚亦漓虽是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但在人前一直是忠孝礼仪的样子，过分处置唯一的姊妹定然招致天下人猜疑。
　　“我的感想又如何，”赵雨强迫自己放松些，故意换上了往日的慵懒试探道，“不论如何总不至于杀了二公主。”
　　“是不至于，”楚亦漓全是轻松，“但平乐拥兵入宫意图谋反，朕念着同胞情谊留她一命，软禁在宫中，到时再指派一门亲事，相夫教子度过余生难道不可？或者朕也可以更宽宏大量，命人送她去封地，便在那里镇守一方，总好过待在皇宫一隅。”
　　赵雨倒吸了一口凉气，楚亦堇当然是心高气傲，若真是由着这安排，不出半月不用别人动手，自己也会做出了结。其后皇位继承人再由旁支中找一人过继即可，虽不是嫡系，但也不失为办法。
　　赵雨怔怔想了一阵，终于又变回以往毫不在意的神色：“我在此无依无靠，随意靠了个靠山能保证衣食无忧即可，若是皇上看得上我，随意赏些吃食，让我活下就行。”
　　“哈哈，”楚亦漓看着赵雨变化飞快地脸色，自然也是只她考量，只笑道：“正好平乐也在外面候着，你将这话说与她听，也让她好死了心啊。”
　　“嘻嘻，好呀。”赵雨没心没肺地应着。心里虽是暗叫不好，此刻却是只能硬着头皮上。
　　简单梳洗之后，赵雨被带到前殿。楚亦漓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下方的楚亦堇。楚亦堇此时虽是神态无异，但那满脸血污已然明明白白道出昨夜辛酸。
　　楚亦漓见赵雨来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赵雨当真也是毫不犹豫就去了。
　　“雨儿，你…….”楚亦堇以及按照与，方才平静的神情全然没了，一下就弹了起来，但立马又被身旁两人按了下去。
　　赵雨坐定后，有些吃惊地看着楚亦堇：“二公主，你怎么来了？”
　　“雨儿？”楚亦堇被赵雨这一问给问愣住，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赵雨一手撑头，继续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今二公主要了贫瘠的封地往下走，我自然是要想着往上爬了呀。”
　　“雨儿，”楚亦堇的手有些颤抖，“你是不是被逼的，你明明……”
　　“诶，”赵雨打断楚亦堇，“以前不知皇上高看我一眼，当然要费些心思讨你欢心，保住饭碗。今时不同往日，皇上肯要我，我自然是跟着皇上走了。”
　　“我不信！”楚亦堇挣扎着想撑起身来到赵雨面前仔细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雨儿，你若是受了胁迫，只管照着本心，我便拼上这条性命也要带你离开。”
　　“二公主，”赵雨打了个哈欠笑道，“你要是想死，自己慢慢去死好了，我可是还想好好活着，可别断了我的活路。”
　　“你骗我！”楚亦堇怒吼道。
　　“嘻嘻，二公主看你说的，”赵雨笑道，“若不骗你，我怎么得活？封地虽差，但也别浪费了呀。”
　　“你骗我，你竟然骗我！”楚亦堇不住吼着。
　　赵雨微微皱眉：“好吵，带下去。”
　　左右侍卫得了楚亦漓许可，带下了楚亦堇。
　　“雨儿真聪明。”楚亦漓笑着。
　　“人人都想往上走罢了。”赵雨强调道。
　　“我累了，想再歇一会。”赵雨边说边站起来，也不等楚亦漓同意就往寝殿走。
　　楚亦漓正要留下她多玩一会，却见赵雨只走了两步，忽地停住猛地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赶在国庆的尾巴上更新，越来越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