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包子番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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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信一自出生起就是个万众瞩目的焦点，其中的原因除了父亲赤司征十郎“天才”的光环外，最重要的是他将是这一代赤司家唯一的继承人。母亲怀他的时候十分艰难，这导致父亲出于她身体的考虑不敢再要孩子，因此，他是男孩这点是一件十分值得庆幸的事，因为爷爷赤司征臣不会为了家族的继承问题而强行介入要求她再次生育。
——当他问起为什么自己没有弟弟妹妹时，父亲就是这样如实回答他的，而后又轻描淡写地向他强调了一遍作为继承人该有的责任感。
事实上，赤司信一也非常争气，因为他在还没上幼儿园时就问出了每个小孩都会问的人生两大哲学问题：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其中第一问亦作“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那个时候他正被安置在一个小靠背椅上，他的四周除了面前的一个将棋棋盘外空无一物，爸爸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妈妈正枕着他的腿侧躺在他身边闭目养神。他的问题让爸爸放下了手中的棋谱，而妈妈也在几乎同一时间睁开了眼。
他们两个在对视了一眼后默契地无视了他的第二个问题，据后来爸爸的官方解释是“因为我们那时候还无法告诉你真实原因，而作为精英，不该沉溺于虚假的回答中”。至于第一个问题——
爸爸很干脆地答了一句：“是你妈妈起的。”而后很自然地低头看向了身边的人。
那时候的赤司信一还小，小孩子有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很容易崇拜爸爸妈妈，而他也不例外。
因此他也马上一脸真诚地看向了她。
“哦这个啊，确实饱含了我深切的期望。”
妈妈思考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严肃道，
“希望你的这个人格能永远顺利地统治你自己，不要遇到点挫折就分裂成两个三个四个。”
“……”
不可否认，赤司信一很崇拜妈妈，因为她总能轻易将目的不善的人以口舌轰回去，但对于这个回答，他脑子里真真切切只跳出了一个字：
“哈？？”
虽然他并不懂爸爸听完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但是——
什么叫“自己统治自己”？什么叫“分裂”？还有，这只是“一”的解释吧！还有一个字呢？
后来上了幼儿园，认识了更多的同龄人，赤司信一才发觉自己与别人有些不同，因为过年时家里会多的人只有爷爷，似乎从来没听说过妈妈的亲戚。他就这个问题问过爸爸妈妈很多次，但都没得到什么有建设性意义的回答。最后大概是被他问烦了，某个周末，爸爸就开车带他回了妈妈的“娘家”。
那是个叫“浦原商店”的地方，里面人的衣着造型都很怪异，但看得出爸爸和他们都很熟。不过除此之外，那天他们恰好还遇到了一个带着木刀的光头①，而当他听到他的名字后，非常兴奋地开了口：
“哦小鬼我告诉你，你将来一定是最强的，因为你的名字里有‘一’啊！比如说我，我叫‘一角’，所以我也是最强的！”
赤司信一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当做参考的解释，然而——为什么还是只解释了“一”？
当然，大约是看他实在是太纠结这个问题，爸爸最后还是给了他一个官方的解释——这是赤司家长男的名字。
这个解释可以说是他最能接受的，因为可以将其单纯地当成一个专有名词，不用纠结于每个字的含义，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破绽——他本来是这么觉得的。
但第二天晚上，当他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后，只见她翻了个白眼，便以一种十分嫌弃的口气将他的想法扼杀在了摇篮中：
“真的假的？征十郎以前还跟我说过他那个是长子的名字呢！”
这句话于他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当然聪明的妈妈马上看出了一点，她立马话锋一转，拿出了安抚的语调：
“不过嘛，如果是的话，你比他好多了不是吗？明明是长子却叫‘十郎’什么的，其实这点我早就想吐槽了。比起他来，你名字里的‘一’不是更像长子么？”
……呵呵哒。
从那一天开始，赤司信一决定不再纠结于自己名字的含义。因为综合所有情报，他觉得最大的可能是——
妈妈随口给他起了个名字，而因为是妈妈起的，爸爸随口就同意了。
这么简单的事实都能让他思考这么久，这个世界果然很复杂。
>>>
赤司信一开始接受精英课程就是在那之后不久。
他要学的东西不少，也并不简单，甚至有很多晦涩难懂——或许根本不符合他年龄的东西。不过好在，虽然爸爸非常忙，但妈妈自那时开始平常的日子就不再东奔西跑，日日呆在他身边帮助和指导他，亲自把关每一个部分以应对爸爸时不时的测试。白天如此、晚上如此，周末如是。
对于这一点，赤司信一觉得自己非常幸福。还有不知为何，每当他看见爸爸回到家冲进书房、见到像小孩子一样趴在他身边的桌上的妈妈时那脸上的表情，他就莫名得有些得意。后来他跟妈妈说起了这件事时，她很正直地指了指自己，颇为自豪地道：
“这叫恶趣味，像我！”
……
不过这种幸福感并没有持续到永远，因为据爸爸所说，那段时间他只是刚好比较忙而已。
某个周末，当他正认真地在妈妈的陪同下学习课程时，爸爸微笑着走进了书房，继而和蔼地召集他们两个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赤司信一发誓，在整个会议的过程中，爸爸没有露出半点不悦的表情，只是和颜悦色地对他进行了一番关于“成长”的教育。那些话听着很有道理，他也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的面前铺就了一条通向胜利的康庄大道。但事后想了想，将所有的话综合起来考虑，爸爸的意思不就是“你需要独立，不能总让你妈妈陪着”吗？
……
在那之后，爸爸果然再次抢去了妈妈本来属于他的大部分时间，就连平常他上班时，妈妈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他身上了。
接着没过几天，当赤司信一一边苦逼地独自学习着课程，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戳爸爸的小纸人时，从外面跑进来了一只白猫。
那只猫很熟练地打开了原本关着的落地窗，在屋中转了一圈，就自然地跳上了他的书桌，趴在了他急忙放在桌上的软垫上。
不可否认，虽然猫的种种不科学行为让他产生了一种违和感，但因为它长得实在可爱，又不会影响到他，赤司信一就没有做出什么把它赶出去之类的行动，并且很乐意于它的来访。
后来有一天，那只猫大概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那个时候赤司信一听见了爸爸上楼、靠近书房的脚步声——这对他来说没什么，那只猫却被吓了一跳一样，突然就醒了过来，并且在爸爸开门进来之前一下子慌慌张张地从窗户窜了出去。造成的结果，就是他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莫名其妙的情况，以至于没来得及把软垫放回原位。
好在他还没有完全被打乱阵脚。当爸爸半眯起眼看着本不该出现在桌上的东西似乎思考着什么时，他也迅速在心里组织起了言辞，妄图发扬妈妈信口开河的长处把此事圆过去。而事实上他也确实马上想到了好几条理由。
然而爸爸反常地什么都没问。不消片刻，只嘱咐了一句“好好学习”就很淡定地转身走出了书房。
赤司信一：“……？”
但由于家里的隔音效果较好，房门再次关闭后，他就无法听清家中的其他动向了，不过是隐隐听见了爸爸和妈妈的对话声。
那之后发生的事就非常神奇了。
首先，当第二天踏入书房时，他发觉他还放在桌上的那个垫子被换成了一个似乎对猫来说更软而舒适的。再次，爸爸开始几乎每次出门都带着妈妈，无论是宴会还是应酬——明明他之前亲口对他说过，由于外面的那些人都在垂涎妈妈的美色，他并不是很愿意带着她去的。
自此，妈妈单独陪他的时间再次骤减。
风萧萧兮易水寒。
好在那只猫是保下来了，毕竟爸爸的做法相当于是认可了它的存在。
——这大概是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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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信一的一生中经历过最有趣的事是一个绑架案件，其中被绑架的是他，发生在小学一年级。
没错，不是“惊险”，是“有趣”。
先不提他是怎么一时智商掉线被绑架的，毕竟这种黑历史还是让它随着时间如天边的浮云飞走比较妥当。总之，他是几乎马上就获救的，都没来得及产生所谓的恐惧感。
那时他被绑在一个十分狭小的黑暗空间里，小到容不下第二个人，就连他也得蜷缩着身子才能不撞到头。前方有一个伸手可触的木质障碍，只可惜他的双手无法自由行动。他醒来的时候相当冷静地思考了一番敌人的来历。方想到最近爸爸似乎是在攻击某个集团的其中一个下属企业，当是时，经常来到家里的那只猫就突然出现在了他身边。
嗯，是闪现的。
接着，它用妈妈的声音说了一句人话：
“居然被扔到了这么小的地方，还好我能变成猫。”
“……”
这句话让赤司信一立马失去了一切思考能力，只觉得三观尽毁。
——这么说，那只白猫其实就是妈妈？
——亏他还以为是爸爸良心发现认可了那只猫，没想到……
在思考能力恢复的那一秒，一切线索和之前感觉到的违和感就在他脑中串联了起来，变成了十分浅显易懂的真相。
——看来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重新带妈妈参加宴会云云，那根本只是爸爸玩不过妈妈做出来的妥协而已！
诚然，赤司信一从未怀疑过爸爸赤司征十郎是个十分伟大的人，因为他永远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感——除了在和妈妈相处的时候。而这件事再次证明了，从某种程度上说，妈妈确实比爸爸“厉害”得多，也难怪他经常对她无可奈何。
虽然不可否认，想到“万能的爸爸也有处于下风的时候”这样的事实时，他厚颜无耻地在心中暗爽了一下。
然，他当然没有那么多怀疑人生的时间，因为对妈妈莫名而起的敬畏之心让他立刻乖乖开了口：
“妈妈？”
白猫点头“嗯”了一声算是默认，就优雅地踱到他身后帮他解开了绳索，等他推开了前方的障碍后，跳到他前面开始引领着他逃生。
“从那个像隧道的地方逃出来后到了一个房间，里面坐着一个人，大概是奉命看守我的。当时妈妈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就窜出去故意制造了一点声音。吸引了那人的注意力后，她用头在他的手掌蹭了蹭、顺便卖了个萌。那个人好像很喜欢猫，蹲下身就把她抱走了。后来妈妈用尾巴指了一个方向，我就照她说的路径继续跑了。”
“之后没过多久她就追上了我，变回人形把我带走了。”
饭桌上，赤司信一淡然看着面前的爸爸随着自己的陈述越来越灿烂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才不知道这个笑容是怎么回事呢，他绝对没有故意将过程讲得太细。
彼时的爸爸刚结束对他智商掉线的教育。他听完他的言论后没有说话，诡异的宁静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分钟。
“事情我都明白了，下次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说出这话时，他端着下颚，目光微抬，淡淡地追随着正端着杯茶从不远处朝这里走的妈妈，
“去把今天的课程完成了。”
赤司信一自诩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他立马接受了爸爸的命令——虽然在走进书房后偷偷将门打开了一条缝竖起耳朵黑听起了接下来的发展。
顺便一提，这绝不是因为八卦。
他听到了茶杯上桌的轻响、妈妈似乎又要走动的声音，椅子移动爸爸站起来的声音、以及他意味不明的一声“站住”。
“怎么了？”
爸爸的脚步声一如既往得沉着：
“听说你今天对着别人撒娇，还被人抱了？”
“我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信一脱困！是你让我不要正大光明地打进去的！”
妈妈的回答理直气壮，
“而且早跟你说过变成猫以后对外界的感官和现在是不同的，征十郎你也太小气了吧！”
“呵……”
爸爸的话音高挑，似乎带上了些微的怒意，
“赤司夕影，你是第一天知道我小气？”
“当然不……等等！征十郎你承认了？”
“我何时不承认过？”
“从来都没有吧！……喂你干嘛！”
“你说呢？”
妈妈的惊呼传入耳中的下一秒，赤司信一就看见了爸爸抱着妈妈转入楼梯的身影。他立刻关上门冲到书桌边坐下，翻开了当天的课程书籍。
爸爸的脚步声在书房门外停了一会儿，这让他冷汗直冒。
幸亏他最终没有进来，只在不久后径直进入了他们两个自己的房中，并反锁了房门。
之后发生了什么赤司信一就不知道了，因为门外的停留证明了爸爸早已看穿了他在偷听的事实，若是再继续下去无疑是作死。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很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TBC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包子番外（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