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05章 我的名字。 ...
-
成功用帅气的台词刷了一把时髦值，我瞬时都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散发着亮瞎狗眼的金光。
然而在场的听众却十分的不给面子，完全把注意力放到了我自称的那三个字上面。
就连路飞本人都忽视了那番深情告白，只揪着我的身份不放：“魔、魔法师？影子你竟然是个魔法师吗？！”
船上另外两个孩童心性的家伙也立刻凑了过来，跟着路飞一起追问。
乌索布：“是真正的那种魔法师吗？”
乔巴：“是童话里的那种魔法师吗？”
路飞：“是活生生的那种魔法师吗？”
那排成一列的三双眼睛，此刻全都闪耀着兴奋的光芒，闪闪发亮得就像是往我面前塞了六只大灯泡，刺得我狗眼要瞎。
“是的，就是你们心里所想的那种魔法师。”
我给出肯定的答复，然后听到眼前的三人齐声欢呼，下一秒全部扑了上来，逮着我要我表演一个必杀技。
娘的，我一个战五渣哪来的必杀技？
好在娜美看不下去我被压得脸色发青的可怜样，连忙祭出铁拳将我拯救了出来。香吉士也很体贴地扯住乌索布和乔巴，将两人扔回了座位上。
我这才得以稍微缓上一口气，瘫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香吉士慢悠悠地点上一支烟，“魔法师的话，是像书里那种会放火放电的家伙吗？”
“虽然我也有异能，不过很可惜不是那种。”真要是那样，我也不会是个战五渣了。
“你是能力者？”索隆接口问道。
我摇头否定，“不是，这并不是「恶魔果实」赋予的能力。”
“咦？竟然不是「恶魔果实」吗？”娜美扭过头来满脸意外。
“……不是，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看着她的表情，我总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之中就背上了什么黑锅。
“昨晚你说你是「魔法师」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吃了什么魔法果实的能力者，然后给自己封了个超级傻逼的外号……”
娜美一脸尴尬，挠着头连连干笑，“没、没想到你真的是个魔法师啊哈哈哈。”
“……”怪不得娜美一直都没有向我追问魔法师是什么意思呢，原来她这是生怕打击到我并不存在的中二之魂吗？
赶紧把「中二病晚期」这个锅给甩掉的我，为了避免造成其他误会，还是详细地解释起来。
“这是一种通过血脉传承的魔力，不过也不是代代相传，可能是血脉越来越稀薄的缘故，很久以前就变成了隔代遗传。有时候会断绝好几代，然后在有潜质之人身上激发。”
我一边说着一边坐直身体，拿起勺子继续享用那份冰淇淋。毕竟是为我特地做的，不吃完的话香吉士恐怕会很失望吧。
“比如我老妈，她就是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不过听说我外公有，可惜他挂得太早了，我压根没有见过他。”
路飞眨眨眼，突然说：“这样的话不是很辛苦吗？根本就没有人指导你如何使用能力？”
我怔愣起来，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他明明就对我的异能很感兴趣，可是他却没有紧接着追问我的能力，反而是担心起这样的问题。
路飞一边回想着一边继续说：“我吃了「橡胶果实」之后也很烦恼呢，不仅不能游泳了，也没有人教我怎么使用能力，手脚总会不听话地伸长，还会反弹回来打到自己！”
他扁扁嘴，露出苦恼的表情：“当时超级辛苦的啊，所以影子也是一样的吧！”
的确。
的确是很辛苦啊。
人心的阴暗，虚伪的善意，见不得光的丑恶，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闲言碎语……年幼时无法控制住能力的我，总是被动地接收着这一切。
若真要形容一下那种感觉，我只能说，简直就像是每时每刻都有鱼唇的凡人在往你脑袋里塞屎。他们不仅要塞，还偏偏不允许你说不好吃。
所以说啊，我当年之所以会那么的中二报社，也是很正常的好吧？！
回想起黑历史的我，瞬间又想转职去做大魔王算了。幸好身边还有路宝这个小天使在，一看到他的面容，我那些黑化的情绪便会全部烟消云散。
……不过，我家小天使正在盯着的好像不是我，而是我手上的冰淇淋……突然有一种要沦落到跟食物争宠的错觉怎么破？
我无奈地挖起一大勺冰淇淋：“路飞，张嘴。”
路飞一看到有吃的，立刻配合着张大嘴巴，含着我喂过去的冰淇淋一脸幸福。
被他给萌得一颗心都要融化的我，只好一口接一口地继续投喂他，同时说道：“没事的，我的能力并不是战斗系的，而是属于极其罕见的一种类型，根本没有人可以教导我什么，注定只能全靠自己摸索。”
“那究竟是什么样能力呀？”路飞追问。
“唔……是一种精神系的异能吧，我可以将自身的意识延伸出去，接收或者传达信息。”
香吉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先前在桑尼号上的时候，影子小姐你就是将自己的意识传达到了我们的脑海里。”
很明显没怎么听懂的路飞一脸兴趣缺缺，“什么嘛，感觉是个好麻烦的能力啊。”
大致了解过我的能力之后，众人也没有再继续追根揭底，一致转移了话题。
我主动揽下洗碗的工作，等从厨房里出来时，众人正在商量着要出门转转。我想了想，虽然说目前是休假状态，不过一天不去店里转一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那就一起去吧，一同走到妮娜的店门口，然后各自行动，等中午大家再集合，顺便在店里吃午饭，如何？”
路飞第一个举双手赞同，他对抠门厨子的手艺十分满意，其他人也表示客随主便。
一行人离开家门，刚走了没多久，前方就有一群熊孩子冲了过来。领头的孩子王一马当先杀到我的面前，抱着我的大腿就开始占便宜。
……这孩子，前途可量啊。
“影子姐，他们都是你朋友吗？”
“是的。”
“可爸爸说他们是海贼呀！”
“没事，他们都是一群善良可爱的好海贼。”
讲真，像草帽海贼团这种不烧不杀不抢，一路上还都在为了少年JUMP「友情、正义、胜利」的主旨而奋斗，贡献出无数热血和感动的组织……就是去评选「感动世界十佳」都妥妥的冠军好么！
孩子王连连招手让我俯身，“影子姐，爸爸还说，虽然看在这些海贼是你朋友的份上放行了，不过大家都抄着棍棒等着呢，如果你被欺负了，我们一定把这些家伙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
我抬眼一望，果然在这条道路的两旁，许多居民都从家里探出头来，纷纷摆出一副面目凶恶、挥拳踢腿的架势。
我默默将视线挪回来，说：“回去以后告诉你爸爸，很感谢他的关心，不过下次他再这样教育孩子，我就把他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可是影子姐，你肯定打不过我爸爸啊！”
“……”你别说话让我安静装个逼行吗？
好不容易将一群熊孩子打发走，一行人到达了酒馆门口，准备分开行动。
罗宾和乔巴想去书店，索隆表示要回船上锻炼，弗兰奇和乌索布打算去购买工具，路飞拉着布鲁克叫嚷着想在镇上转一圈，而娜美一听到香吉士准备去采购物资，立马就把想跟着路飞去浪的我给牢牢扯住。
“你跟镇民们那么熟，批发价什么的肯定是没问题的吧？路飞那个家伙太能吃了，我可是每天都在为了船上的财政担惊受怕啊，影子你一定会帮助我的！对？吧？”
航海士小姐露出威胁意味甚浓的阴险笑容。
我顿时浑身一个冷战，觉得自己要是敢摇头，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没、没问题！”
【调戏路宝的约会大作战。】
——攻略进度，惨遭扑街。
＞＞＞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实力不够，颜值来凑。
我觉得身为一个战五渣，这张脸真的就是我最大的优势。
娜美对于只要我往店主面前一站，就能轻松拿到最低价这件事感到十分满意，笑得见牙不见眼。
从店主那里借了辆推车，才将物资运回桑尼号的船上，眼看临近中午，连忙叫上索隆一起出发。
虽然绿藻头剑客表示他可以自己去，但是深谙这货路痴属性的娜美，还是二话不说地将他给拖出了训练室。
待来到店里，其他船员都早已到达，正围着圆桌坐成一圈，妮娜也跟着坐在一起陪众人聊天。
香吉士立刻冲上去化身痴汉模式，围着妮娜团团转地献殷勤，娜美和索隆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我则是走到路飞身边，极其娴熟地用一通彩虹屁将乌索布哄得让出座位，成功霸占着理想位置露出胜利的微笑。
妮娜欣慰地笑起来，“太好了，影子姐，你交到了那么多朋友，大家都很和善，这下子我就可以放心了。”
娜美十分惊异，“诶？妮娜老板，听你的口吻，影子以前在岛上没有朋友吗？”
“迷弟迷妹倒是一大堆，朋友嘛……呵呵。”妮娜留下两个意味深长的字眼，供众人自行体会。
“……”我嘴角一抽。妮娜你知不知道，有些时候「呵呵」其实是和「马勒戈壁」挂钩的？
不过妮娜说得没错，除去妮娜，我身边的确没有什么可以亲近的人。倒是跟一帮大老爷们混得特熟，街上随便拉两个都可以凑一桌麻将的那种。
至于其他，年轻女性的话题我没兴趣参与，年轻男性的恋爱心思我又觉得神烦，索性将两伙人凑合着拉拢成了粉丝团。
既不是陌生人，也算不上朋友。
娜美说着：“影子你人那么好，怎么会没有朋友呢？”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某种无法明晰的复杂情绪。
我只是笑，没有答话。
是啊，怎么会没有朋友呢？
从沉默寡言到满口黄腔，从独来独往到众人喜爱。无论我表面上改变了多少，本质上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
我从小在外人眼中就是个奇怪的孩子，阴沉，迟钝，反射弧长到外太空的M78星云。
这在不熟悉的人们看来，我就是清高，是作态，是不屑与他人为伍。这使得我根本没有任何朋友，也得不到任何善意的目光。
但苍天作证，这真的不能怪我，一切都应该是那个操蛋神明的锅。继承了神明微薄血脉的我，感知力比普通人类要敏锐上很多。
人类会被什么事物吸引注意力呢？
眼睛看到的，双耳听到的，这具身体所能触摸感觉到的。
但我不是。
但你不是。
你能感知万物的「声音」。
你能描绘清风移动的轨迹，你能听到种子发芽的轻颤，你能体会花朵绽放的铿锵；你知道鸟儿什么时候会归乡，蛋什么时候会孵化，生命什么时候会终结。
太多的声音充盈你的意识，占据你的世界。
你为大自然的一切着迷。
人类是多么愚昧啊，他们错过了那么多美好的东西，即使是自身能够触及的一切，他们也常常当做视而不见。
他们宁愿在咖啡馆里悲春伤秋，也不愿意去享受春光明媚；他们宁愿靠塑料假花来装点房屋，也不愿意去等待一朵花开的时间；他们宁愿去关注那些没营养的八卦，也不愿意倾听鸟儿歌唱的声音。
他们盲目自大，而又无知可悲。
你决定讨厌人类了。
我讨厌人类。
当我这样说出来的时候，立即收获了好几枚毫不留情的爆栗。
“下次再给我说这样的话，就别说你是老娘的种！你的中二病真的得治了！”
那个女人叼着香烟骂骂咧咧，揪着我的耳朵就开始给我灌输一大堆Love＆Peace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期待我坚定不移地站在正义的阵营里。
到了最后，只余下一声叹息。
“我们都是人类啊……我是，你也是。”
直到现在，我回想起来，都仍然忍不住会想：如果她知道我最终会从一个脑子有坑的熊孩子，长成了一条没有抱负的咸鱼，那她还会不会说出那样劝解的话。
毕竟不管怎么看，就职大魔王总比当条咸鱼王是要好上一点的。
无奈的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日后的咸鱼样，只是在被那个女人安利了勇者阵营之后，搓着下巴跟她打商量。
“可是我觉得我的名字有点注孤生。要不咱们改一个吧，冰蝶梦泪、樱雪爱雨、琉璃夜殇，再不济也要是玛丽苏什么的？”
——又是毫不手软的几个爆栗。
关于我的名字，我记得那个女人是这样说的：“爱一个人，如果能够成为他的影子，就是最为幸福的一件事了。”
那个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温柔，宛如一波春水，潋滟无双，浑身都像是在散放着光芒。
我便想着，她可真美啊。简直是好看得掉渣，怎么会有男人舍得让她苦等呢？
然而给我提供了另一半染色体的那个男人他就舍得。
啧，去他妈狗娘养的爱情。
她总是爱喝很多很多的酒，一瓶又一瓶烈酒涌下肠肚，直烧得她的神智都恍惚起来，便连现实和虚幻，都分不清通透。
然而无论喝再多的酒，她的眼底深处依旧是一片清明。
因为她知道。
她心里比谁都还要清楚，她等不到。
我很想说，既然等待是无望的，你就别这样糟蹋身体了。好好养胖一点，转头勾搭一个霸道总裁嫁了吧，就冲你这张脸，称霸豪门什么的肯定不是问题。
可是我知道她是不会听的，说不定还会赏我几巴掌让我滚。
真是搞不懂。有的人明明清楚是等不到的，那为何还要这样固执地等待下去呢？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一个人还可以靠着外物麻痹自己，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虽然痛苦悔恨，虽然遗憾不甘，不过正是因为活着，才能体验到这一切的苦楚——总比两腿一蹬双眼一闭就嗝屁了的好。
活着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因为只要活下去，你下一秒说不定就会遇上好事。
所以我会活下去，无论多么痛苦不堪我都会活下去。
活下去继续等。
＞＞＞
和我老妈比起来，我想我无疑是幸运的，因为即使代价异常沉重，我还是等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友情、自由、包括性命，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想要的就只有这个少年而已。
“路飞。”我叫他。
“路飞，如果我能够成为你的「影子」就好了。”
——我想要成为你的「影子」啊。
路飞很明显是听不懂的，完全误会成了另一个意思，“诶？可是我已经有影子了啊。”
我只好换一种他感兴趣的说法，“难道你不觉得有两个影子的人超级酷吗？”
路飞恍然大悟，“哦～你说得对！”
随即他又苦恼地皱起一张脸，“可是如果你变成我的影子，你岂不是不能自由了吗？想去哪里都不能去，还要一直跟着我走，这样一点自由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用力地连连摇头。
“还是不要了啦！我不用那么酷也没有关系，影子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我：“………………”
告白被拒怎么办？急，在线等！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05章 我的名字。
