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月光》火耳

2、chapter2

　　裴蓓回到家，天色已经挺晚的了，手里撰着宋戚祥赔给她的一千块钱。拿的时候挺犹豫地，不过后来自己还没考虑清楚便已经在自己的手里了，算了，对谁过不去也不能对钱过不去，拿着就拿着吧，她这么想。
　　卫桐君给她开了门，像是等着她回来一样，饭菜已经做好了，搁在桌子上。
　　“今天怎么这么晚？”他问了句。
　　裴蓓把钱放置在桌子上，等人站在光源底下，卫桐君才看清裴蓓的衣服破了，像是被人撕破的。
　　“你的衣服……这是……”
　　“这不刚发了工资吗？我刚去银行把钱取出来，上来就被小偷给抢了，我追了几条街才把钱追回来。”
　　“你一个人……”卫桐君倒是有点不信。
　　“报了警，警察帮我追回来的，刚刚在警察局做完笔录，这年头的毛贼胆子也太大了，走在大街上也敢来抢钱，真是无法无天。”
　　裴蓓这么一解释倒解释得通，卫桐君信了大半。
　　裴蓓数了五百块钱撰在手里，把剩下的五百放进了自己口袋里，她问“桐君，你生活费够吗？这五百块你先拿着，如果不够的话你再问我要。”
　　卫桐君只是看了一眼，没接过去，摇了摇头说：“你自己放好吧，我这里生活费还有剩下的，够用。”
　　他指了指她的衣服：“你的衣服也是追小偷的时候弄破的？”
　　“是啊！”裴蓓有点心虚地回答。
　　“算了，你这衣服破了就破了，反正看你穿了好几年，早该换新的了。这工资自己用着，去给自己买件好点的衣服吧。”
　　“行吧，我明天就去商场看看。”裴蓓把钱收了起来，又说：“你钱不够可要跟我说，别跟我客气。”
　　卫桐君应了她进了里屋，端了一脸盆热水出来。
　　裴蓓端着水杯正在喝水，问他：“你干吗去？”
　　“我给阿姨擦擦身子。”
　　裴蓓放下水杯说：“我来吧。”
　　卫桐君正把毛巾放面盆里，探了探水温说：“你也忙了一天了，家里的事我来做吧，咱俩分工明确，一半一半。”
　　裴蓓朝他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裴妤殊下半身撞瘫了，动不了，只能瘫在床上，自从半身不遂后，大小便也很难控制，卫桐君和裴蓓只得两个人把屎把尿地轮流侍奉。
　　裴妤殊长时间保持一个躺姿，身体尤其不舒服，经常睡一会儿浑身都觉得疼，时常便被疼醒。这样就造成了她经常浅睡的习惯。人影在她跟前晃动，她似乎早就察觉了，撑开眼皮看着卫桐君说：“桐君，你回来了啊，现在几点了？”
　　“阿姨，九点多了，我给你洗洗脸擦擦身子，让您睡起来舒服点。”
　　“这个事情怎么能让你做呢？阿蓓回了吗？你让阿蓓来吧。”
　　“不要紧的，阿蓓今天加了班，挺累的，我让她去休息了！阿姨别不好意思，我以前也给你擦过的，我早就把您当做我的亲妈一样，哪个儿子伺候妈妈不是天经地义，您要再跟我客气倒显得跟我见外了。”
　　“好吧。”
　　卫桐君拿着毛巾过去，替她把脸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又将人翻过身，擦干净了背，长时间压迫，背上和四肢都压出了一道道红晕，卫桐君怕就怕这些红晕不去处理到时候会生出褥疮来。
　　洗好后，他又给裴妤殊四肢都按摩了一遍，才关灯睡觉。
　　清早，宋戚祥把车停在路边，开了半面车窗，他眼睛盯牢前方，正想事情想得出神。
　　钱贵买了早餐，看见他的车子，很自觉地坐进了车里，头探过去叫了一句“大少爷早啊！”
　　这抬眼才看清楚宋戚祥挂着俩黑眼圈，看上去人也有点萎靡。
　　钱贵玩笑地问了句：“哟，大少爷昨晚抢银行去了？”
　　宋戚祥拿过他的早餐袋子，看了一眼豆浆和生煎包，吃了起来。
　　“你叫谁大少爷呢？”
　　“叫你啊！”
　　“去你的，我要是去做抢银行的好事，我一定叫上你啊。”
　　“那可不，你要轮得到去抢银行，我现在还去上什么班啊？”钱贵眼看自己买的生煎包被宋戚祥吃掉了一大半，他急道：“你这是没吃早餐出来的么，怎么总抢我买的东西啊？”
　　宋戚祥“嗯”了一句。
　　“你妈没给你做早饭啊？”
　　“别提了，大早就出去打麻将了，我这不出来觅食来了嘛。”
　　“那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啊？打游戏打得？”
　　“说对一半，昨天晚上被我爸说了一宿，睡得有点晚，早上又醒早了，四点多起来打了两小时游戏，又倒头睡了两小时才从床上爬起来。”
　　“哎？你爸干吗说你呀，还说了一宿这有点狠啊！”
　　“还不是昨晚那事闹得，要不我也不想把我舅给打了。”
　　钱贵正喝着豆浆差点从嘴里洒出来，一副吃惊状：“你太能了吧！亲外甥把亲舅给打了，我说你早上还玩了两小时游戏，这心也太大了。我收回刚才的话，别说你爸对你客气只是说说你，要换作我，我爸非把我打残了不可。你妈也没怎么说你啊？”
　　“说了，就昨晚问了我几句，还交代我让我给我舅买点东西带过去，顺便给他道个歉。”
　　“你去不？”
　　“不去，我懒得去看他。”
　　“果然很亲外甥，你舅没白疼你，你舅估计这会在家里该骂你个小没良心的了！”
　　宋戚祥嗤之以鼻了一声：“疼我？别开玩笑了，他掉进钱眼里了，眼里除了钱，恐怕他连他女儿也未免上心去管，怎么可能来疼我？”
　　“不说了，说说昨晚吧，怎么还动手了？”
　　“说出来你可别不信，昨晚我爸请我舅吃饭，我也跟着去了，后来我们仨都喝了酒不好开车，我叫来一代驾，来了才知道，是一女的。我舅那副德性，我不说你也知道，居然当着我和我爸的面把那女的衣服都扯烂了，我当时一生气没控制住自己，就出手挥了他一拳。”
　　“哟，那还真是你舅不对在先，要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啊，不过照这打法没把你舅打醒了啊？”
　　“打醒了，后来没说我什么，倒是我爸急了！那女的也算聪明，说要报警，我舅听了要报警，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不了了之了。”
　　钱贵点点头：“我听明白了，你这是英雄救美啊！不过你爸平白无故地请你舅吃啥饭啊？不吃就不会发生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