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巫》伊显

15、杀女

　　“子谦！你快过来，子谦！路生要杀瑶瑶！他要杀了我的女儿！你快过来救瑶瑶啊——”申采琳尖锐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喊着……
　　“什么？！”程子谦十分震惊。姐夫平时对瑶瑶十分疼爱，怎么会这样！
　　“姐，你不要着急，你想办法稳住姐夫，我马上过去。”程子谦急急的说着，开始嗡嗡的发动车子。
　　好在这会儿路上的车还不是很多，奔驰左超右赶，一路非常通畅的狂奔而去。
　　“师妹，我表姐家出事了，在英华大街29号蓝郡花园18号楼609室，希望你能尽快赶到！”程子谦脚下狠踩油门，一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拨通了巫灵音的手机。
　　巫灵音接到程子谦电话的时候，正在和殷昊宸去往西山疗养院的路上。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本来殷昊宸提议明天再过来，他实在没有胆子在离天黑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候去那种各类大神云集的地方。巫灵音说，如果明天来也行，不过要油钱得由他出，一句话就让殷昊宸乖乖的闭嘴了。开玩笑，这来回也一百块油钱呢，尤其开的还是悍马那么费油的车。他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有大师在，不怕，不怕！
　　巫灵音接了电话只是淡淡的说一声“知道了。”然后，在一阵尖锐的刹车声中，悍马呼的一个急转弯，立即掉头向市区内驶去。
　　坐在车内的殷昊宸身子咣的一声撞到了车门上，痛的他呲牙咧嘴。
　　“你就不能轻点么？”殷昊宸揉着肩膀，抱怨着说。
　　“我车门结实。”巫灵音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却很气人。
　　殷昊宸瞪圆了眼睛，却最终决定保持沉默。他紧紧抓住了车内的扶手，这大师的车速，他可是领教过的。
　　申采琳的家离中天大厦并不是很远，开车只有半小时的时间。程子谦连闯红灯再超车，十五分钟以后，赶到了蓝郡花园小区。
　　18号楼的下面非常热闹，几辆警车早已停在那里。有的在铺气垫，有的用对讲机互相联系。围观的人们被圈在警戒线外面，对着楼上窃窃私语，场面有些混乱。
　　程子谦抬头一看，六楼的窗子是开着的，一个男人手里抓着一个坐在阳台边上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脚已经伸到了外面。
　　“瑶瑶！”程子谦失声叫道。
　　程子谦刚把车停下，就有个年轻的警察走了过来，严肃的说：“先生，现在这里全线警戒，不能停车。”
　　“警官先生，楼上的是我姐夫，请让我上去！”程子谦急切的说。
　　年轻的警察打量了一下他，拿着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冲程子谦点了点头。
　　程子谦顾不得等电梯，三步并做两步，飞快的向楼梯内跑去。
　　“姐！”程子谦一口气冲上六楼，申采琳家里的门是大开着的。已经有两个警察正在隐蔽的地方密切的注视着陈路生的一举一动。
　　“姐，这怎么回事儿？”程子谦看到申采琳头发凌乱、满脸是泪，哪还有一点女强人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样子。
　　“子谦！”，申采琳见到他来了，似乎有了主心骨，双手无力的抱着他的手臂，低声哭泣。
　　“姐，不要怕，有我在。”程子谦轻声安慰着表姐，眼睛则看向阳台。
　　陈路生站在阳台上，早没了往日温柔俊雅的姿态，他目露凶光，白色的衫衬上有片片殷红，一手拿着亮闪闪的菜刀，另一只手，抓着坐在阳台边上的瑶瑶。
　　“爸爸，我疼，求你不要抓着我！” 瑶瑶小脸上全是泪，可怜兮兮的说着。
　　陈路生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是几近疯狂了，“我不是你爸爸，”他大声吼着：“说！你是从哪来的！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妈妈，妈妈救救我……”瑶瑶看向申采琳，稚嫩的童音已经有点哑了。
　　“路生，路生，有话好好说，你不要伤害瑶瑶啊！”申采琳在一边哭着乞求。
　　“老婆，她是来害我的，她不是瑶瑶，她是要来害我们的。”陈路生看着瑶瑶的眼神十分阴狠。“我好不容易过上了现在的日子，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姐夫，你别冲动！”程子谦试着安抚他，“你和我姐一直是很幸福的，咱们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瑶瑶是你们唯一的女儿，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陈路生怪异的笑了两声，嘶声说：“她不是我女儿，她不是！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为什么？！”
　　“姐夫，你这要是在毁了自己，我已经帮你们请了大师，大师马上就会过来帮瑶瑶看病，你下来好么？我们有事慢慢商量。”程子谦温言劝道。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哈哈……”陈路生发疯似的喊着。一只手死死的抓着瑶瑶不放。“你不让我好过，我也让你不得好死！”
　　“爸爸，我没有要害你。爸爸……”瑶瑶的小脸都哭花了，边哭边说。
　　“姐夫，我一定会帮你的，你相信我！”程子谦一边说，一边悄悄的向前走着。
　　“退回去！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陈路生布满血丝的眼晴放出两道恶狠狠的光芒，近乎野兽一般，手中的菜刀不断的在瑶瑶前面挥武，看的人心惊肉跳。
　　“姐夫，我保证，我不再向前走了，你把刀放下。”程子谦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激怒了陈路生，做出什么伤害瑶瑶的事来。
　　申采琳一直都过着金枝玉叶似的生活，哪里碰到过这样的事。此时她既担心女儿，又担心老公，早已没了主意，只能摊坐在沙发上不断的抹眼泪。
　　“楼上的先生，请冷静！我们警方会尽全力帮助你的！”下面，有警察用扩音喇叭在大声的喊着。
　　“哈哈！哈哈！……”陈路生发出了一阵疯狂怪异的笑，“我完了，谁也帮不了我了！哈哈！哈哈……”
　　藏在屋子暗处的两个警察低低的用对讲机交流着，“盯好了，实在不行，先救孩子。头儿说下面都安排好了。”年纪稍微大点的警察小声说。
　　“好！”另外一个警察检查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麻醉枪，准备只要上面一声令下，自己就开枪救人。
　　申采琳和程子谦，只能无奈的在客厅里看着他们。
　　陈路生一会狂笑，一会又大哭，精神处于极度的混乱之中。
　　“时间到了！时间到了！……”这时，一个女人轻轻柔柔的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女人似在感叹，又在低低的述说，反反复复，只是重复着这四个字。
　　“什么时间到了？”程子谦与申采琳疑惑的对望了一眼。
　　然而，就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却看到陈路生渐渐安静下来，他的眼神呆呆的，缓慢的抱起瑶瑶，腿往阳台上迈去。
　　程子谦暗道一声不好，待要出言制止，却发现猛然自己发不出声音。再看那两名警察，也是眼神呆滞，没有了任何动作。
　　“０９、０９，报告情况！０８、０８，报告情况！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对讲机里传出一阵阵急切的声音，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时间到了，上路吧，上路吧，上路吧……”女人的声音温柔而又甜美，似乎情人在耳边的浅浅低吟，让人很想放下一切，安安静静的睡去。
　　程子谦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渐渐模糊。
　　陈路生此时已完全站在阳台上，手里的菜刀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他抱着瑶瑶，缓缓的抬起了一只脚……
　　“啊！啊！……”楼下有几个女孩子被吓的发出了尖叫。尖叫声似乎唤醒了程子谦的几分意识，他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保持一份清醒，然而，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又急又惊！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就在这关键时候，一个清冷的女声乍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