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花开时再会》黛阿心

93、像极了爱情

　　小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却已出落得甚是美貌，细腻的肌肤似牛奶般白皙，青涩稚嫩的眉眼颇含神韵，目光流转间灵气充盈，上帝把漫天的星光揉碎，化作细碎的星芒洒进她灵动的眼眸中，令人见之难忘。

　　视线碰撞的那一刹那，金真儿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感到似曾相识，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像这样漂亮的人，如果见过的话，她是一定不会忘记的。

　　几乎是一瞬间，金真儿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权志龙钱包里放着的那张照片上的小女孩吗？那天他们一起吃饭，他结账的时候她看到了。

　　当时金真儿就愣了。

　　……不是说只喜欢她么？

　　金真儿心里有些不爽，还有种说不出的酸涩，却又故作镇静地问他：“那是谁？”

　　“我妹妹…真儿吃醋了吗？”权志龙眼含期许，紧张地看着她：“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只放你的照片。”

　　这样的态度成功取悦到金真儿，她没忍住笑，嘴角轻扬，又很快敛下来，她矜持道：“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她才多大啊？再说了，我们是朋友，吃什么醋？你喜欢就放着吧。”

　　话是这么说，她却只顾着低头吃饭，和权志龙说话时也是无精打采、爱答不理，她明显心里有事，不开心地等着他哄她。

　　这副不对劲的样子在权志龙眼里无疑就是吃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金真儿，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在感情上给他回应。

　　权志龙不要钱似的说着甜言蜜语，好不容易才让金真儿对他的态度好了一点，可她让他把照片拿出来，他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连尝试都未曾有过。

　　“静绵年纪小，一个人从北京来首尔真的不容易，我是把她当亲妹妹来疼的，绝对没有其他任何想法……”权志龙努力忽视着心里滋生蔓延着的异样情绪，微顿，他掩饰般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如果真儿愿意给我你的照片的话，那就太好了。”

　　“烦不烦啊？不给，干嘛跟我解释？你爱怎样跟我无关。”

　　金真儿不耐烦地又一次拒绝了权志龙向她发出的照片请求，话是这么说，她心里的那点不爽却瞬间荡然无存。

　　气顺了，连带着看着面前的他也顺眼不少。

　　然而她不曾注意到的是，权志龙从始至终都没有把照片拿出来，那张静绵的照片始终在他钱包里放着，保存得完好无损，一如往昔。

　　话说回来，金真儿盯着不远处的小女孩，迟疑且十分不确定地喊她的名字：“…静…绵？”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同时也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宋英智这才从小女孩天使般的美貌中醒过神来，她诧异地看向金真儿，“……你们认识？”

　　金真儿看也不看宋英智，她直盯着静绵，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权志龙的妹妹。”

　　没想到竟然会和她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哈？”宋英智从未听说过权志龙还有妹妹，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静绵，心道：‘只知道志龙xi有个姐姐，没想到还有一个妹妹，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不过怎么基因相差如此之大，简直是天差地别啊，志龙xi的妹妹竟然这么漂亮…是遗传的基因变异了吗？’

　　静绵似乎没有听见，她正处震惊之中，如同遭受了巨大的晴天霹雳，她缓不过神，完全怔愣在了那里。

　　权志龙很少在静绵面前提起金真儿。

　　早些时候，他笑得温柔，跟她说：“哥哥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她叫真儿，我们是在学校间的联谊会上认识的，她长得很好看，笑起来也很好看，虽然目前机会渺茫，但是我会努力争取，以后可能会多一个姐姐和哥哥一起疼wuli绵绵，绵绵开心吗？”

　　他突然聊起这个话题，静绵有点懵，脑子里一团浆糊，她迷糊地问他：“……什么是喜欢？”

　　权志龙微愣，然后笑出一口小白牙，他轻柔地揉揉静绵的头，耐心地教她：“喜欢一个人，就是见到她会很开心，见不到她就会很想她，无论她对你好或者不好，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会很满足，会觉得像这样已经足够了。”

　　静绵懵懂地眨眨眼，她轻戳一下他肉肉的脸颊，因她的幼稚行为，权志龙无奈地笑起来。

　　她忽然说：“哥哥…我喜欢你。”

　　权志龙屈起手指轻敲妹妹的额头，失笑道：“小孩子懂什么？”

　　“啊…”有点疼，静绵轻呼一声，委屈地揉揉额头，不解地说：“可是哥哥刚才描述的就是我面对你时的心情呀，真的完全一样呢……不过也有一点儿不一样，哥哥不会对我不好的，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静绵额头上被他敲得泛起了红，因为肌肤白皙的缘故，看起来格外显眼。

　　权志龙瞧着软萌的静绵，心里想着她直白的话，真挚且纯粹，他心头泛起感动的涟漪，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像温暖的日光般渐渐充盈心间，不知哪来的温热在他耳垂边弥漫，逐渐蔓延到了脸颊上，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脸和脖颈、甚至心脏都在急剧升温，耳垂很快变得滚烫刺痒，无限的喜悦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他害羞得捂住脸，微低下头，抑制不住地笑得停不下来。

　　那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时候。

　　静绵傻乎乎的跟着他笑。

　　权志龙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青涩、泛红的笑脸，他眼神清澈，笑容灿烂。

　　“绵绵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妹妹。”他说。

　　静绵肉乎乎的脸蛋可爱到爆炸，她软糯糯地“嗯”了一声，权志龙瞧着，心生无尽的欢喜，伸出手捏了又捏。

　　她倔强地盯着他，眼中写满了认真，她说：“我喜欢哥哥，真的喜欢。”

　　权志龙却反问道：“那你喜欢林允儿xi吗？”

　　静绵瞬间点头，笑着说：“喜欢喜欢~！”

　　权志龙失笑，脸上无奈的表情就像在说‘果然是这样啊’，他语重心长道：“等绵绵长大了，以后就会……”遇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子。

　　不知怎地，他看着近在咫尺懵懂无知的静绵，那半句话几欲脱口而出，他却一个字也说不下去，气氛陷入莫名的沉默，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怔了半晌，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权志龙改口道：“以后就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静绵无语，她是真的搞不懂权志龙在想些什么，是他跟她说喜欢是什么样的，她认真听完，然后懂了，他却又说她年纪太小，不懂真正的喜欢。

　　“我喜欢允儿，喜欢妍熙，喜欢宝拉老师，喜欢希澈前辈，也喜欢俊勉前辈，也许我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可是对我来说哥哥同他们是不一样的。”她不服气地盯着他：“那哥哥喜欢真儿xi什么？”

　　“绵绵应该叫她欧尼，”权志龙无奈地笑，认真地想了想说：“我也说不清楚，她跳芭蕾的时候…特别好看。”

　　静绵想到自己在出道班垫底的舞蹈，情绪瞬间低落下来，不说话了。

　　她又想起很久之前，大概是她五岁的时候。

　　有一天，妈妈问小静绵想不想学芭蕾，她是想学的，小静绵对所有兴趣班都特别感兴趣，除了游泳。

　　但是由于兴趣班已经太多了，几乎占满了她的课余时间，仅有的娱乐空闲时间极其珍贵，如果上芭蕾课的话，只能放弃一样。

　　“放弃钢琴是不可能的，至于其他的，让妈妈想想……书法课的学费快到期了，你不是说阿温老师要回内地开课了吗？不如我们不去了？”

　　静绵难过地摇头。

　　“这样啊…”妈妈说。

　　芭蕾少女的幼时养成计划就这么破灭在摇篮里。

　　见静绵不说话，权志龙玩（捏）着她肉乎乎的小手，温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原来哥哥喜欢会跳芭蕾的女孩啊，”静绵低着头说：“喔，我知道了。”

　　权志龙将静绵的变化看在眼里，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手心贴着她娇嫩的脸颊，他眼里写满认真，看着她晶莹的眼低语：“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绵绵永远都是哥哥的妹妹……我一个人的妹妹。”

　　静绵心头一怔，明朗可爱的笑容缓缓绽放，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就像在看自己的整个世界。

　　权志龙满眼温柔，微微俯身亲了亲少女的额头，轻柔如羽毛般的触碰，象征着纯净的火焰初燃，美好得就像童话世界。

　　很久很久以后，静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那是她年少时的第一次怦然心动。

　　随着时间流逝，经过风雨的冲刷洗礼，很多事情变得越发清晰。

　　权志龙在静绵面前提起金真儿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和静绵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逐渐变得真挚且浪漫，浓烈且温柔。

　　他管她越来越严，总说：“哥哥是为了绵绵好。”

　　静绵深信不疑。

　　她却不知这在永裴、妍熙、甚至林允儿等等这几位好友眼中，只有一个词可以贴切地用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就是：

　　——畸形。

　　在旁人看来，却像极了爱情。

　　与此同时，权志龙面对金真儿时也越来越心不在焉。

　　直到那天晚上他拿着一束玫瑰花，在金真儿家楼下淋着雨等了她五个小时，打电话她不接，发短信她不回，最后他没有等来金真儿，却感冒了。

　　第二天他才从金真儿口中了解到，她给他的是假地址，权志龙当时就怔住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以为那地址是真的。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权志龙自己知道，那天晚上他一个人等在雨中的时候、回到宿舍打着喷嚏吃感冒药的时候、还有知道真相后的那几天……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是怎样的感受。

　　无论多难受，他都瞒着不让静绵知道。

　　在那之后，权志龙再也没有在静绵面前提到过金真儿，甚至试图让这个名字从她脑海里彻底消失，消失得一干二净。

　　静绵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她提到有关金真儿的任何事，但她选择顺应权志龙的想法，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

　　只有权志龙自己隐隐察觉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静绵纯粹真挚的感情……变了质。

　　静绵之前是不知道金真儿长什么样的，权志龙快要出道了，他今天好不容易有空，约好和她一起吃饭，这可能是权志龙出道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权志龙最近瘦得厉害，饭量见长。

　　静绵很快吃完了，去洗手间的路上，她在不经意间听到金真儿和宋英智的对话，太过突然，她感到震惊和难以置信，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翻滚而来，似藤蔓般紧紧缠绕上她的心脏，对权志龙的担忧似滔天巨浪般汹涌来袭，这让她一时半会难以缓过神来。

　　看到静绵的眼神，金真儿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她都听见了…

　　宋英智说的句句实话，静绵的眼神让金真儿不由自主地心虚起来，她眼神闪躲想要离开这里，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一定要做点什么挽救局面。

　　金真儿上前一步，正要靠近静绵，向她解释。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略显不正常的气氛，权志龙正朝这里稳步走来。

　　“绵绵，怎么了？”他声音中透着眷恋和温柔。

　　权志龙那个角度除了静绵谁也看不到，见她这么久都不过去，他过来找她，没想到却见到了韩艺媛和…金真儿。

　　“英智xi你也在这啊，”他微顿，诧异地问：“…真儿？”

　　静绵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复杂难明，她正要对权志龙说些什么，却被人抢先一步。

　　金真儿快步走到权志龙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俨然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

　　“志龙，在这里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她朝权志龙求救般撒娇，又愧疚地看向静绵，“我和艺媛吵架了，正巧被妹妹听到，她好像被吓到了，怎么办？”

　　金真儿从未对他这么主动过，他们也从不曾这么亲近过。

　　权志龙一僵，眼眸闪过一丝讳莫如深的疏远，他第一反应瞬间望向静绵，像是生怕她误会一样，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金真儿被他带得也往后退，她一不小心没站稳，半个身子倒在权志龙身上。

　　看到他们亲密的恋人（误！）模样，宋英智偏过头去，眼里写满讽刺的自嘲。

　　静绵怔怔地望着他们，心口逐渐泛起针刺般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感觉到自己可能快哭出来了，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习惯性微微俯身鞠躬，她微低着头遮住眼睛，模糊的话语从口中吐出：“哥哥，我先走了。”

　　说完，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静绵跑了，头也没回。

　　权志龙挣开金真儿的手臂，他疯了似的追出去，佳人已不见踪影。

　　他掏出手机给静绵打电话，她不接，他就一直打。

　　不知打了多少个，电话才通了，权志龙焦急地询问她怎么了，静绵却打断了他跟她解释的话。

　　“哥哥，我没事。”她说：“出道那天我可能去不了了……对不起。”

　　权志龙有些恍惚，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挂了电话，社长来电话让他尽快回公司，出道迫在眉睫，静绵的事情对他来说再重要，权志龙此刻也只能被迫忍耐。

　　当天晚上，静绵和金妍熙事情讲述发生的经过。

　　“妍熙……”她眼眶泛红，指着自己的心脏，微带着哭腔说：“这里…好疼…”

　　金妍熙眼里是难明的晦涩，她艰难地道：“静绵……你是不是…喜欢上权志龙了？”

　　静绵一怔，手指无意识按压住心口，疼痛带来的刺激使她头脑清醒。

　　“我不知道……”她难过得捂住脸，呜咽从喉咙深处溢出，“我真的不知道……”

　　静绵泪眼朦胧，哽咽着道：“妍熙…我好难受…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沉默片刻，金妍熙苦笑道：“我该早些认识你的。”

　　金妍熙心疼地抱住颤抖的静绵，听着她隐忍的呜咽声，心里是苦涩的悲凉。

　　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

　　……

　　“静绵…”

　　“静绵？”

　　南智贤伸手在出了神的静绵眼前晃了晃，唤醒她飘渺的神思。

　　往事历历在目，她仍能感受到曾经的心情，心脏微微泛疼，跨越时光与七年前的自己达到共鸣，熟悉的感觉在身体内外弥漫。

　　静绵回过神，有些恍惚地盯着她：“……怎么了？”

　　“干嘛呢？跟丢了魂儿似的。”南智贤轻笑，提醒道：“我们该下船了，你在想什么？好长时间我都没舍得打扰你。”

　　静绵迷茫地望向四周，游轮缓缓停靠进码头，他们又回到了Battery Park。

　　跟南智贤一起随着游客们的队列有秩序地往外出，静绵跟她说：“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梦到了什么？”南智贤好奇地问道。

　　静绵微顿，最后看向人群末端的金真儿，她眼里浮现释然的笑意。

　　“我，以前的我。”她说。

　　下了船，南智贤兴奋地跟静绵说着晚餐的安排，她认真听着，然后说：“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好吃就行。”

　　“好的好的！”南智贤超开心。

　　快要离开码头时，身后忽地有人唤静绵的名字。

　　她回头，却怔在原地。

　　金真儿逆着光，步履轻盈地走向静绵。

　　她腰背挺直，气质温婉可人，身姿相比从前略微丰盈了些许，她的神色是静绵从未见过的温和宁静，只是眼中带着不为人知的愧疚和歉意。

　　“好久不见，过得好吗？”金真儿朝静绵微笑。

　　静绵一愣，点点头：“挺好的，你呢？”

　　金真儿笑了一下，笑容里是显而易见的甜蜜，她看了看不远处正和朋友交谈的男友查尔斯，落落大方应道：“我也是。”

　　“你们还是在一起了啊，”她笑着说：“这样真好。”

　　静绵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她朝金真儿挥挥手，和南智贤一起转身走了。

　　金真儿看着静绵渐行渐远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她才回过神，转身眷恋地投入查尔斯的怀抱。

　　“现在心里舒服了吧？”查尔斯轻点她的鼻尖。

　　“嗯！”金真儿笑着点头：“好几年了，有些意外会突然遇见静绵……现在真的很轻松，尤其是心里。”

　　温暖的日光倾泻，斑驳的树影摇曳。

　　南智贤挽着静绵的手，晃了晃问道：“刚刚那是谁？”

　　她笑得灿烂：“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南智贤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静绵：“……”

　　时光轻缓，微风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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