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婚盲嫁》西瓜爱情

9、半缘修道半缘君

　　即便对恋爱不揣希望，桃花运还是该来即来。
　　蓉市的夏天炎热无比，十分漫长，给杨芋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糟糕的是她目前租住的地方正好没有空调，本想自己花钱买一个，但不属于自己的房间，感觉根本没那个必要，所以时常在酷暑的时候告诫自己忍忍就过去了。白天还不错，工作环境好，哪里都是清凉的，难耐的是夜晚，没有空调基本上难以入睡。某天，因为晚上没有睡好，早上贪睡了一会儿过了头，早饭只好在楼下一个卖煎饼油条的地方买了带走。一大早的夏天也伴随着炎热，炸油条的老师傅头上的汗水止不住的流到了背上身上。她买了早点准备离开，旁边也来了几个年轻人，好像都是从前面那家酒店出来的，一边选早点还一边抱怨外面太热了。突然，一个同伴站在酒店门口喊他们：“别买了，酒店早点不错，对外经营的，外面吃太热了。”言毕大家蜂拥回去了，杨芋鬼使神差的也跟着他们进了酒店，瞬间清凉袭来，好不舒爽。顺着人流去了酒店的餐厅，乖乖，早餐绝对家庭大众化，而且价格很亲民，最关键的是24小时营业，还有包间和卡座。杨芋激动地找了一个位置把带来的油条煎饼吃得干干净净才离开。那天下班以后，杨芋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洗澡换衣服，然后戴上手机和充电器直奔酒店餐厅。先不好意思趁冷气，点了一杯饮料，这日子就在清凉的优哉游哉手机游戏中度过去了，待到12点过，全身透着一股凉凉的鸡皮疙瘩才回去，一觉睡到大清早。渐渐地，她发觉像她一样去趁暖气的人很多，男男女女多得是，更加有底气了，通常吃了饭就一直呆在那里，酒店的人也很大气，服务员除了你需要的时候才满面笑容的过来，其他时候根本找不到。当然也有一些意外，比如她一个人坐在卡座上，时不时会来些个中年大叔或者年轻男子搭话，对于不相干的人，她素来性子冷淡，三言两语便把对方击退出去。正当沉浸在自己终于摆脱酷暑的安逸时，这家酒店又发生了一件常规上的事情。警察扫黄，大多数酒店的经营都游走在灰色地带之间，看起来正派的酒店居然也出现了□□□□事件。好不巧的是那晚12点过警察的突击扫黄，连她都被带到了询问室。看看周围跟她一起的女孩子，因为趁冷气时间久了大家比较熟识都有了惺惺相惜之感。杨芋正在莫名其妙之间，看到两个警察迎面而来，一个穿着制服，另一个没有穿，没有穿制服的好像要管事一些，方脸圆眼，一脸正气，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穿制服的警察便在一一登记身份信息。
　　“警官，我们又没有犯什么错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干什么啊。”同来的一个女生痞子兮兮地跟小警察聊天。
　　“没有问题我们大半夜把你们带这里干什么？”小警察被围在女孩子中间，但狐假虎威的气势还是有。
　　“是呀，我们在酒店喝茶，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你们带这里了。”其他几个女孩子七嘴八舌补刀，房间一时热闹非凡，毫无秩序。
　　“王丽丽上个月扫黄抓住你□□才出来，怎么今天又迫不及待地过来了？你的悔过和保证都到哪里去了？”便衣警察一席话，让混乱的场面寂静下来，领头的那个女子被说的脸上红通通的，不在还嘴。果然擒贼先擒王是也。
　　杨芋这时候才明白，自己稀里糊涂的已经被当成失足妇女，被改造教育的对象。这个脸丢大了。从来没有进过派出所的她，居然以这种名义进来，一时之间也乱了方寸。不在与那些女孩子互动，甚至想装作不认识她们，神经粗条的她居然没有发现酒店餐厅根本是一个幌子，那些奇奇怪怪男人的骚扰居然都是带有这么下流的目的，一时间感觉自己又笨又蠢。制服小警察走到她面前厉行问话，她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出糗。
　　“那个，警察啊，我不是那种人。我就是单纯在那里吃饭喝茶的。”杨芋小声对他说，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点颜面。
　　“有你这么大半夜不住酒店，却在酒店晃悠的么？少废话，报名字年龄。”小警察不为所动。
　　“哎呀，我真的和他们不一样。”趁冷气没有带包，就随身带了点零钱和钥匙，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自证身份的东西。
　　“少跟我扯无聊的，快报年龄身份。”小警察看着她妖妖娆娆的长相和身段，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扮良家妇女的失足妇女模样，说话语气也重了很多。
　　“哎，我真的不是。请相信我。”杨芋很着急了。
　　这时候便衣警察也走过来，看到杨芋一脸焦急和紧张的样子，虽然面上不为所动，还是有点恻隐之心。杨芋注视着他精明的眼神，恳切地说：“我能够出去单独跟你说吗？”
　　便衣警察示意她跟他走出了询问室，到了一间办公室，他坐下，依然十分有气势的盯着她，仿佛在甄别她的情绪。杨芋估计这便是他办公室，桌上工作牌有他的照片、名字和警员编号，自己也镇定了不少。黄文凯，原来便衣警察还是个副所长。
　　“黄警官，我叫杨芋，在蓉市银行上班，正式员工，我就住附近，晚上到那边吃饭顺便休息的，真不是那种人。”没有了刚才被小警察的轻视，她显得从容很多。
　　“难道你天天都这么晚在那里吃饭？”一语击中要害。
　　说呢还是不说呢？说是晚上过去趁冷气的？杨芋觉得说了更让面前这位警察鄙视。“我毕业于江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在蓉市银行支行上班，我的工号是922236，不信你可以问问我的营业主管。你电脑可以联网吗？我给你看看他的信息，不信你可以电话亲自核实。”说罢，杨芋也不管他是否同意，直接走到他旁边的电脑前，打开网页，找出了老赵的工作信息。
　　开始黄文凯对杨芋这种漂亮女人堕落还很惋惜，现在发觉她多半是凑巧在那里。虽然长得是过分的精致漂亮了一些，穿着却很得体，大夏天穿着白色的T恤和淡紫色的长裙，卷卷的头发波浪一样自然的散在背后，美的清新而靓丽。杨芋看他依然将信将疑的神色，便主动把老赵的电话翻出来，用他桌上的座机拨打过去。
　　“你问我主管领导吧，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电话嘟嘟嘟响了几声以后，老赵接了电话，黄文凯看到杨芋一面的无可奈何，还透露着些许焦急。“喂？您好，请问你是蓉市银行桃园路赵主管吗？我是花园派出所。”黄文凯再次看了一眼杨芋的表情，已经有生气的前兆。“是这样的，我们派出所捡到了你们行员工杨芋的钱包，她来认领的时候又没有身份证，钱包里有你的名片所以例行公事问问。”
　　老赵的回答让黄文凯很满意，杨芋失足妇女的嫌疑算是洗掉了。他示意杨芋在他办公室待一会儿，自己又出去了。杨芋独自在他办公室大概等了半个多钟头，黄文凯才进来。看到他迫不及待询问是否可以离开。
　　黄文凯点点头，杨芋这才像风一样急匆匆离开，一看手机，差不多两点了，冷飕飕的，外面车也没有一辆。这时候黄文凯也赶了出来，走到她面前说：“你等等，我开车送你回去。”看到人民警察 ，杨芋的委屈瞬间出来了。
　　“稀罕你送，不是你们搞错了，我至于大半夜到这里来一趟吗？”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黄文凯觉得美女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明明一脸配合，一出来就变脸了。他也不计较，开了车追赶上她。杨芋本来不想坐他的车，但一想到本来就是他们搞错了才害得自己半夜走路，而且晚上一个人也确实不安全，还是上了车。一路上，两人无话，送到被查的酒店门口，杨芋下了车，招呼都不想打便要离开。黄文凯探出头对她说：“以后少去那种地方了。”
　　“你管得着吗？我又没有干违法的事情。”杨芋终于觉得自己潇洒的扬眉吐气了一回。黄文凯车子停在那里，一直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过了几分钟，看到五楼的房间亮起了灯才离开。
　　杨芋嘴上炮仗，后来真没有去酒店趁冷气了。比起夏天的炎热，上派出所才燥脸。黄文凯带着自己的人又去了几次，再也没有遇到过杨芋，有点遗憾又有点觉得好笑。只是深夜那抹清浅的魅影，成为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