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魂乱世（幽游白书圣斗士混合文）》隐梦☆幻识

23、第二十三章

　　今天果然是跟往常一样倒霉的日子啊。
　　林风努力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向前奔跑着，希望能摆脱身后穷追不舍的两人。真是，同样的游戏玩了这么久还不觉得厌倦吗？还是欺负自己真的那么好玩？自己可是早已经腻了啊，这样想着，脚下迈动的频率更是快了几分。
　　突然，林风觉得自己撞到一堵柔软的墙上，反震的力道让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林风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害自己摔倒的人，本来想说的话在喉头千结百转，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人，就像一座山；也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想了半天林风也没能从所知的贫乏词汇里找到合适形容的词，脑中只反复着巨大的惊叹号——这个镇里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位人物的？
　　舞着小木棍追着自己的小伙伴早已在身后停了下来，同样张着嘴巴看着那个人，一脸呆滞。
　　“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一个温柔的嗓音将林风的魂勾了回来，见那人伸出手想扶他起来，忙自己一骨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心中莫名有些窘迫似的紧张。
　　这时，身后的小伙伴们各自惊呼一声，像被吓着的小兽般飞快的跑了。
　　因那从未见过的发色和蓝眼睛么？
　　“你……”犹豫似的顿了一下，那人方才继续说道，“他们一直是这样对你么？”见林风点头，他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怜惜，又问：“你多大了？4岁，还是5岁？”
　　林风愣了一下，年纪吗……这个原本应该简单的问题在林风心里激起一层波澜，那久远到几乎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里似乎曾也有人这样问过。
　　那是谁呢？
　　忘记了……
　　这里是永恒的小镇，自从住进这里，林风早已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在凝固的岁月里让记忆变成泛黄腐朽的书页，慢慢散落成灰烬，直至再也无法拾起。
　　这里所有的人都跟林风一样，这里的人也绝对不会提起有关时间的问题，因为根本没有意义。
　　一种无法遏止的恐惧从心里涌出来，林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这个人……这个不是这里的居民……绝对不是！
　　撒加看着原本看起来好好的孩子突然像见到鬼一样飞奔而去，心中有些不解，他难道说错什么了吗？
　　异变在这一瞬间发生、扩散。
　　在街道上徘徊的人们像是在冥冥中接到什么命令突然开始四下奔跑，敞开的门窗以极快的速度被紧紧关上，‘嘭嘭’声连成一片，在短短时间内，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寂静如夜。
　　风打着旋拂过地面，带着几许荒凉和颓败，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紧张的气息。
　　撒加默默的站在街道中心，看着眼前的人们像在恐惧着躲避什么一样奔逃，没有任何举动。或许，无论他做什么也没有用吧，这里，自成一世界。
　　身后，是一声叹息：“你不该来……真的不该来……”
　　撒加没有转身，像是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又像不知道，只是轻声问：“为什么不该来？或者说——为什么不能来？”
　　“你会打破一切……毁灭一切。”
　　“是吗……”撒加轻轻叹息着，转身，身后空无一物。
　　“毁灭吗……”近乎于无声的喃语着，撒加忽的笑起来，声音转厉，“如果是一开始就不存在也不应该存在的东西，那么，毁灭又有何妨！？”
　　“不存在也不应该存在？”柔软的女声里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你该不会以为他们是我创造出来的幻象吧？”
　　“不，但是……”撒加不再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而是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慢慢走着，他似乎能感觉到从门窗的缝隙里投射出来的那惊恐而慌乱的目光，只是，那目光中仿佛还搀杂着一些别的什么。
　　撒加不再说话，女声也沉默下来，四周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脚步声漫无目的敲打在石板上，行走出一片荒凉，这条前几分钟还繁华喧闹的街市此时竟像一座荒草凌乱的坟场。
　　阳光从天际洒落下来，撒加身后拖曳出黑暗的影子，随身而动，恍若活物。惨淡的金色阳光此时再也无法给人温暖，而能感觉到的，只有绝望和悲伤。
　　不知走了多久，撒加停了下来，望着天空中的太阳，那颗在无数年里不断散发着光和热的恒星，他却只感到寒冷。
　　金色小宇宙的光辉亮起来，撒加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对准了高高悬挂在天上的那个星体，小宇宙的力量已经在手中浓缩到极至，却始终没有射出去，似乎，他也在犹豫着什么。
　　“放弃吧……为了一时的贪欲，你就要打破所有的一切么？这里的居民是无辜的，他们生活在这里，没有打扰、没有纷争，永远都可以过着宁静幸福的生活，为了一个件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你真的忍心毁灭这所有的一切？”
　　沉默半晌，撒加突兀的道：“你……曾经死过吗？”
　　不等声音回答，他马上接着道：“活着不一定幸福，死……也不一定就是痛苦的。把应该归去的人，把已经归去的人强行留下……他们真的可以幸福吗？”
　　撒加专注的仰头凝视着太阳，即使双目被阳光刺到疼痛也不愿转开视线，眼中明明是一片明晃晃的光，可他看到的，却是曾经暗无天日的过往，呢喃在喉间的声音低沉的几不可闻：“死，有时候是……”
　　停了很久，那声音才慢慢的说道：“他们当然幸福……难道人们不是都畏惧着死亡吗，我给他们的，应该是永恒的幸福。撒加，你想动摇我，还是，你想为你将要做的事情找借口？”顿了顿，声音嘲弄的道，“你不必如此也可以，我虽然是这里的守护者，但我没有实体，我不会也无力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借口吗……不，不需要，即使我这样做是对他们的犯罪，即使我的罪恶会让我在死后堕入地狱最深处……”手中的光，终于对准太阳射了出去，“做我当做之事，我，不悔！”
　　世界，在这一刹那崩溃。
　　房屋一间间消失，躲在其中的人们带着无比惊恐的神情暴露出来，然后，一个接一个化成一团团氤氲。
　　撒加走上前去，轻轻将一个孩子抱在怀里，是那个撞到他的孩子。他微笑着亲吻林风的额头，轻轻的道：“往生去吧……愿神，赐福于你。”
　　林风愣愣的看着撒加，看着他眼中的悲伤积郁成泪，当他想抬起手做什么的时候，他的时间已经燃烧殆尽。
　　“何苦呢……何必呢……”守护者的声音悄然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