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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死心吧你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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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咳一声掩盖住不自在,骆语之低了低眉掩盖住神色,道:“我有些不适先去休息,大家请继续用饭吧。”
招呼了门中弟子,骆语之便径自回了房。
这天字号房恰巧是隔了一堵墙的两间,那边骆语之前脚刚进门。
这边金慕月便后脚从另一间房中出来觅食,清秀的眉目似被雾气晕染过,手背揉眼皮的动作都没停下过。
跟着的金慕风紧张兮兮的护着他,怕是自家师弟刚醒来,迷迷糊糊的,万一磕着碰着摔着了。
虽是未与骆语之碰面,到了楼下金慕月自然是撞见了点苍派其他弟子。
众人吃饭又少了上位者约束,自然七嘴八舌从本帮派八卦到当今武林,热火朝天。
其中自有眼尖的弟子,看见了才从楼上走下来的金慕月,立马便问到:“金护法!你在这啊!你昨天去哪了啊?”
金慕月一见点苍众人立马清醒了过来,环视一周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望。
骆语之不在众人里。
他随便掐了个慌:“帮主……叫我来打探一番,便提前到了。又贪睡忘了时辰,回头得向帮主请罪呢。”
平素金慕月虽为护法倒也平易近人,自有受他恩惠的弟子多安慰了几句,“金护法莫要太担忧。我看帮主从你走后,赶路吃饭神色有些忧虑凝重,怕是很担心你嘞。帮主这人虽平时待你冷淡,却还是实打实的关心你呢!”
忧虑,凝重,是怕自己临走前放下的话吧?
金慕月闻言对众人牵起一抹笑意,一张小脸也因此鲜明起来:“是啊。门主最是宽宏大量了!”
那几个字眼重重咬下来,听的金慕风都觉得有些话外音,底下围坐的众人跟没听出来似的,附和道:“是啊,是啊!”
等两人下楼来,走到远处去的时候。众人才低语起来:“金护法真是可怜!”
“对啊!门主总针对人家干嘛?”
摇了摇头,众人私下探讨了三年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只有当时无意间看见骆语之抱着金慕月的弟子,略有思忖,他是不是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两人在大堂中寻了个空处坐下来,金慕月收了笑意,神色黯然了下来。
金慕风看在眼中,叹了口气揉了揉少年耷拉着的脑袋,咬牙切齿道:“怎么,现在还学会人前做戏这一套了?开心便是开心,不快便是不快,做什么要装作高兴?”
少年曾经也是无忧无虑,在师门里被捧在手心的,说一不二。
可他有了命中所求之人,必有了历经江湖沧桑后的蜕变。
“他其实很不喜欢我,他讨厌我的。我知道。他跟我们不一样……”金慕月对自家师兄道,语气十分委屈。
金慕风有些担心,叫了叫少年:“月儿。”
他也无法安抚为情所困的少年,说到底,他也无法了解这种感情的玄机所在。
“嗯……三年了,他都不曾正眼瞧过我。无论我多拼命的增加自己进入他视线的机会。”少年有些沮丧,正是为这些情爱烦恼的年纪,又欠缺阅历,内心又相当稚嫩,不过就是最稚嫩可爱的模样。
轻轻抚了抚少年的背,金慕风一时不知怎么安慰他。叹了口气,坐在了他身边问道:“月儿,也许你该忘了他呢?我们江湖上自在洒脱的,不好吗?”
“不行的!都已经三年了,还能半途而废不成?我定要教他死心塌地的被我采!”金慕月立刻否决,往桌上狠狠砸了下,盘子和酒壶微微晃了晃。
“那,他要是一直这样,你怎么办?他怎么办?大抵你们以后都能遇见更喜欢的,他可是江湖上出名的正人君子,又怎会甘愿与我们这类人为伍?”金慕风是情场高手,劝起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自然十分得心应手。
但金慕月少年心性,以为这三年便是足以考验人的,他没有放弃,现在怎敢轻言放手。
摇了摇头,最坏的打算不过:“他若是碰上个喜欢的,我还怎么能去打搅他?我是采花贼,又不是个没操守的采花贼!”
金慕风点了点头略有计较,同他用完饭便先回房了。
金慕月瘪了瘪嘴,不知自家师兄打什么主意,不过凭他对自家师兄了解不由担心起来,忙也放下碗筷悄悄跟了上去。
果然,金慕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向小二问了话又进了别的房间。
金慕月正满腹疑惑,在纸窗上戳开个窟窿,才看见那房里与金慕风谈话的竟是骆语之。
“骆掌门,久仰!”
金慕风待人很是客气,把一套礼数奉承做了个十足,才开始切入正题。
那金慕风刚一提及金慕月,骆语之便大致猜测到他的来意,深深皱了皱眉道:“不必多言,我不喜欢男子,更不太喜欢轻薄之人,望阁下不必费心思了。令弟之事我也多有愧疚……”
金慕月在屋外把这话听到耳朵里,觉得鼻子酸酸的。
自己之前在点苍所做的一切,果然只是个笑料吗?三年了,他对自己的一丝丝改观也没有。
他自幼无父无母被师傅收养,那习惯自然的耳濡目染,第一次见他倒真不知哪样竟然对他来说竟然是无礼至极,这又怎得怪的了他?
便是万分委屈涌上心头,再也不想听下去的。金慕月转身便回了住处,用被子蒙住头抑郁起来。
而那边,金慕风听了这话却开心的不得了,随手拉来一把椅子凑到骆语之跟前,笑道:“那便好,我还怕我师弟把你打动了心。”
骆语之闻言,不知为何心中一动,想到那少年的模样又觉得他不是特别讨厌。
总会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恰到好处出现,被他注意到会笑的眉眼发亮,被他故意漠视了又委屈巴巴的缩回角落里。
想来想去,自己这几年倒是有些故意刁难他,他本是性情耿直不会偏颇任何人,怎么有些小心思作祟,总让他把金慕月当作了特殊的一个。
“喂!别发愣,不是让我说中了吧?”金慕风打断了他的回忆,脸色有些不太好。
骆语之仍面无表情,声音有些微低道:“自然不会。”
闻言金慕风脸色稍霁,挑眉道:“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我那师弟死了心,让骆掌门也落得清闲,不知骆掌门肯不肯帮忙了?”
“金公子大可说来听听。”骆语之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我问过月儿,他虽是对你仍不能释怀,但表示你若寻得良配……他定放手离去,不让你为难。”金慕风声音到后边渐渐低了下去,眉头轻皱。
“这不行!”骆语之感觉自己不受控制般,立刻否决了这提议。
想到那清秀的少年之前一次又一次失望的模样,他竟然不忍心再伤他。
回过神发现金慕风打量着他看,顿时他又忙掩饰道:“我是说,我还没有钟意之人……”
“唉,不是钟意,差不多有好感也行。这种事情多培养。”
金慕风围着他转了圈继续道:“你也是该成婚的年纪了,关心关心自己的婚事也是好事一桩啊!”
骆语之本是极其不愿的,但被金慕风一盯,便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窥探了般,连同生长的暗处的一些都快要被那双明亮的眸子一览无余了。
心慌下,他竟下意识答应了金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