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相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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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楚亦漓传唤得急，不多一阵太医便到了，在把脉之后，也是觉着不可思议。先前赵雨的脉甚是微弱，似乎只是偶尔有几息，再往下便是触摸不到，这一口气断了也只是早晚的事。但今日再来感受，脉象虽仍旧是微弱，但却是多了几分求生的活力在里面，如此一来，再辅以药石，虽是耗费些时日，看来也可搏一搏生机。
太医把脉之后连忙调整方子，开了些进补的药。心中也是暗暗称奇，先前尚以为民间三教九流不足为道，未曾想其中竟真是有这等起死回生之人，是该见见才对。
太医向楚亦漓道喜过后便退下了。太医前脚刚走，国师后脚就到了。
“听说公主今日得了两个奇人，赵姑娘的伤可有得治了？”方易之微笑地看着楚亦漓。
“国师何不亲自看看。”楚亦漓亦是微笑着。
待得二人走到床边，楚亦堇正站在床旁定定看着赵雨，见方易之来了，稍稍侧身：“不曾想着小丫头还有这般大的面子，倒是连国师也念念不忘。”
方易之笑道：“易之最爱奇事，二公主是知晓的。”
楚亦堇只是淡淡一笑也不接话，只是退了半步，让出了些位置。
方易之靠向前，自赵雨昏迷之后，他也来见过赵雨两次。这两次看来，赵雨眉中黑气是一次盛过一次，如此下去，便是灵芝仙草也难以续命。今日只听说又两位貌美女子入宫，还得了公主厚待，想来是有些手段，这才来看看赵雨情况如何，顺着也见见被说得跟仙女一般的人物。
只是这一看，却是将他先前的一丝不纯用心打散得一干二净——往日在赵雨眉心日益加浓的黑气，现今已被驱逐了一大半；之前满脸死气，眼看着下一刻便会断气，现在看着，脸上虽是惨白，却是有了一些生气，比之之前的活死人模样，现在是真真只是单纯重伤待愈之人。
方易之看了一阵，再转头看着楚亦漓时，脸上的嬉笑已然消失：“公主能否让易之见见那两位姑娘？”
见方易之这般正经，楚亦漓与楚亦堇也知事情不简单，心中想着赵雨当是有救，但又想求得一个确切答案。
“国师以为如何？”楚亦堇问道。
“世间真有奇人，易之尚想讨教一二。”方易之认真道。
“只是，奇人总有些怪性子，”楚亦漓想着凌舟叶的傲气，也觉着有些吃不消，“国师前去未必讨得了好。”
“无妨，”方易之笑道，“恃才傲物，必定是有些真本事的。若是怕吃闭门羹便白白错失了讨教的机会，那可是抱憾终身。”
楚亦漓看了看外面时辰，又劝道：“方才有一位姑娘精力耗尽睡了过去，现在才不过半个时辰，未必醒转。”
“这便是说另一人是醒着的？”方易之拍手大笑，“幸好，幸好。”
楚亦漓知方易之这人，平日里虽是淡然，但遇到真感兴趣的事，是谁也拦不住的，是以也不再出声劝告。不过她也好奇三个奇人异士之间作何谈论，加之她对那二人身份也是好奇，是以边待着方易之去了客房。楚亦堇与楚亦漓是一般想法，何况现又不是她宫中，更是带了一分看好戏的心情，也跟着一起去了。
三人进到楚言与凌舟叶的客房中，正好看着小慧正与楚言坐在离床不远的桌旁讲话。见了三人进门，小慧连忙起身行礼。
当楚言将凌舟叶放在床上不多一阵，小慧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在楚言示意下，放下茶水，又犹豫了好一阵，这才怯怯地开口了：“姑娘......你看......小娟还有救吗？”
楚言不想扰了凌舟叶睡觉，将小慧往外带了几步：“小娟？”
“就是你今天看诊的那姑娘。”小慧连忙补了一句。
楚言看了看小慧，见她满脸全是关切，便点了点头：“那姑娘只要再细心调理，该会好的。”
听了这肯定，小慧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大口气：“谢天谢地，还好人还活着。”
“你是她什么人？”楚言淡淡问了一句。
“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也算得上是好姐妹了，”小慧本就只想问问赵雨情况，这才壮着胆子问了楚言，要说楚言这周身的冷清，加之这绝美的面容，若是放在常时，小慧哪里敢靠近，为了赵雨这才豁了出去，倒是没想到对方竟是主动搭话，这似乎让她感到莫大荣耀，也顺着打开了话匣子，“她一直是胆小怕事的，来了宫中老是受欺负。也不知是怎的，上次落水之后，整个人就似变了性子一般，一天到晚懒懒散散，正事不做，总被公主责罚。但也是走了大运，居然就在公主身边做事了，公主也待她很好——尽管她依旧是懒懒散散......”
小慧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楚言也耐心听着，直到楚亦漓她们三人到来。
楚言见了楚亦漓，只是站起，微微点了点头。尽管这三人是位高权重，对楚言这举动却也不动怒，只是示意她坐下。
四人坐定之后，方易之细细打量了楚言一阵。先前还以为传言有虚，哪有美若天仙的人，现在看来，只是那言语太过平白无力，描述不出眼前这人的美。
楚言知方易之在观察，也不发话，就让他看个够，过了好久，方易之才回过神来，自觉有些羞愧：“易之失礼了。”
“哪里。”楚言淡淡道。
“听闻姑娘妙手回春，易之心生佩服，想向姑娘讨教一二。”方易之看楚言神色清冷，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果是不可亵渎。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指教。”楚言淡淡道。
“姑娘不必谦虚，还请姑娘不吝赐教。”方易之紧咬不放。
“我这点雕虫小技不足为道，与国师相比，不足为道。”楚言依旧神色淡然，低头喝了口茶。
“既然如此，姑娘不如与我互通有无，如此不是甚好？”方易之笑道。
楚言眉头微微皱了皱，正要说话，一个声音却从后面传来：“你这人，脸皮也太厚，楚姐姐都说了不愿跟你讲话，还一直纠缠不放，难道不是泼皮无赖么？”
听了这声音，楚言连忙起身，正好看着凌舟叶一手抱着猫，一手在揉眼睛。
楚言伸出一手轻轻搂着凌舟叶，另一手拿住了她揉眼睛的手，轻声问道：“凌儿睡够了？要再多睡一会吗？”
凌舟叶摇了摇头，将楚言推坐在座位上，接着顺势坐在她身上，搂着她脖子，斜眼看着眼前三人。
方易之初次见这等场景，一时反应不过来；楚亦漓、楚亦堇二人虽是先前见过，想装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但也仍是身子微微一震。方才尚与她们言语冷清的，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气息的楚言，在听到凌舟叶声音的一瞬间，整个人变得柔和许多，便如冬日暖阳，叫人只想多看几眼。
方易之见凌舟叶，也觉这人面容姣好，只是周身气息似乎有些与周围格格不入，心中好奇，又多看了几眼。
凌舟叶斜眼看着他，冷冷道：“看了这许久，看够了么？”
方易之一愣，没想到这人说话这般直白，只能笑道：“易之失礼了。”
“知道失礼了还不快走，杵在这里作甚？”凌舟叶仍是冷道。
“易之见姑娘样貌不凡，不知二位姑娘可愿给在下生辰，让在下算上一卦？”方易之笑道。
“既是江湖神棍，不是最会看相么，不说些好话哄人，一来便向人要生辰，不嫌唐突？”凌舟叶冷冷笑着，也不管眼前这人到底是何身份，讽刺的话张嘴就来。
方易之自当国师起，遇到的人从来都是对他恭恭敬敬，便是当今皇上，也得让他三分，偏偏今日在这小女子这里受了这许多气，当下也是有些生气，只是碍于面子，不便发作，暗暗忍了下来，也当真认真给两人相面，心中只想着要看看两人到底是何来头。
凌舟叶见方易之眼中含着怒气，只挑眉冷笑一声，便由着他相面。
楚亦漓与楚亦堇两人起初听凌舟叶嘲讽，不由暗暗看了看方易之。须知这国师平日里看着是温和随意，但长期位于高位，总是有些脾气的，怎能忍得这等侮辱。这一看，果是见着国师眼中波涛暗涌。但这怒气却是在认真相面之后，渐渐淡了下来，随之转作了惊讶。
方易之看了一刻钟之后，又转眼看了看一旁的楚亦漓与楚亦堇。
“如何？”凌舟叶挑眉问道。
方易之看着楚亦漓犹豫着。
见着国师这等神情，楚亦漓也起了好奇，正欲开口，楚亦堇却是抢先一步对着周围等着伺候的两个宫女道：“你们下去安排晚膳，今日本宫借花献佛，宴请二位姑娘。”
那两人看着楚亦漓，以眼神询问着她的意思。在见得楚亦漓点头之后便退下了。
“国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楚亦漓见房中就剩五人两猫，算得上是保密安全了。
方易之看着凌舟叶与楚言，仍是犹豫，在思量一番之后，这才看着楚言开口道：“姑娘乃是有帝王之相之人，不知家世如何，可否告知一二？”
楚亦漓与楚亦堇闻言均是大惊，先不说方易之先前小心仔细的态度，便是国师的本事，他说出的话，她们自然是信的。一个人若是有帝王之相，那必定是有帝王之才，这人又是楚姓......莫非，是哪个旁支王爷的子嗣预谋造反？想到此处，两人看着楚言的眼神均是多了许多警戒。
楚言听了无甚表情，凌舟叶则是哈哈大笑，也不置可否，只挑眉看着方易之笑道：“你看我又如何？”
“照易之看来，姑娘面相中也有帝王命数，”方易之看着凌舟叶的眼神也是凝重，“只是与正统相比，却是乱世枭雄之相。但看姑娘面貌，容易之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乃是死人的样貌。”
凌舟叶又是一阵大笑：“你还真是能说出口。”
方易之试探道：“不知易之说的可对？”
“随你。”凌舟叶笑着起身，拉着楚言，抱着猫向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相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