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乐莫乐兮新相知》玉羽儿

87、 桃花灼灼锁娇人（5）

　　匆忙放下水桶，我动用法力感知，不费吹灰之力便在厨房外的桃花树下寻到了缩成一团的人儿。
　　大事不好——师父哭了。
　　我赶忙奔过去，抱住那梨花带雨的娇人，抚慰道：“师父，您别哭啊……”一定是方才的事情打击到她了，否则一向乐观的师父怎么会哭成泪人？自从她恢复行动能力之后，我就再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了。可是，区区不能生育罢了，跟从前的大风大浪相比，算的了什么呢？
　　师父无助靠在我怀里，小声地啜泣着：“我知道……我们如此离经叛道，罔顾人伦……上天怎么可能放过我们？”
　　这是什么情况？我头皮发麻，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只得愣愣地继续听着师父自怨自艾地呢喃：“我还有什么用……这般苟延残喘，连个孩子都生不了……”
　　我的天啊！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家师父虽然现在柔弱了些，但何至于用“苟延残喘”来自贬？什么叫“连个孩子都生不了”？放眼仙界，有子嗣的仙人可谓是寥寥无几，我爹娘成亲百年生下我，算是分外幸运的了。
　　再说了，仙人不是以除魔卫道和拯救苍生为追求，也该某求自己逍遥自在，生儿育女这种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呗，何须执着若此？我娘几年前修炼走火入魔，损耗了几百年的功力都没有挫败成这般模样……
　　即便不能理解师父这种仿佛山崩地裂般的反应，我还是决定好好开导一下她：“师父啊……在仙界生、生孩子哪有凡间这么容易？我爹娘在一起百来年才有的我呢！”要命啊，我一个大姑娘家，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居然要我在这里说些什么生孩子的事，实在太为难了……
　　师父摇摇头，哽咽道：“你还没成亲，你不懂……仙人难有子嗣我何尝不清楚……但至少还有希望在，而我…”
　　“师父，您别这样……”没想到师父执着起来，如此难应付，我唯有将关键人物抬了出来——“师父，尊上也不一定想要子嗣啊。要是他不想要，您又何必在这里苦恼呢？”
　　尊上那般寒气逼人的人物，身为徒孙的我每次靠近他都快打哆嗦，每时每刻都战战兢兢地，更别提普通的弟子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就不会相信他还有热情似火的一面，不过放眼六界也仅仅是师父有这个待遇。
　　好吧，说实话堂堂长留上仙变成别人的夫君，就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要是当爹……尊上抱着个奶娃唱催眠曲的画面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啊啊啊，简直不能忍！
　　然而，我的苦心相劝好像没起什么作用，更出乎意料的是师父的反应——只见娇人杏眼圆瞪，瘪嘴道：“不可能！哪个男人会不想要子嗣？何况是师父这般优秀的男子……若没有人传承，多可惜……”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我们都忘了，师父是在凡间长大的，之前在仙界的记忆都丧失了，这几年除了我们之外并没有接触过别人。换句话说，她从未有生活在仙界的真实感，她又怎么可能跟我们有一样观念呢？
　　这几年我偶尔会随其他弟子到凡间历练，目睹过凡人对子嗣的狂热追求。他们的生命短暂，故而为了传承费尽心机。在凡间，不能生育是女子最大的遗憾，无论她是高贵还是低贱。甚至因此被抛弃的女子大有人在……
　　师父一向没有对此表示出什么忧虑，以至于我们都想当然地认为她不在意。如今看来，是我们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