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在侧》东方隽起

39、离别

　　吴宇辰正待解释，却见门内又走出一人。

　　原来有人报告顾正先，说顾子逍在外面与人争吵，顾正先不放心，便出来看看。他听到了郑婉瑜的话，心中不悦，又不好明说，只是打着圆场，“来者是客，这位小兄弟，
　　别在外面站着了，不如进府一叙，请吧！”

　　顾子逍一时心急，脱口而出，“雪盈她不能走。”

　　顾正先看了他一眼，说道：“子逍，不得无礼！”

　　顾子逍气愤地甩了下手，没再说话。

　　吴宇辰拱手问道：“请问前辈是——”

　　顾正先温和地笑着，回答道：“老夫是顾正先，是这顾府的主人。”

　　“原来是江湖四杰的顾老前辈，失敬！失敬！晚辈吴宇辰。”吴宇辰再次拱手拜道。

　　“请吧，小兄弟。”听他说姓吴，顾正先心中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吴宇辰不好再推脱，同他们一起进了顾府，苏雪盈跟在吴宇辰身边。

　　顾子逍站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并排走在一起，心中很不是滋味。

　　吴宇辰进了顾府，顾正先把他单独请到书房，不许外人进入。苏雪盈自然也没能进去，站在外面等着消息。

　　郑婉瑜不明白，顾正先为什么要这样神神秘秘的，她很想知道，苏雪盈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武功。她走到苏雪盈面前简单地问了她几句，想不到苏雪盈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回答。这让郑婉瑜气不打一处来，她抬起手，朝着苏雪盈脸上打下来，恰巧顾子逍出现，及时抓住了她的手。

　　郑婉瑜非常气愤，刚要训斥顾子逍，顾子逍却拉着苏雪盈的手，急匆匆地将她带走了。郑婉瑜还待阻止，又怕被顾正先知道，气呼呼地回房去了。

　　到了舒逸阁，顾子逍一直将苏雪盈拉进自己的房中，才松开手，转过身，紧紧地握住苏雪盈的双肩。“不要走，我不许你走。”

　　“你凭什么不许？你有什么权力不许？”苏雪盈扬着头质问道。

　　“你怎么样才可以不走？”顾子逍的表情近乎乞求。

　　“我怎么样都要走，你别再阻拦我了。”苏雪盈态度坚决。

　　“难道你真的舍得？”顾子逍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我有什么舍不得啊？这里又不是我的家。”苏雪盈眼圈有些泛红，她别过脸，不看他。

　　“那他的家也不是你的家呀。”顾子逍很着急的样子。

　　“宇辰哥哥和他的父母都待我很好，我们就像亲人一样的，他的家自然也就是我的家。”苏雪盈道。

　　“那我呢？我算什么？”顾子逍不甘心就这样被比下去。

　　“你会算什么？你是少爷啊，而我只是你的丫环。”苏雪盈怄气地说着。

　　“不，在我心里，你不只是丫环。”顾子逍说出了心里的话。

　　苏雪盈想起这几天顾子逍对自己的态度，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她用力地拨开他的手，“怎么会不是？我明明就是个丫环啊。”

　　“你……你这个蠢女人！我不让你走！”顾子逍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把将苏雪盈搂住。

　　“你放开我，唔……”苏雪盈用力地挣扎着，顾子逍却突然吻住她的嘴，让她说不出话来。

　　就在顾子逍的唇贴上她的那一刻，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使劲地推着他，头也同时向后撤去，想要躲开他的唇。

　　顾子逍哪里肯放过她，扳住她的头，不让她躲开，将她搂得更紧。

　　苏雪盈挣扎不动，想捶打他，手也伸展不开，就用指甲在他胸前使劲地抓着。

　　顾子逍不但不放手，反而越搂越紧，疯狂地吻着她的唇。

　　苏雪盈感受到他那颤抖着的、带着男人味道的呼吸，感受到他那炽热的唇，一颗心狂跳不已，身体也传来一阵阵酥麻。渐渐地，她整个人都被融化在这炽热之中，全身酥软，无力再挣扎，任由他疯狂地吻着。

　　见她不再挣扎，顾子逍手上和嘴唇的力道也逐渐减轻，变得无比的温柔，他忘情地、贪婪地吻着她的唇。

　　苏雪盈感觉像是沐浴在温泉之中，暖暖的，还有些轻飘飘的。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两人一同沉浸在这柔情密意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苏雪盈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蓦地睁开眼睛，用力地推开顾子逍，捂着微痛的嘴唇，呆呆地站在原地。此刻，她脑中一片混乱，有些想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被顾子逍吻了。

　　顾子逍意识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心中也是十分愧疚，但他真的不想再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忍得够久了，“雪盈……不要走……”

　　苏雪盈有没回答，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子逍再次乞求她，“雪盈，求你，不要离开我。”

　　苏雪盈仍是没有回答，突然闪身向门外跑去。

　　“雪盈——”顾子逍站在她身后喊着。

　　看着苏雪盈远去的背影，顾子逍沮丧地低下头，心想着，这回，她怕是不会原谅自己了。

　　他懊恼地抓着头发，心绪如一团乱麻似的纠缠着，真的放她走吗？她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感情？难道她送自己这玉坠，只是为了偿还那支桃花玉簪的情吗？她跟那个“宇辰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她真的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那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吗？

　　苏雪盈没有再回来，直接去了顾正先书房外面等着。

　　顾正先之所以把吴宇辰单独叫到书房，是想知道苏啸天和方沁如的消息。他猜想着，吴宇辰应该就是，苏啸天当年的贴身随从——吴致诚的儿子。谁知吴宇辰十分谨慎，什么也不肯说，还说自己并不认识苏啸天和方沁如。

　　顾正先怕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加害他们，可吴宇辰就是什么都不肯说，顾正先也只得做罢，吴宇辰这样做，他也并不奇怪，当年吴致诚对苏啸天的忠实程度，他是见识过的。

　　从书房出来，两人看到外面站着的，表情惊怯的苏雪盈。她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生怜爱。

　　吴宇辰急忙走向她，“怎么了？雪盈。”

　　苏雪盈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就好，顾老前辈已经同意我带你离开了。”吴宇辰很高兴地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苏雪盈心中“咯噔”一下，但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要收拾的东西？我帮你拿。”吴宇辰关心地问道。

　　“不，没、没有。”苏雪盈急忙回答，她不想再回舒逸阁，也不想再见到顾子逍。

　　“那好吧，我们走吧。”吴宇辰拜别顾正先，带着苏雪盈向外走去。

　　顾正先安排了刘管家送他们出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顾子逍等在门口。

　　顾子逍在房里犹豫了一段时间，还是不想让苏雪盈离开，他盼望着，苏雪盈对他能有那么一丝的不舍。他怕与苏雪盈错过，就直接到了大门口等着。

　　苏雪盈看见顾子逍，忙低下头，闷声不响地向前走着。路过他身边时，她加快了脚步，将头低得更低，心中十分的紧张，她好怕他会再次阻拦，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就在快要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顾子逍一把拉住了苏雪盈的手，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苏雪盈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忙向回抽着手，却没能挣脱，她犹豫着抬起头，看向顾子逍，见顾子逍正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样子有些可怜。苏雪盈的心忽地疼了一下，但还是决定要离开。她咬了咬嘴唇，用力的一甩手，挣脱了顾子逍的手心，直接向门外跑去。

　　吴宇辰冷冷地看了顾子逍一眼，跟在苏雪盈身后出去了。

　　看着苏雪盈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路口。顾子逍颓然地低下头，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向他袭来，随后又将他淹没。

　　顾子聪和顾子轩也听说了苏雪盈离开的消息，急忙跑来找顾子逍，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顾子逍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当晚，三个人在一起喝酒，各怀心事，话都不多。

　　顾子轩弹着琴，琴声中带着无限的惆怅。顾子聪也是一直闷闷不乐，偶而会浅酌一口。顾子逍则是拿起酒壶一个劲地往肚子里灌着，希望酒能够冲淡他心中的忧愁。

　　顾子聪看着他的样子，似乎发觉了什么，但又不能确定，他不知道，此刻他们的心情是否都跟自己一样。

　　顾子逍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二人将他扶进房里，便各自回去了。

　　苏雪盈和吴宇辰离开顾府后，天已近晚，便找了家客栈投宿，打算明早再起程。

　　吴宇辰见苏雪盈一直闷闷不乐的，一句话都不肯说，心中已有几分明了。他认为苏雪盈的不快乐，多半是与顾子逍脱不了干系的，听到苏雪盈要跟他离开，顾子逍的反应是那么的强烈，不难看出，两人的关系必定不一般。但是他仍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一心要带苏雪盈回到吴家。

　　以他对苏雪盈的了解，多半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想提醒她，也许她永远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他不想让苏雪盈心里装着别的男人，更不愿看到她伤心，他希望自己能够一辈子守护在她的身边。

　　苏雪盈只觉得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整个人魂不守舍的，似乎是有些舍不得，又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她舍不得。就算顾子逍对她再好，他们也只是主仆关系，就算她想把他当成哥哥一样，毕竟也没有真正的亲情关系。没有她在身边，说不定，没多久他就会找到一个比她更能干的丫环。那一吻，虽然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但又好像不怎么恨他，她想不通，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苏雪盈晚饭没吃几口，便回房休息了。

　　次日一早，吴宇辰来找苏雪盈，见她双眼红肿，面容憔悴，一看就知道，昨夜没有睡好。吴宇辰没多说什么，一起用过了早饭，又带着她去买了马和一些吃用的东西，便一同上路了。

　　随着离城越来越远，苏雪盈的心情也越来越低落。吴宇辰想尽办法哄她开心，可她就是笑不出来。吴宇辰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自从苏雪盈离开后，顾子逍总是睡醒了就喝酒，喝醉了便再睡。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让自己不再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