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花开时再会》黛阿心

135、讳莫如深

　　人群狂欢中，时间加速流逝。

　　距离演唱会结束只余一首歌，权志龙在舞台上给胜利递了个眼神，又朝静绵笑着眨了眨眼。
　　台下的小胜利成功接收到自家队长的眼神，他小心翼翼护着自家嫂子提前离场，回到后台。

　　不知道为什么，静绵感觉胜利有些奇怪。
　　他起身离开座位的时候，朝附近的观众席看了好几眼，说不上是警惕还是紧张。

　　尽管这样的神色仅在胜利的眼中流露出一二分，几乎微不可察，然而心思敏感的静绵还是第一时间发觉到了，若是旁人，她定然不会在意，可这几个月以来，她已经逐渐把胜利看成是可以交心的亲故，于是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胜利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他很快扬起亲切的微笑，表示疑问：“没什么啊，怎么了？”
　　话是这么说，他垂在身侧的右手却微微收紧，有些不自然地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静绵转眸看了看胜利，不再多言。
　　她明明看出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通往后台的路略显黑暗，胜利注意着脚下，提醒静绵道：
　　“绵绵嫂子，下面还有最后一个台阶，慢点。”

　　自从08年组合的首次团综[盛开你心上]热播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居于女团巅峰地位的繁花忙内黛西夜视能力很差这事。

　　朴真理总说晚上看不清东西可能是近视的原因，然则静绵那时候近视的度数远没有现在高。
　　林侑恩反而觉得这是有点夜盲症的倾向，提醒过她要补充维生素A，可她总是很容易忘记吃。

　　胜利不说还好，他一说，静绵差点踩空，她是真的特别不适应“嫂子”这个称呼。
　　一场演唱会的时间，她的小人鱼音终于开始恢复，或许是太过赧然，又或许是她刻意掩饰沙哑的声线，嗓音在旁人听来有点弱弱的：“我和志龙哥哥还没结婚呢……”

　　胜利当即听懂静绵的言下之意，让他还是别这么称呼她比较好。
　　他不甚在意地朝他未来的嫂子笑着说：“这不是早晚的事嘛。”

　　“可是胜利oppa……”
　　静绵这话刚一出口，瞬间被胜利打断，他差点咬到舌头，半捂着嘴“嘶——”了一声，还没缓过来就慌忙转头望向身旁的她：“求你了嫂子，叫名字就好，千万别这么喊我，万一让志龙哥听见，他可是会杀了我的！”

　　“啊？有这么严重吗？”
　　静绵一脸懵，听不出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胜利见她半信半疑，疯狂点头：“当然有了！”

　　走廊里不见工作人员，内场歌曲尾奏传入耳中时格外模糊，今夜的演唱会即将圆满落幕。
　　静绵听到权志龙用不熟练的日语对内场观众说退场前的结束语：“今晚真的很开心，这好像是我活到现在最幸福的时候了啊……再次感谢你们来听我的演唱会，GoodNight~”

　　他的小奶音是如此悦耳，仍同七年前那样，轻易就能触动她的心。
　　不知怎的，静绵忽然想起去年在MAMA后台，哥哥对她说的那番话：

　　“你叫他什么？鹿…哥？”
　　“以后，别对其他男人笑得那么好看。”

　　“真要笑了，也别让我看见。”
　　“你记住…可千万别让哥哥看见了。”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无论我做出什么事……”
　　“哥哥都是在爱你。”

　　那是静绵第一次见到权志龙不同以往的模样。
　　他的瞳孔深邃如一汪黑色海洋，阴暗得令她心生恐惧。

　　“嫂子，待会儿等志龙哥下来了，我们就去附近吃饭，我之前问过志龙哥关于你的口味，他好不容易才告诉我，真的是好不容易……”胜利擦去额间“我看了好久才订下来的日料店，之前去过一次，味道真的特别棒，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身旁传来他的声音，将静绵微有些渺茫的思绪拉回现实，她注视着身旁的胜利，目光是连自己也不曾发觉的异样，深沉中掺着些许意味不明的复杂，却看不出任何太过显然的情绪。

　　胜利没由来的心慌了一下。
　　“怎么了，嫂子？”

　　却见静绵摇了摇头，缓缓说：
　　“好啊。”

　　……
　　权志龙从舞台上下来后和工作人员简短聊了几句，径直前往休息室。
　　门敞开着，他走进去就见胜利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双臂交叉于胸前。

　　权志龙将视线粗略扫过休息室，他明明一眼看出胜利的焦虑，却只是问道：“你嫂子呢？”
　　走廊里传来工作人员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哪里也不见静绵的身影。

　　演唱会后半场，胜利听到后排粉丝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他越听越惊讶，这什么状况？！简直太奇怪了。

　　按以往的经历来讲，只要有G-Dragon在的演唱会，就是肆意且尽情的狂欢，现场理应充满应援和尖叫，可是以前无论什么时候，都没出现过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胜利竖起耳朵集中注意力细听，粉丝们好像都是在热议权志龙指缝间的新文身。
　　……他的表情当时就有些不对劲了。

　　心慌之余，胜利这才意识到，志龙哥已经不满足于时时刻刻在私底下不放过任何细节地向朋友们秀恩爱了，他开始在明面上宣示主权，在一切所能想到的方式里，他要让所有人都深刻意识到阮静绵到底理应是谁的女人。

　　权志龙什么都知道。
　　他明白这样做的后果，
　　更清楚伴随着的风险。

　　胜利倏地想起昨天傍晚，他分享给权志龙的贴子，那标题连现在想起来也还是慎人得厉害。
　　可是还未等他联想到更深的地方，接着又感觉到左边传来拍照时出现的闪光灯，他敛起思绪看过去，竟是前排的粉丝有意要拍静绵，他一惊，本能反应直接挡住了她。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真的挡住。

　　回到后台，胜利越想越放不下心，等待权志龙过来的时间短暂却又漫长，他终于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转头望向门口，他看权志龙的眼神就像在看救星，快步走过去，他用双手紧握住自家队长的胳膊，语气严肃道：“哥，我刚刚看到Na|ver实时检索榜，你的文身已经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了，我心里好慌……你确定真的不会出什么不好的事吗？”

　　“我确定，别担心。”
　　权志龙出言安抚胜利，转而又问他：“静绵人呢？”

　　无论以往身处的处境多么艰难，面临的情况多么糟糕。
　　胜利也还是会因权志龙的一句话而彻底放下了心。

　　胜利眼含轻松的笑意，单手指向外面：“绵……”
　　他刚说出一个字就感觉到了危险，改口道：“嫂子去打电话了。”

　　权志龙意味不明地看了胜利一眼，顺着所指的方向望过去。
　　走廊里光线晦暗，全然不见她的踪迹，他的眼眸讳莫如深。

　　而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静绵举着手机，听筒里传来南智贤的哭声。

　　她的眉头紧皱，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小绵……你…你送给我的那首歌……”
　　南智贤说一个字就哭得喘不过气来，艰难地道：
　　“音源泄露了！”

　　静绵一惊，“你说什么？”
　　这五个字分开她都认识。

　　音乐使我变得完整。
　　源自灵魂的触动。
　　泄密者是静姝！
　　露水好喝吗？
　　了然于心。

　　从没想过这五个字会有连在一起时候。
　　从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繁花身上。

　　静绵捏紧了手机，对电话那头的南智贤说：
　　“别哭，我现在回首尔。”

　　南智贤泪流满面，应了一声。
　　“我等你回来……”

　　静绵挂了电话，她看向不远处的人，叹息一声。
　　权志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静静望着她。

　　“你要走吗？”他这么问。
　　静绵点点头，“出事了。”

　　与此同时，《Almost Lover》（又称无缘的爱人）的音源正在网路上迅速传播，没有人知道这首歌最开始是在哪个盗版侵权音乐网站出现，更无从得知上传音源的人是谁。

　　等大多数网友看到相关消息的时候……
　　一切都已经无处可寻了。

　　……
　　首尔比东京要冷。

　　权志龙还有两场琦玉的演唱会，在日本待不到一个星期。
　　静绵原定是明天下午的机票，最后提前改签匆忙回公司。

　　她到达S.M娱乐社时已是深夜，星辰隐匿在密布的乌云后面。
　　公司里几乎没有人，安静得出奇，有几分恐怖电影的氛围。

　　静绵刚一推开录音室沉重的门，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南智贤紧抓着她，像跌落悬崖的人紧抓着救命稻草。

　　静绵抱住南智贤，抬眼看到坐在黑色椅子上的全老师面色冷峻。
　　她怀里的姑娘哭泣得说不出话来，完全问不出个所以然。
　　“查出来了吗？到底怎么回事？严重不严重？”

　　全宝拉直盯着静绵，说出的话让她骤然睁大了双眼。
　　“黛西，你觉得是音源泄露比较严重……还是恋情被挖更严重？”

　　静绵惊诧不已，视线下滑。
　　南智贤的眼神死寂，向她透露无言的讯息：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