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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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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展旗帮我拉着箱子,向所里走去,一路埋怨我为什么不让他来接一下。我苦笑,没有作答。我没有问他刚刚那个人是谁,这次他也不再鸡婆地告诉我。有时候,他还是很有分寸的。
一进办公室,莺莺燕燕们就迎了上来,我打开皮箱,把给高展旗和郑主任的礼物拿出来,剩下的就丢给她们,自行认领,我可再没有力气管剩下的事了。
高展旗跟着我走进办公室,我把东西往桌上一放,转身就问:“老郑呢?”高展旗抚着心口,做沮丧状,“这好几天没见,我以为你会说想念我什么的呢,一上来就谈工作,邹雨,除了公事,咱们俩就不能说点私事吗?”我笑了笑,对于这厮的无赖嘴脸,我早就习以为常了。从桌子上拿起给他买的礼物,往他手上一丢,“有时说事,没事滚蛋,我这边可是积压了一个礼拜的活呢,没时间和你磨牙。”高展旗翻弄着手上的礼物,是一瓶男士香水,我特地帮他挑的。高展旗拿着盒子冲我摇了摇,表情暧昧,“可不可以代表这是一种暗示,一种你想进一步和我有身体接触的暗示?”我给了他一记杀人眼神,如果眼神真的可以杀死人,他早就千疮百孔了。高展旗在我还没有发飙之前,乖乖后退,只是临关门的时候,才说:“郑头去致林了,一大早就去了,据说有重要事情必须他亲自聆听。林启重,就是刚刚那个人,又回致林了,最近情况有些诡异。”
我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拿起一份卷宗,放下,再撩起一份,再放下…反反复复,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从哪一份开始?高展旗的话无疑于撂了颗中型炸弹给我。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致林不会找郑头去的,高展旗才是他们的顾问律师。再加上林启重的归来,是不是意味着他将在致林东山再起?不会的,我摇摇头,他有江家的支持,又管着致林最好的部分,不可能有什么闪失。我太杞人忧天了,可是,只要有关于他的事情,我都会变得毫无理智。
中午时分,郑主任回来了,脸色阴沉,见到我,才挤出一点笑容,打个招呼。他和高展旗连午饭也顾上吃,关上门,在办公室里长谈。
我们大家叫了盒饭,围在一起边吃边聊,尽管早餐没吃,我也没什么胃口,眼睛一直盯着郑主任的房门。“邹姐,我要的那瓶精华液的瓶子破了,撒了好多呢。”小陈,一个新来的助理在旁边说。糟糕,可能是早上从箱子摔出来破了,当时我也没注意。“哦,可能摔着了,这样吧,那瓶算我的,不用付钱了。”我还是努力捕捉着那扇房门后面的任何动静,简短回答了小陈,小姑娘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好人难做呀,我在心里轻叹。
一直到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高展旗和郑主任也没有露面。我坐在办公桌前,也心神不宁的,手指不停敲打着桌面。
又等了了一会,终于沉不住气了。手里拿着给郑头买的进口烟,直接过去敲门。“你们还忙着呢?不好意思,打搅了。郑主任,这是给你带的小意思。”我走了进去,故作轻松的一脸笑容,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活泼。
高展旗和郑主任面对面坐着,一人手里拿一打资料,正埋头苦看,一脸严肃。郑主任笑了笑,“哎哟,还惦记着给我买礼物,谢谢啊。”我把烟放在桌子上,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高展旗手中的资料,没看很清楚,只看到“索赔”两个字。我立了两秒,实在找不到还继续待在房间里的理由,只好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我反复琢磨着那两个字,索赔,哪里索赔?百思不得其解。真的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当初,是谁埂着脖子和高展旗他们嚷嚷,今后再也不要管任何关于致林的事情,连听也不要听。现在在这里犯什么贱?
一直到晚上下班时间,我这边的工作进展依旧缓慢,明明积压了那么多活,我却怎么也快不了。特地开着办公室门,不停地往外瞟,终于抓住了高展旗的身影,大声叫住他。高展旗走了进来,一脸疑惑。我这才在心里暗叫糟糕,光顾着喊他,可又没有什么理由?“呃,对了,你昨天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今天晚上怎么样?我今天晚上由空。”我简直太崇拜自己了,就这么0.01秒的时间,就被我想出了这么一个理由,还冠冕堂皇的。小样,吃饭的时候不怕从你嘴里套不出话来?
谁料高展旗却一脸的抱歉,“邹雨,不是我不请客,而是今天真的不成,我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去三亚,很多资料还没有弄完呢,估计今晚回家也得加班。”我心里一沉,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要这么急?
“那,你机票订了吗?”我继续找着话题。“致林已经订好了。”“那么,呃…”我还在心里搜肠刮肚。高展旗是何等人物,再加上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这点把戏在他眼里根本是小儿科。果然,他脸上挂上了促狭的表情,双手交叉,也不说话,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见他这个样子,我不禁着了恼,管他,爱谁谁。冷着脸说了句:“一路顺风。”
高展旗见我这个样子,关上房门,拉了把椅子坐在我对面。我依旧冷脸:“不是等着回家整理东西吗?怎么,这会有空了?”高展旗无奈地摇了摇头,“邹雨,你一点也没有变,还是老样子,打落了牙齿还拼命往肚里吞的性子。海南出事了,那个度假别墅村二期原本要12月正式交房,可现在出了大问题,恐怕交不了了。关键是房子都卖了8成以上了,预售合同白纸黑字写着交房日期呢,所以现在要作最坏的打算,把赔偿金和如何赔偿的问题预先操盘。同时要进行对承建商的索赔。”
“那赔偿金是多少钱一个月?”我赶紧追问,看着高展旗比划了一个数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不是大问题”,高展旗继续“关键是整个致林的信用问题和事态的影响面。还要计算紧接下来春节那个旅游节不能如期举行的损失。反正还有很多细微的善后问题,估计我这一去,没个把月也差不多了。”
高展旗是怎么走的,我都不记得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心下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事!这可是他第一个大案子,虽然现在有江家的支持,可一旦他出了乱子,后面不定多少人等着生吞活剥了他。
在办公室坐到很晚,我才回家,我关灯,锁门。早已经习惯最后一个离开了。一路上踢踢踏踏地走着,心不在焉。进了家,饮水机还是空空如也,又忘记买水了。懒得烧水,也懒得下去买,洗了个澡,就躺倒在床上。昨天的梦境还清晰可见,那是一种预示吗?我不敢想,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